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殊靠著墻敷衍地應了聲：“哦?！?/br>
    “現在能見面了嗎？”

    這個問句是接著上一次通話的，席殊抿了抿唇，稍顯冷淡地說：“我中午有約了?！?/br>
    那頭沈恪遺憾地嘆了聲，很輕，席殊卻聽得分明，她鬼使神差地又撿起了話：“你能幫我抄黨章嗎？”

    沈恪默了下，低低地笑了：“晚上來別墅，我幫你抄?！?/br>
    Chapter 16

    席殊換了條及踝的長裙，把盤著的長發松了下來，補了妝提上包和章玥說了聲后就出門約會去了。

    卓躍很上道，提前到美院門口等著席殊，見到她時立刻奉上一個明朗的笑容來。

    席殊搖曳著裙擺走近：“等很久了？”

    卓躍搖頭：“沒有，我也才到?！?/br>
    他多看了席殊兩眼，神色還有絲絲的不自然：“你今天……很漂亮?！?/br>
    這話席殊聽多了，林易昇以前也常說，但卓躍說的和他說的卻又不一樣，他無比真誠。

    席殊展顏，面容更生動了：“所以你打算帶我去哪兒吃飯？”

    卓躍的心臟砰砰直跳，他眼神打擺：“你有想吃的嗎？”

    美院附近席殊比他還熟，她也沒用個“隨便”為難他，思索幾秒后問：“你挑食嗎？”

    卓躍坦蕩蕩地笑了：“我不挑?！?/br>
    “附近有家日料還行，走吧，我帶你過去?！?/br>
    那家日料店在這個商圈里小有名氣，就在學院道上，店內外裝潢都是日式的，齊天帶席殊來吃過兩回，店里食物的味道很正宗。

    中午這個點附近學校的學生都下課了，席殊和卓躍來得遲，店里包廂沒了，他們就在外面選了個位置坐下。

    點餐時席殊詢問卓躍，他只說讓她照著自己的喜好來點就好，他不挑食，席殊笑了笑問他這回喝不喝酒，這下他倒是面露猶豫了，下午他要訓練，要是喝酒免不了會挨訓，不過他只遲疑了兩秒就點了點頭。

    席殊如有所悟地看他一眼，向服務員點了一份套餐，把套餐里的清酒換成了檸檬水。

    “我下午要畫畫，喝醉了會畫得更糟?！彼f了句。

    卓躍記起她下午有人體課，遂說道：“我還沒看過你畫的畫?！?/br>
    “沒什么好看的，我畫得很差?！?/br>
    卓躍不信：“你都能考上虞美，肯定差不到哪兒去?！?/br>
    創作才需要天賦，畫得好看只需要努力就行，席殊只是曾經足夠努力，她沒打算和卓躍這個門外漢解釋這些，輕嘆一聲說：“我給你畫的兩張畫都交給老師了，不然還能讓你看看?！?/br>
    卓躍也有些遺憾。

    席殊一挑眉：“不然你下午還給我們做模特，我再給你畫一張？”

    “??？”卓躍微微瞠目，隨后略有些尷尬地說，“不了吧，我不專業?！?/br>
    席殊見他一臉糗色，嗤地一笑：“你當初怎么會去美院給我們當模特？”

    卓躍回想起來又是一嘆，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真心話大冒險?！?/br>
    席殊頓時懂了，原來是游戲輸了的懲罰：“玩得挺大?！?/br>
    她掀眼直勾勾地看她，探照燈一樣把他照得十分敞亮：“第二次呢，為什么還來？”

    卓躍避開她的視線，眼神閃爍。

    “因為我？”

    卓躍這才回視她，默默地點了下頭，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羞澀又坦然。

    “所以你第一次……”席殊問得意味深長，眼里裹挾著零碎的笑意，碎鉆似的，“也是因為我？”

    卓躍聽她提起那件糗事真是倍感窘迫，他不安地挪了下身體，兩只耳朵在大冬天里熱得發紅，他習慣性地摸摸自己的后頸，低聲解釋道：“……你一直在看我?！?/br>
    席殊驚奇：“我不看你怎么畫你？”

    卓躍垂下手，難為情道：“所以說我不是專業的?！?/br>
    席殊樂了，再一次覺得他真正是單純無匹，像一張潔白的畫布，而她拙劣的畫技會毀了他。

    失神之際，服務員端上了前菜，一份蘿卜魚拌紅魚子和兩碗清湯，之后又陸陸續續端上了刺身、烤鰻魚、壽司等食物。

    席殊方才開了個小差，此時心里頭千思萬緒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覺得煩悶，因故就沒什么說話的**，埋頭吃著東西。

    卓躍見狀以為她是餓了，遂詢問一句：“早上沒吃飯？”

    “嗯？”席殊抬頭，反應過來立刻答道，“吃了點兒，上完課就餓了?！?/br>
    她反問他：“你呢，早上都干什么了？”

    卓躍很快應道：“我也上課了?！?/br>
    “你們體院的也需要上文化課？”

    卓躍點頭：“除了訓練外其它和一般大學生一樣?！?/br>
    席殊抿了口檸檬水：“上次聽你朋友說你是省隊的，訓練累不累？”

    “還好，習慣了?！?/br>
    席殊夾起一個壽司，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沾了點芥末醬，待他抬頭看過來時送到他面前：“辛苦了，這家店的壽司不錯，你嘗嘗?！?/br>
    卓躍有些受寵若驚，在席殊殷殷的目光中，他張嘴一口含下了整個壽司，才咀嚼了兩下，突然嗆得滿臉通紅。

    席殊見狀咯咯直笑，對上卓躍無辜的眼神才勉強止住笑說道：“你不是不挑食嗎？吃不了芥末？”

    卓躍被捉弄了也一點兒都不生氣，看著她的眼神卻又更寵溺了些，好像她是個未長大的孩子，在小打小鬧地同他玩兒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