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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獵人]絞殺之宴十六歲的絕對選項在線閱讀 - 不可能之物

不可能之物

    從沒體會過長時間的窒息,倒是用絞殺技勒暈過其他人。

    如今我變成了被扼住脖子的一方,有了切身的感受。

    那就是,非常難受。

    我知道使人快速昏厥而不受到實際傷害的方法,西索恐怕也深諳其道。

    他知道反過來的,令人不立刻死去,徒受苦楚的方法。

    能清晰地感到,生命力的溪流,緩緩在他手中流走。

    胸口如同被大石壓住,身體內部被抽空了,失去控制力,止不住地顫抖。

    發自求生本能地尋求氧氣。

    一瞬間失去了視死如歸的平靜心態,可即使張開嘴試圖呼吸,甚至反抗,對方仍然不留一絲情面,表情和動作皆毫無動搖。

    視野變暗,睜開眼已經變得困難。

    耳鳴蓋住了周圍的聲音。

    好痛苦。

    沒想到單純的“死”也會如此痛苦。

    由于缺氧,思考受阻,感官衰退至零的時候,就是結束了。

    ……

    人死了以后,會怎么樣呢?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我……

    我?

    咦?

    花了數秒明白了現狀。

    我躺在床上,而坐在地板上的西索,身前的撲克牌塔正壘到第五層。

    這光景,仿佛之前的情形僅僅是一場夢境。

    當然不是夢境。

    隱隱作痛的脖子。

    以及……

    驚叫聲及時吞進肚子,我拉起被子,遮住了啥也沒穿的身體。

    某人顯然對我并不留意,我同樣自認我的小孩體型,在閱遍nibsp;body的某人眼中毫無看點。

    想到這些,我就止住了慌亂,可心底里不由得產生了一點自尊上的挫敗感。

    一點點……一點點。

    “死了一次的感覺怎么樣,宴醬?”西索搭完了撲克牌塔的第六層,將某種東西拋給了我,“我只擅長脫衣服~”

    盡管他這么說,回想起先前的種種,沒穿衣服……怪我咯?

    把落在被子上的衣服拿起來,是已經洗過烘干的,我自己的衣服。

    居然迭得挺整齊,第一眼看去,還以為是新的。

    不,我沒有期待什么。

    鉆進被子里穿好衣服。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用“凝”望向了西索的撲克牌塔,“……騙、騙人?!?/br>
    一直認為他能快速搭好撲克牌塔是因為技巧熟練,可沒想到,沒想到,他、他他他竟然……是用念能力作弊的??!

    撲克牌塔是一陣風就能倒的脆弱玩意,難怪他把衣服拋過來那么大的動作也沒事。

    看,看??!

    撲克牌塔上裹著的“念”!

    在這種方面作弊有什么意義嗎?!

    “最后一層~”坦然直面我鄙夷目光的西索說,“你來搭~”

    “不。不用了?!?/br>
    “上次就在這里被宴醬推倒的……”

    別在意,他說的是撲克牌塔。

    盡管對此有一丁點抱歉,我一摸到發疼的脖子,就喪失了最后的同情。

    “不完成就不讓你走~”

    “你搞什么?”

    “所以說是被宴醬推倒的……”

    “你以為你是小孩子嗎?!無所謂吧!”我理直氣壯地指著撲克牌塔,“這種玩意,用你那什么‘伸縮自如的愛’,想搭多少搭多少!想搭多高搭多高!”

    話說到一半,他一個跨步到了我跟前,“否則不許走哦~”

    “……”

    我的反對意志對抗不了無賴的要求。

    從床上下來,盤腿坐到地板上,我接過西索給我的兩張撲克牌,正面朝內,拼成一個銳角,小心翼翼地放到撲克牌塔的上方,“??!”

    不止是最后一層沒能成功,余下六層都由于這個失敗而倒塌了。

    “不可能!”我扭過頭,朝西索齜牙咧嘴,“喂!你!怎么把‘念’解除了?!”

    “用‘念’等于作弊~”

    “就你沒資格說我!”

    “怎么辦~”

    “這么辦!”

    我“呼”地站起來,“哼”了一聲,抬腳就走。

    一股無形的力道拽住了我,使我一屁股坐到地面。

    倘若是以前,我應該會用“念”進行防護。

    無奈我技藝生疏,應對能力堪憂。

    所以屁股摔得挺疼的。

    本來就很狼狽,再表現出痛的樣子,臉就沒地方擱了,我硬撐出一張撲克臉,“干嘛?!”

    西索的手指一抬,一張撲克牌隨之飛到半空中,“真遺憾,得從頭來了,宴醬~”

    “從頭?誰?我?”

    撲克牌已經被放到我手中,沒法推脫。

    這回我明白撲克牌塔是多么的弱不禁風了。

    繃緊神經,腰酸背痛,結果第一層都搭不成功。

    呵呵呵,就和這個一樣,我的人生充滿不成功,即“失敗”。

    惡從膽邊生,我把手中的撲克牌用“念”稍加強化,就朝著西索的臉擲了出去。

    飛行道具我基本沒用過,何況是輕飄飄的撲克牌。

    不出所料,我拙劣的攻擊沒有起效。

    西索接住了撲克,手腕一轉,我剛偏開頭,就有幾根斷發掉落到手臂上。

    “然后呢?”西索似乎是期待的。

    我可弄不明白他的心思,撿起地上的撲克牌,“沒了?!?/br>
    說完,悶頭繼續搭撲克牌塔。

    大氣都不敢出,耐著性子搭完兩個叁角底座,可謂是零的突破。

    正想著,一抬頭,西索大概是無所事事,身前多了一座七層的撲克牌塔。

    那個什么時候搭完的?!

    而且沒用“念”加固。

    等級差太多了。

    見我盯著他的“杰作”,他勾起嘴角,伸出食指。

    倒了。

    不不,不是我搭的“地基”,是他的塔。

    “這跟我沒關系?!蔽抑鲃悠睬逑右?。

    “呵呵~呵呵呵呵~”他一手撐著臉,露出有些癲狂的笑容,“呵呵呵呵呵~”

    曾經就覺得他的精神有問題,現在我知道他的精神確實有問題,間歇性的。

    被精神病人打死是不用追究法律責任的。

    不,想追究也追究不了。

    普通人對付不了他。

    要不要給他吃點藥?

    我一邊留意他的動向,一邊環顧四周。

    他又開始搭第二座搭了。

    我看著他恢復了無比平靜的表情,搭好第一個叁角底座。

    依然看起來很輕松,只是我自己來就不輕松了。

    在他搭完第二個塔的時候,我的進度回到了零的蠻荒時代,畢竟一失手就得從零開始。

    很多事情勉強不來,我確信我在做無用功,便扔掉了撲克,“喂,我不干了?!?/br>
    他推倒了新搭完的塔,抬起來的臉,在站著的我看來,有幾分陰郁。

    我朝他擠出笑容,“要不要再殺我一次?”

    “有煩惱,想不開?”

    “這不是一看就知道嗎?!”

    “不會撒嬌的孩子是不會有人安慰的~”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蔽宜餍匝b佯。

    “不可能的事情,換一個說法,知道是什么嗎?”

    我從鼻子里陰陽怪氣地哼出一句,“哼?”

    真奇怪,正經和不正經的角色顛倒了過來。

    許多次的沒有拔腿就走,就是看不清晰的好奇心所驅使,才使我忍不住湊近一點吧?

    “比如說~”西索夾起一張撲克牌,“一副撲克牌中,第五十五張撲克牌的存在~”

    他把牌的正面轉過來,是一張沒有任何花色的空白牌,“完整的一副撲克里,會多一張空白牌,用來切牌~”

    “那么~”他又調轉牌面,將背面對著我,“第五十六張牌是什么?”

    眾人皆知的總共五十四張的撲克牌,被他扯出第五十五張尚能接受,第五十六張牌從何說起?

    我疑心他打算扯淡,卻無法從他的表情看出端倪。

    所謂騙術師的修養,大概如此。

    反正憑我猜不出答案。

    要是他給不出足以令人信服的答案,我可不會顧及面子什么的。

    我不發話,他也不開口。

    沒法子,我不喜歡拖拖拉拉,“說吧!是什么?!”

    “哎呀~”西索一副傷腦筋的神情,“宴醬太沒情qu了,一點也不配合~”

    呸!

    情個屁的趣!

    沒看我情緒低落嗎?!

    “最好是……”他把牌向我遞出,“親自看~”

    我拿起那張牌,翻到正面,那上面的圖案是:“百年老字號,值得信賴,請關注……”

    擦!

    廣告牌。

    盡管很無奈,但是無法反駁一副新買的撲克牌里會有這種牌的存在。

    緊張時分來了這么一出,我沒忍住,不經意笑了出來,“噗……”

    用手擋住下半張臉,把牌擲到地上,我恢復了冷淡的語氣,“勉勉強強?!?/br>
    “所以說,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西索亮出一張joker,“因為魔術師是無所不能的~”

    “什么魔術師?說得好聽?!蔽矣蒙喜恍嫉恼Z氣,“不過是變戲法的?!?/br>
    “能博人一笑不就足夠了?”他不以為意地笑起來,“對嗎,宴醬?”

    “……我才沒笑!”

    他不和我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差不多到了~”

    我還沒明白他的意思,他朝我伸出手,話語里有幾分像是挑釁,亦像是在挑逗,“要不要和我一起來?”

    想象不出比死更壞的事情,我便把手搭了上去。

    他握住我的手,牽引我的步伐。

    不多時就走到出口。

    門緩緩打開,隨著卷入的風,我看見外面是一片藍色。

    比天空更藍,比海水更深的,濃郁的寶藍色。

    不可能存在的,藍色玫瑰。

    至少在我的世界的常識里,真正的玫瑰,不存在藍色。

    或許這個世界在這一點上,不一樣。

    走下飛艇,我蹲下來,摩挲著花瓣,企圖能夠借此拆開那顏色的假象。

    最后當然是無果的,我不是植物專家。

    “這是真的?”

    “假的~”

    “真的?”

    “假的~”

    沒空和他玩文字游戲。

    不論真假,這片望不到邊際的玫瑰田的美麗是真的,宛如童話。

    等我暫時看夠了,西索領我往前走,走到花田中心,一座不足五平米的小涼亭。

    和花田驚人的面積比起來,太不起眼,所以不會破壞風景。

    不,細看起來,簡潔到極致的亭子其實蠻精致的。

    雕刻著的暗紋,走近了就能看到。

    意料之外的別樣奢華。

    亭子中放著一張攤開的報紙那么大的小桌,以及兩把帶鏤空式靠背的椅子,和亭子一樣,皆是純白色。

    電視里見過的,典型的歐式風格,一般的女孩子都會喜歡。

    我也是……不可能討厭。

    西索幫我拉開一張椅子,我一直被他看穿心思,極其不快,在坐上去之前,往旁多走一步,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雙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撐著臉頰,我朝他咧起嘴,擺出勝利的姿態。

    他沒有坐下,而是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到我面前。

    本來以為這些茶具是擺設。

    什么時候預備好的?

    我想著,端起來喝了一口,“這個?!”

    “果汁~”

    “——???”

    我目瞪口呆之際,西索坐了下來,“欣賞”我滿臉的措手不及,“不能僅憑外觀印象來判斷呢~”

    這……這無所謂了……主要是太破壞氣氛……鑲著金色花紋的骨瓷茶具里,怎么說也得裝著高檔紅茶???

    再配上小提琴的悠揚樂曲什么的……我電視劇看多了嗎?

    ……有點傷心。

    “想喝別的?”西索指了指我的杯子。

    “不!”我捂住了杯子,不想給他變戲法的機會,免得被他炫耀,“我知道你可以……算了、算了……真的?!?/br>
    “正好~”他給他自己倒了另一杯,“我只是說著玩玩~”

    “原來你辦不到啊?!蔽疫B忙奚落他。

    “恩?”他在他的杯子里加入兩顆方糖,用茶匙攪拌,“你猜~”

    他那杯的不一樣嗎?

    明明是同一個茶壺里倒出來的。

    故弄玄虛嗎?

    該死的好奇心。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他說,“不如嘗一口?”

    不經他同意,我粗魯地搶走他的杯子,喝了一口。

    臥槽!

    果汁加糖,真TM甜!

    不,是被他的表面功夫騙了。

    我重重放下杯子,敲出“哐”的一聲脆響,順帶灑出了一些果汁。

    “甜的東西沒人會不喜歡,經驗之談~”西索端起我原先的杯子,淺酌一口。

    “不,我就不喜歡!”我對他怒目而視。

    他探身,伸手托起我的臉,意味不明地望著我。

    我無所畏懼地瞪著他。

    他貼近了,咬住我的嘴唇。

    咦?

    這個苦味。

    好像是咖啡?

    變戲法了……不不,該關心的不是這件事。

    我正在被灌他喝在嘴里的東西啊喂!

    剛要反抗,他的一只手已順勢摸到我背后,解開了我內衣的扣子。

    單手的!

    隔著衣服的!

    這TM連我自己都做不到!

    先、先救哪邊?!

    我瞬間亂了陣腳,西索卻放開了我,“這樣口味合適嗎,宴醬?”

    “合適個屁!”我急急忙忙蹲到桌子下面,把內衣重新扣好。

    “還有事嗎?!”回到椅子上,我相當不耐煩地說,“要除念的那個人呢?還沒來?!”

    “他不會來這里~”

    “???!”我翻了個白眼,“那還待這里干嘛?!”

    “祝愿宴醬的心愿會達成~”

    “難得的人話???”我斜著眼睛看他,“你丫知道我有什么心愿?”

    “你猜~”

    “哦,借你吉言,謝了?!?/br>
    西索把一個空碟子放到桌子中間,微微合攏的右手在其上方松開,一個小東西落在了碟子正中。

    定睛一看,是一個比彈珠稍大一點的透明正方體,里面是一朵更小的藍玫瑰。

    他自信滿滿的模樣,顯然這東西應該有點名堂。

    我不發話,等著他的高談闊論。

    “這里面……”他說,“其實空無一物~”

    “哦?!?/br>
    內雕工藝品嗎?

    在我的世界多得是,不稀奇。

    但是,有點不對勁,這個顏色……

    我拿起來,換著角度端詳。

    一般來說,透明的玻璃和水晶之類的材質內進行雕刻,內雕的圖案只會是白色,所以這個東西是我不知道的材質嗎?

    “代表‘奇跡’的藍玫瑰,能看得到,卻又不真實存在~”他說,“將虛幻之物固定在這個小方塊內部,難道不是‘奇跡’嗎?”

    他伸出手,寬大的手掌擋住我手心四周的光線,“無論何時,都不會失去光彩~”

    外界的光照變弱,方塊自身便發出了微微的淡冰藍光輝,大概在夜晚會更明亮吧。

    “恩,很漂亮?!蔽疑约涌隙?,仰起臉,“少于八位數的東西我就不要了,別以為我是個可以隨便打發的叫花子呢?!?/br>
    “那就送給你了~”他笑著說。

    唬誰呢?

    該說我自我意識過剩嗎?

    整這么大的陣勢拿出來,不是炫耀,八成就本來打算送我吧?

    這個世界的東西和我的世界不太一樣,我還得懷疑一下這玩意在這個世界究竟值多少錢。

    “報酬我收下了?!蔽译x開座椅,“我覺得你是多此一舉?!?/br>
    西索彎下腰,摘下最近的一朵藍玫瑰,再松開手,花瓣從他手中被風帶走。

    在柔和的風中,他說,“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

    “不然,宴醬會喜歡上我的~”

    “不可能。沒人說過你很自戀嗎?”

    “你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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