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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洛婉柔知道事情自然不會有這么簡單,朝廷中已是知曉了洛亦舟的動向,更是在暗地暗暗謀劃著,要取霍黎的性命,也要取洛亦舟的性命。 事情似乎仍是在按照前世的方向在發展,甚至時間提前了不止一星半點,洛婉柔不知這是否與自己這一世所做的不同的事有關。 但此時的她,心境早已與前世不同了,她誤會的事情太多了,好在一切都得到了解釋,既然如此,敵在暗,她也在暗,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斃,得想辦法阻止悲劇發生。 霍黎應是無論如何都要奪回皇位的,洛婉柔也深知,如若叫那皇帝繼續當政,不管怎樣,他們都是無法逃脫的,早晚也會被除掉。 唯一的方法,便是助霍黎一臂之力,叫他能順利奪回皇位,也保住家人的平安。 可洛婉柔不知自己能如何做,即使知曉后事的發展,但前世她對于此事的了解甚少,也不懂朝政之事,更沒有什么運籌帷幄的手段。 洛婉柔忽然覺得有些無力,竟也覺得自己是多么的無能,活了兩世,怎什么都做不了。 心中焦慮,苦思冥想數日,仍未有什么頭緒,不便直接與洛亦舟訴說,更不便向一個還未恢復記憶的霍黎商討。 一籌莫展之際,沒曾想,一道圣旨來臨,毫無征兆地將洛婉柔召入宮中。 洛婉柔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但也無法違抗圣命,只得隨來接的公公進宮面圣。 那日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皇上并未現身,前世洛婉柔也并未見過這位當朝不久便被霍黎搞下臺的皇上,按照野史上來說,這位應當是霍黎的親生父親。 只是當洛婉柔踏入殿內,瞧見那個坐在書案前,悠閑慵懶,雍容華貴的男人時,還是驚愣了一瞬。 太年輕了。 公公尖嗓子一開,洛婉柔霎時回過神來,自知這般盯著看有失禮數,連忙垂下頭來。 “皇上,洛姑娘帶到?!?/br> 皇上應了一聲,抬手低聲道:“都退下吧?!?/br> “是,皇上?!?/br> 屋內一眾太監宮女躬身退下,轉眼間,便只剩下了洛婉柔與他兩人。 洛婉柔微微垂著頭,站在原地有些無所適從,心下更是疑惑頗多。 這位皇帝怎么瞧,都不像是能當霍黎父親的歲數,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并不威嚴,反倒有些隨和,和野史里描述的拿自己親生兒子上位的野心巨大之人,截然不同。 是人不可貌相,還是野史里所說的并非事實。 洛婉柔心中還未思緒出結果,便聞那頭開口道:“洛姑娘,似乎見到朕,很驚訝的樣子?” 洛婉柔心里一驚,沒曾想自己并不明顯的神色竟被發現了,下意識抬頭,卻見皇上只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并沒有什么異常。 動了動唇,洛婉柔才小心翼翼道:“民女惶恐,不知皇上今日召見,可有何事?!?/br> 皇上揚嘴一笑,視線在洛婉柔身上流轉了片刻,像是在打量著什么,很快又斂去神色,指尖輕點著桌面意味深長道:“興許洛姑娘冰雪聰明,可試著猜一猜,朕召你入宮,是為何?” 洛婉柔眉心一跳,方才那不祥的預感再次涌上心頭,心中霎時想到,此前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所聽聞的小道消息。 選妃? 不。 洛婉柔很快將這個想法否認了下去,朝廷正打算打壓洛亦舟,打壓洛府,皇上又怎會挑選上她。 這無疑是在試探,洛婉柔心中警惕起來,興許這皇上遠不止看上去的這般溫和,斯文的笑臉下,興許藏著尖銳的刀,但凡說錯什么,便會露出馬腳。 洛婉柔心跳不由得因緊張而加速,面色還是極力保持著平穩,大著膽子抬眼與皇上對視,不緊不慢開口道:“民女不敢妄自揣測皇上的心思,還請皇上明示?!?/br> 皇上一聽,笑意更深了幾分,忽的站起身來,洛婉柔發覺,眼前的男人看上去身形并不魁梧,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壓迫感,反而因清瘦高挑的身材,和帶著溫和笑意的眉眼,叫人覺得無害且溫潤。 皇上朝洛婉柔步步走近,洛婉柔沒法再抬頭看去,只能將視線垂下,不叫自己的眼神逾矩。 屋內沉默了片刻,洛婉柔心底有些發慌,有些煎熬地等待著皇上開口道明緣由,對方卻像是在故意試探她的反應一般,極有耐心地一直不說話。 洛婉柔深吸一口氣,像是有些承受不住這般壓力一般,正打算開口,卻忽聞頭頂傳來與方才的溫和截然不同冷冽嗓音:“朕打算看看,他要幾時才會按耐不住,將他心愛的女人納入宮中,占為己有,不失為一個極好的辦法?!?/br> “你說,他會不會立即就殺入宮中,將這朝廷攪得一團亂呢?” 屋內回蕩著皇上帶著幾分寒意的笑聲,洛婉柔渾身從頭皮涼到了腳尖,連呼吸都停滯在了原地。 這個皇帝,竟打算用她,來逼得霍黎現身,從而將他們一網打盡! * 入夜,養心殿內。 霍源興坐在殿內的軟塌上,神色有些沉重,殿內無旁的太監宮女,唯有一個站在他跟前垂著頭的侍衛,剛向他稟報了飛羽殿內的情況。 沉默片刻,霍源興眉頭一皺,開口道:“她留著還有用處,派人將她盯緊些,若是明日還不進食,用強的便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