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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忽然,一旁的妝娘被踩住自己裙擺的喜婆一擋,咣當撞上了旁邊捧著首飾的群演,一案的首飾被掀翻出去,天女撒花樣落了滿地,動靜鬧得太大,前頭的江茶都被這動靜嚇得一激靈。 “卡!怎么回事!”就要結束了居然在群演上出了差錯,功虧一簣,唐藝濃緊鎖眉頭,語氣很不好,“沒人教過你們怎么走路嗎?!” 三個群演被嚇得佝僂著頭直道歉,場務飛速撿回了所有的首飾,把它們重新擺放好。 “江茶,咱們再來一次可以吧,”唐藝濃看向江茶,“就保持住上條的狀態沒問題的?!?/br> 江茶點頭,幾個群演連忙紅著眼來給她道歉。 捧收拾的群演姑娘年紀最小,眼淚都盈在眼眶里了,吸著鼻子給江茶鞠躬,“茶姐對不起,連累您重拍,真的抱歉!” 江茶被她嚇得一怔,趕忙把人扶起,拍著小姑娘的肩膀放柔了語氣,“別怕,NG是常有的事,我剛才其實也有演的不好的地方,可能是唐導不好意思提,現在可以重新修正我還要感謝你呢?!?/br> 小姑娘驀地抬頭亮了眼睛,“真的嗎?” “真的,”江茶被逗笑,看著女孩花了的眼線招手喊來化妝師,“給meimei補個妝吧,一會兒上鏡該成花貓了?!?/br> 女孩受寵若驚,忐忑地享受了大明星補妝的待遇,還不忘在繁忙的人群里看江茶,心里默默冒著感動的泡泡。 工作人員迅速忙開,重新布置場地需要一段時間,江茶轉到了另一邊的角落里,攤開折疊板凳重新看起劇本。 裴昭收回眼,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向唐藝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上場了,我得去給你找個替身來,”唐藝濃沉臉,“那你告訴我我現在到哪里去找和你身形大差不差的替身!” 裴昭羞愧地快把頭低到地上了,“我……” “唐導,你看我行嗎?”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裴昭轉身,看清來人后,和唐藝濃一起瞪大了眼睛。 *** “哦~我知道了!” 江茶捏住劇本,對著空氣狡黠一笑,“薛落,你是不是早都喜歡我了!是不是!” 無人回答她,但江茶的唇角已經揚起了嬌憨的甜笑。 “你別想騙我!我都看見了,你的求親書分明是好早之前寫的,你根本就是覬覦我好久好久!是不是、是不是嘛!” “茶茶姐——” 練習猛然被打斷,江茶臉上的甜笑瞬間收斂,轉身看見了來通知的場記小伙。 “現場差不多了,唐導說您可以開始拍了?!?/br> “好,謝謝,我這就去?!?/br> 江茶點頭,放下劇本,重新蓋上紅蓋頭回到了監視器下。 江茶穩定發揮,群演也沒有出錯,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推進。 “落轎!” 喜娘一聲喊,江茶被接親人扶下轎子,大紅蓋頭的流蘇末端墜了細細碎碎的寶石,腰間的珠串相擊,每一步都有清脆的聲響回蕩,和四周浮蕩的震天喝彩聲攪亂在一起,熱鬧得讓人摸不清方向。 蓋頭把視線擋得太嚴實,盡管有喜娘的攙扶,羅依依還是走的提心吊膽。 “世子妃,請抬腳?!毕材镌谒呡p聲道。 “???”慌神的新嫁娘一怔,等回神的時候早已晚了,她一腳絆在了門檻上,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手卻猛然伸出來,輕輕松松環住了她的腰。 “好!”親友們歡欣鼓舞,興奮的喧嘩一陣高過一陣。 手被人妥帖地放進掌心,微涼的溫度傳來,如同清粼的溪水一樣熨帖心臟。 江茶在蓋頭底下悄悄眨了眨眼。 裴昭已經進步到可以克服牽手的障礙了嗎? 怎么這手的感覺這樣……熟悉? 江茶垂眸,去看牽住自己的那只手。 修長、勻稱,沒有一絲薄繭,舒展地十分好看。 她怎么從前都沒有注意過裴昭的手居然這么好看。 “依依?!?/br> 牽住她的人忽然低低喚她。 江茶一怔,這聲音根本不是裴昭,倒像是……遲燃。 “嗯?!?/br> 江茶按照劇本上的臺詞,乖乖應答,蓋頭下的眼睛卻在亂轉。 她的視線不斷巡視,管中窺豹能看見的是一片紅衣下擺,再往下是雙黑色的鹿皮小靴,繃住了修長筆直的小腿,腳步漫不經心又輕快,散漫如少年人。 這一定不是裴昭。 江茶眼珠輕輕一轉:看來最后裴昭還是選擇替身上陣。 只是這替身的氣度實在太像某人了,連聲音也像。 江茶收斂思緒,乖巧被牽住,像個聽話的漂亮娃娃,慢慢地跟著那只沒有松開的手走向喜堂。 “別怕?!蹦腥撕鋈婚_口,尾音勾的人心癢。 這句臺詞本中沒有,是替身即興發揮? 但也算貼合情境,江茶又輕輕應了一聲。 這人好似低低笑了一聲:“抬腳,門檻?!?/br> “哦?!苯桧槒膽?。 在分開的最后一刻,男人忽然勾了一下她的小指,“我在呢?!?/br> 江茶心頭一顫,被這一句熟悉的語調勾得恍惚兩秒,腳步幾不可聞地頓了一下,才和他分開,在喜娘的攙扶下抵達了喜堂正中。 站定后,很快響起司禮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