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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明顯是給在場新人都打了一針強心劑。就連一個從進屋到現在都一直在哭的女生,聞言都冷靜了不少——然而很莫名的,同為新人的蘇越心,內心卻對此毫無波動。 嗯……她應該算是新人吧? 蘇越心不確定地想著,低頭看了看自己左手握著的卡片。 那是一張撲克牌大小的硬卡片,很薄,上面繪著人頭鳥身的怪物。根據那些“老玩家”的說法,這個叫“玩家卡”,蘇越心的卡片底色是綠色的,證明她是第一次進入游戲。 說來也怪,她進屋到現在起碼也有十分鐘了,腦子一直空蕩蕩的。她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卻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也不記得自己的任何過去。然而她就“進入”到現在,對所見的一切適應都非常良好,甚至不需要老手教導,某些概念就會自然而然出現在腦海中。 從她的觀察來看,別人身上并沒有出現類似的情況…… 蘇越心有些困惑地眨眨眼,一聲催促忽然從房間中央傳來。 “喂,新人!”一個有著尖下巴的男人站在那里,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到你了,磨蹭什么呢!” “……哦?!?/br> 蘇越心漫應了一聲,收回思緒,旋身走了過去。 房間中央是一張矮桌,鋪著大紅的桌布。那桌上原本是沒有東西的,直到五分鐘前,有個玩家從桌布下摸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條,桌上才起了變化——大紅的桌布上,憑空出現了九把套著刀鞘的短刀。 根據紙條上的提示,屋里的每一個活人,都要從桌上拿一把剔骨刀,哪個人看到自己的刀上有豁口,就得單獨進入另一個房間。 一堆陌生人聚在一起,你突然讓人拿刀,大家多多少少心里都有點發毛,要是想想還有可能落單,自行自然更是不安。但畢竟規則擺在那兒了,不想拿也得拿,只是有些比較警覺的,在拿好刀的同時,也已悄悄拉開了與其他人的距離。 而現在,那桌上僅剩下了一把刀,是留給蘇越心的。 蘇越心走過去,拿起刀,順勢往周圍掃了一圈,只見其他人都已將自己刀上的刀鞘取下了。所有的剔骨刀都雪白锃亮,刀身完整,沒有一個有豁口。 有問題的那把刀在誰身上,不言而喻。 “好了,別耽誤時間了?!蹦莻€有著尖下巴的男人還在催促,語氣極不耐煩,“大家都等你一個呢?!?/br> 蘇越心淡淡瞟了他一眼。她記得這家伙,就在不久前,綿綿還在好心地給他們幾個新人解釋情況的時候,這個男人曾毫不禮貌地打斷過她的話。 “你現在給他們講有什么用?還不知道能活幾個呢,白費什么勁!” 這個尖下巴當時是這么說的,一邊說還一邊打量著蘇越心和另一個新人妹子,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盡管如此,綿綿還是堅持給他們做完了最基礎的科普,還特地強調了一遍,新手要注意,千萬不要落單。 不要落單……蘇越心在心里重復著這幾個字,暗暗嘆了口氣,低頭收好自己的“玩家卡”,轉而拔下了刀鞘。 她手中的刀身一露出來,便聽有人倒吸了一口氣。 只見蘇越心手中的剔骨刀上,刀面臟污、血跡斑斑,刀刃處還有好幾處卷起的豁口,看上去極是兇殘。 “哈,果然在你這兒……”那尖下巴男人冷笑一聲,旁邊一個穿粉色外套的女孩忍不住捂著嘴低叫了起來:“那上面好像還沾著東西!” 那女孩就是那個一直在哭的新人,現在眼睛還是濕漉漉的。蘇越心聞言橫刀看了一眼,果見刀刃上還沾著一些碎屑,紅色的、薄薄的、看上去很柔軟。 “嗯,是有?!碧K越心觀察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像是rou沫沫?!?/br> 粉外套女孩:“……” 她的眼眶又開始紅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蘇越心抬頭一看,發現不僅是她,其他人也在逐漸拉開與自己的距離。 蘇越心:……至于嗎。 她又打量了一眼手上的刀,還刀入鞘,轉而看向旁邊的門。那是一扇小木門,看著高度最多一米七,門上有一個插銷,門扇上有個鮮紅的數字“1”。 “我是要到那里去,對吧?!碧K越心記著規則,也懶得多說什么,徑自走了過去,尚未走到木門前,忽聽一人低聲道:“等一下?!?/br> 蘇越心聞聲回頭,只見一個高挑人影慢騰騰地從角落的沙發上站起,緩步走了過來,越過其他幾人,停在了她和尖下巴之間。 那是一個面容俊逸的青年,眉目深闊,臉色卻很蒼白,看著有些病懨懨的,配上身上的深灰衛衣,更顯得缺少氣色。 “那把刀,本來不該是你的?!鼻嗄隃芈晫μK越心說道,說完將目光轉向尖下巴,語氣陡然一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被他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一望,尖下巴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他猛地挺直背脊,干巴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鼻嗄暾f著,手上拿出了自己的剔骨刀,當著眾人的面,慢悠悠地比劃起來。 “你們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有問題的刀和其他新刀不一樣,它在刀鞘和刀柄相接的地方,是有一點血污的。這不需要把整把刀露出來,只需要把刀鞘挪開一點就能看到了?!?/br>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慢吞吞做著示范,他的手指修長冷白,按在銀色刀柄上的模樣十分好看,只是動作看著總透著幾分虛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