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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回事!” 呂濡抿唇不語,只微微搖頭,表示她沒事。 嚴斯九一把將她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拉了出來,拽起衣袖,露出同樣嚇人的青紫掐痕,其中還夾雜著長指甲劃出的血痕。 頓時,呂濡感覺到面前男人呼吸都重了幾分,眼神發冷。 “被她抓的?” 語氣也是冷的。 指的是程芊。 呂濡頓了下,點點頭。 嚴斯九怒氣壓不住了:“怎么不早說!” 呂濡不知道怎么解釋,她也是剛注意到。 手臂被攥得隱隱發疼,呂濡忙牽起唇角,對嚴斯九笑:【沒事,不疼的?!?/br> “不疼?” 男人氣極反笑,拉高她的手臂,“你再給我說一遍不疼?” 呂濡心頭一顫,用眼神央求:【你不要生氣?!?/br> 嚴斯九氣得要命,可面前小姑娘低眉順眼,乖巧又可憐的樣子,讓人沒辦法繼續苛責。 心里實在堵得慌。 他要是之前就發現,絕對不會那么輕易就算了。 半晌,嚴斯九沒好氣重重哼了聲,拎著呂濡的胳膊,打開車門把人推進座椅,然后到后備箱里翻出個醫藥包。 他半蹲在車門,拽過呂濡的右手,說:“席女士應該謝謝你?!?/br> 呂濡沒聽懂。 嚴斯九掃她一眼,扯了扯唇角:“她準備的這堆東西里總算有一個能派上用場?!?/br> 呂濡:…… 那就……謝謝席姨。 嚴斯九推高她的袖子,眼神頓時一暗。 呂濡皮膚白,有點傷痕就會特別明顯,手腕一圈青紫紅腫,看著觸目驚心。 “cao……” 嚴斯九爆了句粗口,氣息不平,頓了幾秒才開始消毒上藥。 他從沒干過這活,力道難免把握不住,碰到傷處時,呂濡疼得縮了一下。 嚴斯九手一頓,放輕力道,嘴上卻不饒人:“不是不疼嗎?躲什么?”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傷口越來越疼了,棉簽擦過的地方火燒一般,呂濡疼得小口吸氣。 嚴斯九停下動作,瞥她一眼:“說,疼不疼?” 呂濡眼冒淚花,老實點頭。 嚴斯九從鼻腔哼了一聲:“疼就哭?!?/br> 呂濡哪里好意思,努力想把眼淚憋回去。 這么點疼就哭?她又不是小孩子。 嚴斯九不爽了:“讓你哭就哭,憋什么?” 被他這么一吼,呂濡的眼淚突然就有點不聽使喚了。 其實她小的時候也是個愛哭鬼,眼淚說來就來,一點點小事就要哭鼻子,受不得半點委屈。堂哥呂顯小時候挨的打,一半都是因為惹哭她。 奶奶不喜歡她,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愛哭。 老人迷信,說愛哭的女孩子容易給身邊人招禍。 但那時候有爸爸mama寵著,她想哭就哭,知道哭的時候有人心疼,有人哄。 后來哄她的人都不在了,她也就不敢哭了。 見成功逼出呂濡的眼淚,嚴斯九很有種滿足感,一邊涂藥一邊說:“這就對了,該哭就哭,我又不笑你?!?/br> 他嘴上說著不笑,可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呂濡羞窘別過臉,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 嚴斯九拉住她要去擦眼淚的手,慢悠悠道:“你可能不清楚,我最喜歡看小孩哭鼻子?!?/br> 這一點呂濡倒是不懷疑,畢竟謝苒離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過年期間,嚴斯九不知怎么又把謝苒離弄哭了,一大家子都在,謝苒離有人撐腰,哭著就要去告狀。 嚴斯九不慌不忙,甩出幾個大紅包,說:“你能哭十分鐘,給你一個,哭二十分鐘,給你倆,上不封頂?!?/br> 那天為了紅包,謝苒離硬生生哭了半小時,哭到最后實在哭不動了,眼淚干了,眼皮腫了,嗓子也啞了。 嚴斯九呢,聽了半小時的鬼哭狼嚎,心情反而十分愉悅,如數送出大紅包,還讓謝苒離下次努努力,爭取多哭會兒。 “你哥我有的是錢?!?/br> 他末了這么說。 這把謝苒離氣得啊,拉著呂濡吐槽半天。 “你說我哥是不是心理變態???!” 想到這里,呂濡眼淚全無,甚至有點想笑了。 低頭涂藥的男人像是頭頂長了眼,忽地抬起頭看她。 “笑什么?” 呂濡忙搖頭。 嚴斯九:“怎么不哭了?” 呂濡用唇語訥訥反駁:【我,我不是小孩?!?/br> 嚴斯九盯著她的唇,似是在仔細分辨她說了什么,目光灼灼。 片刻后,他目光松動,低頭涂藥,淡聲問:“你不是小孩是什么?” 呂濡被他問住,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等她想出怎么回答,嚴斯九又抬起了頭。 “哦對,你不是小孩,你是……” 男人挑眉,桃花眼里漾著促狹笑意,薄唇慢慢悠悠吐出三個字—— “小啞巴?!?/br> 呂濡愣了幾秒,盡量忽視發燙的耳根,低下頭笑了笑。 雖然小啞巴三個字,被嚴斯九這么輕笑著說出來,殺傷力巨大,她難免心動怦然。 但她也很清楚,他是真心把她當meimei,當家人。 也挺好的。 家人比任何一種關系都要穩固,長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