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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里氣味依舊難聞,根本沒法呆下去,小侯離得老遠就看見遲燃黑著臉修羅神一樣大步往這邊走,趕忙拿胳膊肘拐了拐KIKI,“快快,老大來了,護著江小姐……” “侯桐!你再敢胳膊肘朝外拐試試!” 遲燃腿長逆天,幾十米的距離走的飛快,不等小侯狡辯就把他一把扒拉開,居高臨下地站到KIKI面前。 KIKI往后退一步,抬起胳膊像小母雞一樣把神智不清地江茶護在身后,“燃哥,茶茶姐喝醉了,她不是故意的……” 遲燃手插著兜,一雙眼鷹一樣銳利地盯著她,“讓不讓?” “燃哥,你不能這樣……” KIKI毫無氣勢地和他對峙。 三秒后,小母雞放下翅膀,側身一步,讓出空位,鞠了個躬,“您請便——” 遲燃從鼻子里冷哼一聲,白了眼拔腿狂奔逃跑的兩人,才把眼神轉回了江茶身上。 她被風吹得有點冷,沒了KIKI的庇護后就自己蹲了下去,縮在路旁的欄桿上像朵等人認領的蘑菇。 遲燃屈膝半蹲下去,咬緊牙根,“江茶,你真是——” “難受……”江茶猛然抬起頭,妝被汗打花,鼻尖因為用力變得通紅,眼里氤著層淚意,像只可憐巴巴的小花貓一樣看著他。 遲燃不吃她這一套,伸手指她:“你別以為裝可憐我就不會怪你!” “好難受,”江茶一把往握住他伸出的手,把他往自己的小腹上方帶,“你摸摸嘛,好難受的……” “不準——” “遲燃~” “……” 滿腔的怒火在她近乎無賴的軟磨硬泡下,像朵泡沫?;ㄒ粯印芭尽钡叵У脽o影無蹤。 遲燃沒好氣地看她一眼,還是由著她抓著自己的手游走在她的小腹周圍,“是這里不舒服嗎?” “不是,”江茶抽抽搭搭搖頭,“你再靠近點嘛?!?/br> “知道了,煩人精?!边t燃又挪近半步,大手移到她的腰間,“這里么?” 嘟嘟囔囔的人沒立刻回答他,遲燃抬起頭,忽然,耳畔一陣夜風掠過,猝不及防,眼前的女孩猛地探出腦袋,在他臉上飛快落下個冰涼柔軟的吻,瞬間又抽離。 遲燃僵在原地,耳膜中仿佛有煙花怦然綻放。 江茶詭計得逞,笑嘻嘻地捧住他的臉,眼睛里全是得意的狡黠:“遲燃,你臉紅了!真好看!” 沸騰的沖動快要沖破警戒線,遲燃幽幽抬眼,嗓音低?。骸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酒壯慫人膽,江茶捏住掌心滲出的冷汗,環住遲燃的脖子,對上他的眼,眉眼一彎露出潔白的齒,“我知道!是強吻!” “你——” “噓!告訴你一個秘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像只小貓一樣四處張望了一陣,慢慢俯身在他耳側,“其實——” “我想這樣很久了?!?/br> 腦海里最后一根弦“錚”地繃斷。 女孩微醺呼吸間噴灑的熱氣從耳側迅速蔓延,如同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通過血液一路游走,從心房傳遍四肢百骸,麻痹神經,封印靈魂,連同□□都變成了柔軟的流沙坑。 遲燃墜落其中,越掙扎,越深陷。 而心里更隱秘的地方有冰川坍塌,頃刻化為毫無招架之力的齏粉,芥蒂和女孩口齒不清的絮語一起隨風散盡。 他被攻城略地,敗得一塌糊涂。 遲燃垂下手,扶正搖搖晃晃的女孩,然后轉過身去,彎腰,露出了后背和脖頸。 “江茶,我們回家?!?/br> *** 沒有太多車流的小路上,茂密的綠化帶可以很好的掩蓋心跳。 江茶環住遲燃的脖子,冰涼的手貼住溫熱的動脈,瞬間把熱度傳遞到臉頰上。 緊接著,遲燃感覺到肩窩被人輕輕抵住,江茶伏下身子,把自己全部的重量交給他,兩顆亂蹦的心跳扎扎實實貼近。 遲燃有一瞬間的失神,腳步還在麻木的走,卻似乎有些辨別不了方向了。 風吹得好輕。 背上的女孩徹底安靜下來。 遲燃的身上熱乎乎的,江茶垂下腦袋,沒再胡攪蠻纏,乖巧地像只小貓。 “酒醒了?” “沒有呢?!彼穆曇粲行?。 遲燃很輕地笑了下,沒有戳穿她的小把戲,“好,沒有,還是個小酒鬼呢?!?/br> 踩過的落葉發出酥脆的沙沙聲,有風從彎道拐過來,路邊伸出的花枝輕輕搖曳。 遲燃偏頭,忽然出聲:“江茶,酒后胡言,說的話都算不得數是不是?” 江茶猶豫了會兒,低低“嗯”了聲。 “那——”他陡然放柔聲線,“茶茶,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抵著肩窩的重量一下子消失,背上的女孩倏忽沒了聲響,僵著脖子抬起頭,手腕抵住的喉結滑動,她略略放松了手,身子卻僵硬起來。 遲燃短促地皺了下眉,腳步仍舊不慌不忙邁著,在夏風里踩住花樹斑駁的影子前進。 片刻后,背上的女孩緩慢放松下來,懶懶掛在他身上,下巴重新抵上他的肩窩,很輕地說了聲“好”。 “你知不知道你瘦了好多,”遲燃偏頭和她說話,“為什么故意接很多通告,把自己累成這樣?” 他的聲線放的很柔,像輕飄飄的羽毛落下,又像清流匯入大海,在心間撞擊出一片淺淺的波瀾,微微酸澀的感覺一直雀躍到鼻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