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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茶接過認真看了看,沒有看出門道,“所以它能賣錢?” “當然能了,小財迷,”遲燃嗤笑,繼續轉頭打磨菩提子,“離我遠點,別讓木屑濺到你?!?/br> 總歸也沒有更好的賺錢門路,江茶便也學著遲燃的樣子剝開菩提果的外皮,把它們放在水里清洗。 兩人分工合作,沒一會兒,遲燃就串出了一串星月菩提手串。 “像是佛珠?” “就是佛珠?!?/br> 江茶摩挲著手串上的紋路,居然真的看出了點眾星捧月的樣式,“可是你怎么會做這個?” 一個連韭菜稻子都分不清的少爺,居然會做佛珠。 “沒辦法,耳濡目染咯,”遲燃拿著手串像模像樣地盤了兩下,“做生意的嘛,都迷信,我家那老頭一輩子除了賺錢唯一的哀嚎就是盤這些文玩,我媽——” 遲燃只柔和了一瞬的表情又瞬間凝固,眼神飛速黯下。 江茶終于想起,遲燃從沒有在大眾和她的面前提過自己家里的事。 就連當年為什么忽然從北寧那樣的大城市轉學來小鎮,他也從來沒有吐露過。 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太子爺,其實也有不想被觸碰的禁區么。 “所以它賣很貴是不是?”江茶看的出他不想再提,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下午我們要去街上把它賣了嗎?” 遲燃從回憶中掙出,低低“嗯”了一聲,“先做一串看看行情,如果有識貨的,一串就夠我們這個星期的花費了?!?/br> 江茶點頭,繼續清洗果子,兩人都不再說話,安靜下來,要不是手上還有動作,畫面簡直像是靜止,拍攝兩人的攝像都皺起眉頭,導演組盯著遲燃手里的菩提串,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從開拍到現在,這兩人不是不按套路鼓吹嘉賓同時到達,就是撒嬌耍賴打白條炸廚房,短短兩三天的時間,搞出的意外已經讓導演組頭疼得睡不著覺了。 要是遲燃的菩提串真能賣出大價錢,那這期節目就真的錄不下去了。 但所謂墨菲定律大概就是如此神奇。 兩個小時候,導演和攝制組心情復雜地看著遲燃和江茶數錢。 “一千九百九、兩千——整整兩千!”遲燃瀟灑一甩鈔票,“怎么樣,哥哥帥不帥?” 江茶不可置信,又把錢接過來數了一遍,“真的賣了兩千啊……” “生意人講究這些,什么辟邪的送材的開運的,別說兩千,要是拿去市里兩萬我都能給你賣出來?!?/br> 遲燃財大氣粗,揮手抽了六百遞給江茶,“喏,這六百塊還給大叔?!毕肫鸾裉煸缟衔关i的心酸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江茶,以后咱們再也不用去喂豬了,還能天天吃好的?!?/br> “嗯!”江茶用力點頭,由衷開心,“我們有錢了?!?/br> “不是,你們這——”導演忍不住出聲,兩人回頭看他,遲燃一挑眉,“怎么?我們違反規則了嗎?” “那倒沒有……”就是節目快做不下去了。 導演組千算萬算,沒算到看著養尊處優的太子爺居然是個會做手工的。任務第一天就超額完成指標,后面的幾天他們還能拍到什么素材? 他兩天天過農家樂嗎? 答案是——的確如此。 還完債還有一千多塊錢的兩人簡直成了嘉賓的財神爺,接下來的幾天這兩人一點活沒干,成天在田埂上轉悠看其他兩組面朝黃土背朝天,還時不時放個“高利貸”,等到一周后,錢不僅一點沒少,兩人還成了所有嘉賓的債主,富的流油,閑的發慌。 節目組立刻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歸鄉》就真的要成為這兩人的養老院了,第二周緊急修改了規則,但沒想到這兩人稀奇古怪的技能一個接一個,到最后江茶都學會了根雕、編竹筐……財路一條接一條的發掘,擋都擋不住。 直到九月底,《歸鄉》的攝制到了尾聲,《刺殺》也即將上映了。 江茶遲燃不得不去配合《刺殺》上映前的宣傳,其他四個人國慶的檔期也被各種排滿,最后一期節目的錄制只能暫停下來。 托遲燃那張空降專輯的福,《刺殺》的前期預熱十分成功,加上兩人錄制同一檔綜藝的消息傳出去,就算對權謀題材不感興趣的觀眾,也不可避免對他們的人感興趣。 截止上映前三天,《刺殺》的預售票房就已經突破了五億,比影評人預測的兩億還翻了一番不止,狠狠打了之前唱衰人的臉。 上映前一天,江茶和遲燃同時收到了片方點映的邀請。 遲燃在當天還有一場品牌直播,時間有沖突;KIKI依舊沒露面,寧真接到了《嫁衣》的會議邀請,點映那天只有江茶帶著新助理一起去。 《刺殺》的制作精細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宴凱對于鏡頭語言和畫面美學的把控簡直做到了極致,無論是酣暢淋漓的痛哭還是細細碎碎如風般的鈍刀子,情緒的感染與共情都被放大到了極限。 沒有讓當初所有孤注一擲的臺前幕后人失望,宴凱的轉型作是成功的,不管是生離死別的愛恨還是家國情懷的格局,《刺殺》的完成度都無法讓人質疑。 影片的結尾,是少年與中年岑明兩張面孔的不斷交替,他們是一人,卻也不是一人,紈绔終于登頂那條通天之路,大道之上卻再無親友。 站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岑明回望來路,無數的面孔交疊,無數的回憶迭現,最終定格在岑明與裴離夜色中相視而笑的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