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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陶蓁說曹潛把她受傷的事傳回了城里,按照她所描述的昨晚自己慘烈的情況,離暮雪覺得她爹真有可能直接扔下宗門事務就殺過來。 想到他可能會有的表現……嘖,不行,不能細想,一細想她的頭發又要沖起來了。 不知道這個時候她再傳個信回去說自己沒事還來不來得及……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離暮雪正在頭痛該怎么躲過來自老父親的疼愛,得知她已經醒了的曹潛敲了門進來了:“師姐?!?/br> 他拿著傳音盤道:“掌門說要跟你通話?!?/br> 陶蓁:“那快給師姐,掌門一定擔心壞了!” “……” 離暮雪看著曹潛手中那個六角的金屬片和上面正轉動著的陣陣金芒,靜默了半晌,才認了命嘆氣伸手:“……給我吧?!?/br> 接過傳音盤后,陶蓁跟曹潛就都很識趣地出去了,還幫她掩上了門。離暮雪心累地揉了下眉心,對著傳音盤淡聲喚道:“爹?!?/br> “雪兒!”剛聽到離暮雪的聲音,離嘯山就打算號,號了一嗓子后才想起自己的掌門身份,然后克制著咳了一聲,問:“旁邊可還有他人?” 離暮雪:“……” 她道:“沒有?!?/br> 于是離嘯山就放心地號了起來,完全沒有一點身為修真界第一大派掌門人的矜重,表現得就是一個擔心壞了的年邁老父親:“爹爹的寶貝女兒??!你有沒有怎么樣?傷到哪里了是不是很嚴重?潛兒說你們昨晚遇到了火鴉圍攻,你被傷得渾身都是血……雪兒啊,爹爹不是說了萬一遇到危險不要沖動,你通知爹爹,爹爹就會過去嘛!女兒啊,爹爹這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種驚嚇了??!”語氣一度非常凄慘,話到最后就差流一把眼淚。 哪怕知道離嘯山一直以來有多在乎自己這個女兒,離暮雪還是很不習慣這種過分的疼愛,手臂上的汗毛又沒忍住豎了起來。她的性格太硬,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一個父親,只沉默地聽完了離嘯山的號哭,解釋說:“沒那么嚴重,我沒事……” 然而此刻心中掛念女兒安危的老父親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顧自做決定道:“乖女兒,你等著爹爹啊,爹爹這就過去,這就過去接你回家?!?/br> “不用——” 旁邊似乎有另一個人在說話,多半是某位師叔在勸離嘯山放寬心別說風就是雨,好歹考慮一下他一派之長的身份,離暮雪就聽得她爹吼道:“就算沒大礙又怎樣!受傷了就是受傷了,我把她當心肝寶貝一樣養這么大,連根頭發都沒讓她傷到過,現在都吐血昏迷了!都這樣了,我這當爹的還不能心疼了嗎???敢情不是你女兒,你說不用擔心就不用擔心!你給我閃開,今天誰都不能攔著我去找女兒,誰敢攔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聽那動靜,眼見著老父親要動手了,離暮雪無奈地加大了聲音勸阻道:“爹,我真的沒事。一點皮外傷,擦了藥已經快好了?!?/br> 離暮雪說這話的時候,并不知道另一頭玹瑛城大殿的兩個老頭已經過了近百招。她師叔高聲道:“聽見沒有!雪兒自己都說了她沒事!她都已經是個大人了,你能不能別總把她當小孩!” “她說你就信?雪兒那么懂事,明顯是不想讓我們擔心才故意這么說的!啊我的寶貝女兒啊……” “別號了!你這個老頑固,怎么一碰到雪兒的事情就這么說不通!” “那你就閉嘴!說什么都沒用!” 離暮雪聽煩了,想不通兩個加起來四舍五入都快要一千歲了的老頭怎么還會跟小孩子一樣一言不合就打架。她冷斥了一句:“夠了,別吵了!” 寶貝女兒的命令有奇效,反正離暮雪一吼完,另一邊瞬間就沒聲了。 離暮雪長長地嘆了口氣。 傳音看不到臉,她心想著,總歸是因為關心她才會鬧這一出,她表現得太冷漠也說不過去。于是她想了一想,伸出二指在傳音盤上繞了一圈,法力注入盤中,將自己此刻的投影傳送了過去。 兩邊影像聯通的瞬間,離嘯山和師叔木喻霖吹胡子瞪眼纏斗在一起的模樣正好落進離暮雪眼里。 三人:“……” 還是木喻霖最先有反應,倏然松了手,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抖了抖衣袖,笑瞇瞇問離暮雪道:“雪兒啊,身上的傷怎么樣?還要多久才回來???” 離嘯山一把將木喻霖推了開去,湊近了影像前看到離暮雪額頭上的傷痕就是一抖,忙又將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恨不得通過傳音盤把自己傳送過來,覺得寶貝女兒真是受苦了。他顫著聲音問道:“雪兒啊,都傷到哪兒了?讓爹爹看看?!?/br> 這還沒讓他看到身上的傷呢,離嘯山看樣子就已經心疼得要哭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是傷,他還不得殺過來把整座山頭都給移平了?離暮雪不免將袖口又往下扯了扯,回答:“沒別的了,只有額頭這一點小傷?!?/br> “真的?” “嗯?!?/br> 木喻霖見狀攏著雙手挑了挑眉,“你看,我都說了讓你不要那么緊張。雪兒她自有分寸,不會死撐著亂來的?!?/br> “你還敢提!”離嘯山怒言,“要不是你攔住了潛兒的傳信,我昨晚就已經把雪兒接回來了!雪兒好歹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沒想到你竟然這么狠心!今天虧了是她沒大礙,她要是真有個好歹,我就跟你沒完!”要不是礙于離暮雪看著,他說著說著就又想跟木喻霖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