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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燃拍單人戲的后果就是被宴凱指著鼻子罵。 江茶站在監視器后,身臨其境地被遲燃的演技狠狠辣到了眼睛。 宴凱也被氣得不輕,江茶和張嘉許的一條過開門紅把他的期待捧上了云端,遲燃的狗屎演技又一把把他拽了下來,在臭水溝里摔了個稀巴爛。 宴凱在零下十度的冷風里吹了會兒,把“出品方”三個字咬碎了拍自己腦門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遲燃是金主爸爸,手里握著《刺殺》百分之八十的投資。 罵誰也不能罵老子。 “今天就到這兒吧,”宴凱找了個很敷衍的臺階,“太晚了,大家不好找狀態,咱們明天見?!?/br> 那眼神看起來想把遲燃投湖,然后再也不見。 江茶下意識望向還在綠布前的遲燃。 片場人來人往穿梭不停,熱鬧的嘈雜里,只有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中央,耷拉著頭,眉眼蕭瑟又冷清,手里握著一枝白山茶,時間太久,已經蔫了。 看起來像只被人丟掉的大狗狗。 江茶皺眉,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來,似乎多年前也曾見過一個男生這樣站在熱鬧的人群里。 但那個人肯定不是遲燃。 “江茶姐,你今晚還住劇組這嗎?”KIKI拖著一行李箱的化妝品,朝江茶打了個哈欠,“現在已經快十點了?!?/br> 手機震動,江茶收到了遲燃的微信消息,是酒店定位、門牌號以及房門密碼。 江茶望向場地,原本站在中心的失落太子爺早已不知所蹤。 “江茶姐?” “不住了,我回市區?!?/br> “???那你怎么回去?”KIKI飛快從手機里調出地圖,“這離市區足足二十公里,線上打車的都不愿意來?!?/br> “回市區嗎,我捎你啊?!备哝脧纳砗笈牧讼陆杓绨?,驕傲十足,“姐有車,剛提的?!?/br> *** 江茶坐在后座,寒風像刀子一樣擦著她身上所有裸|露的皮膚,血液好像被凍成了凝固的冰碴子。 高婷剛提的愛車,一輛全新敞篷摩登小電驢,在高速公路上躥得像頭撒丫子狂奔的野驢。 “怎么樣?爽吧!”高婷在風里大喊,一攥把手,小電驢馬力十足地破風而行。 “別看車小,電瓶可牛了,你看,還能加速呢?!?/br> 江茶緊了緊頭盔,“爽”字被凍在嗓子眼里,沒說出來。 江茶沒讓高婷送到酒店門口,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停下了。 旅館的事讓高婷心有余悸,無論是出于劇組還是她個人,都不希望江茶再出事,她很不放心:“這么晚你自己一個人成嗎?明天通告還是晚上,我送你到酒店也不會耽誤事的?!?/br> “真的不用了?!苯栉⑿?,由衷感激她的關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謝謝你?!?/br> 高婷拗不過她,從小電驢的肚子里掏了只防狼電棒塞給江茶,臨走前一再叮囑,“把臉捂嚴實點啊,有事就給我打電話?!?/br> “嗯?!?/br> 江茶點頭答應,把電棒放進羽絨服的大口袋,轉身進了蛋糕店。 午夜十二點,即將打烊的時間,玻璃櫥柜里只剩了一個淡粉色的小蛋糕。 孤零零的。 但是標價三百六。 五分鐘后,江茶左手捏著小票,右手提著小蛋糕,中間的心臟一陣rou疼。 “女士,還剩了朵花,您要嗎?”店員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方形盒子,上面印了一朵粉色的大塑料花,下面是兩片熒光綠的大綠葉。 江茶被這大膽艷麗的撞色搭配驚到了,剛想拒絕,店員已經拆開了塑料花的包裝。 實物絲毫不比參考圖遜色,甚至更勝一籌。 “其實它功能還挺全的?!?/br> 店員按下按鈕,生日快樂歌和跑馬燈一樣的七彩光一起亮相,大粉花的花瓣一片片舒展開,露出花蕊中心站著的短發小男孩。 金頭發的,拿著一枝小話筒。 江茶看了三秒,唇角上揚。 第12章 蛋糕 如果被安慰,是不是代表有委屈的…… 凌晨一點,江茶趕到酒店。 大堂暖風熏人,在踏入的一瞬間迅速麻痹神經,毫不吝嗇與在冷風里走了半小時的江茶撞了個滿懷。 江茶掃視偌大的大廳,錯落水晶燈和制服統一的安保同樣孜孜不倦,跟透亮地磚交相輝映,設計師的目的應該是想閃瞎尊貴客人們的眼;一人高的黑色石英鐘唯一的暗色,但顯然也沒有低調到哪里去。 在被安保到前臺一路歡迎了二十多遍后,江茶飛速在手機軟件上輸入了酒店名,最低檔的房間價格是9字打頭的四位數。 實打實的銷金地。 遲燃給江茶的房間號沒有對應樓層,這里是私人會員制,不對外開放。 能報的出房間號就已經和普通客人質壁分離,經理親自給江茶引路按電梯,不知道在上升的幾十秒里,這位尊貴的VIP上帝在默默地盤算一個月后還要演幾輩子龍套才能還清房錢。 電梯在頂層停下,江茶拎著小蛋糕飛也似逃離還想再度九十度鞠躬的經理。 沒急著回自己房間,她敲響了遲燃的門。 這層樓只有兩個房間。 門粗暴地被人拉開,光影暗淡的部分間凸起的輪廓線條,是男人的臉。 沒有戲服和厚棉衣包裹的遲燃少年氣還很重,眉眼垂下時總透露著些不近人情的薄情寡義,卻不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