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堂對峙 woo⒃.v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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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京兆府衙貼出告示,說是那驗尸官重新勘驗尸體,發現那留有半副rou身的肩胛骨位置,發現一處赭紅色印記,猜測約莫是那孩子的胎記,呈殘月狀,望能借此辨認出孩子身份,還請知悉詳情者能前來認尸。 去倒也去了幾個人,然而都未能真正對上號來。 眼下天氣雖不算炎熱,可這尸體總放著也不是個辦法,若不能快些破案,只怕是這些尸骨還是不能好好下葬。一時引得許多人揪心。 班媱在教坊司跟問春閑聊起這件事時,問春都表現出明顯的哀痛。 小姑娘同情心重,碰上跟自己年齡相仿的遭此大罪,難免有些神慌。清歌就顯得沉穩很多,只是倒吸了幾口冷氣,便緩了過去。 “郡主近日怎么不去關雎閣聽曲兒了?”斟茶時,她輕聲問班媱。 “玉珠也極好的,只是她如今成了名伶,我總是趕不上。怎么,你不喜歡我來這里?” 班媱說得虛虛實實,縱然有約不上玉珠的原因,來這里主要還是怕杜飛廉又來找麻煩。 不過就她這幾日觀察下來,那杜癩皮似乎收斂了許多,不僅這教坊司里沒見過他來,就連關雎閣里也聽說得少了。過兩日剛好鄭暄又要攛掇什么宴席,也不知那杜飛廉是不是為了面子精心準備著,反正她懶得去管。 腦子里諸多事情煩憂著,他杜飛廉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讓她上心? 鄭暄本來想著班媱與杜飛廉關系不好,打算將他們倆隔開做邀請,誰知師諍言從中插了一腳,在宴席第一日就將班媱一同帶了過來,還滿臉得意。 看樣子就是想借著那日射箭的舊事挫一挫杜飛廉的銳氣,可他今日準備的是雅宴??!是要作詩作畫的??!鄭暄看著師諍言那自鳴得意的模樣,扶額無奈。 班媱這些日子為那大案,以及案件與傅九淵的關聯愁得頭疼,想著來到此處能稍微休息一下。剛一入門就撞上一身紫紅到處招搖的杜飛廉,直覺自己有些太過倒霉。 然而為了這么個小東西拂了鄭暄的面子還是不值得,她早早就向他打聽,什么時候能有機會找司華年彈個琴,鄭暄卻道司華年病還有些沒好,不能出來應酬,弄得她愈加憂愁。 怎么這壞事就趕著趟兒來呢?她有點想拉著同樣倒霉的黃慶一同上山,找無妄幫忙驅魔開光了! 一番游玩下來,連鄭暄精心準備的吃食都沒太在意,光顧著神傷了。她聽說那杜飛廉還在宴席上大秀畫技,一幅丹青水墨那叫一個寫意盎然,風流俊逸。 也不知道跟曾經她聽說文采翩翩,現在卻因為要守孝而屈居家中的池見知相比,會怎么樣。 心里藏著太多事,一頓飯她食之無味,師諍言在一旁盡心盡力地哄著,也看得出她心不在焉。當下就問她要不要一塊去賭錢,被班媱一句“玩物喪志”給拒絕。 晚上,班媱坐在木凳上,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問傅九淵。 “不是說,再等等,便有結果了嗎?” 傅九淵有些無奈,說了再等等,也沒說等這么快啊,要想扳倒什么人,不得再費點時間籌謀嗎?他伸出手中轉動的串珠,遞給班媱玩,想讓她緩解下郁悶情緒。 班媱一把推開,別開頭去,越想越是煩心:“你不能直接告訴我結果嗎?” 那日向他探問馮員外,她就知道,他跟這件事鐵定脫不了干系。若是平常那些她單單只是圍觀的事情便算了,明明這回她是親手將那小兒的尸體給挖出來,他居然也裝個啞巴樁子,閉口不談。班媱實在有些生氣。 傅九淵拿她沒辦法,只好透露一點信息:“明日,明日就會有新消息出來了?!?/br> “當真?” 她一臉懷疑,像是不肯相信他的言語。傅九淵著實沒想到自己的信譽竟然已經低到這種地步,笑得無奈又寵溺:“當真?!?/br> “好,這回千萬不能騙我了!” 班媱努著嘴,佯裝出怒氣威脅他。眼睛瞪得圓圓的,像一只懵懂可愛到處翻墻的貍貓。 貍貓?傅九淵不知怎么就想到這個比喻,那跳上跳下又傲嬌不饒人的樣子,倒確實是如出一轍。他看著班媱,不禁失笑。 “好,不騙你?!?/br> “那還差不多?!?/br> 班媱得意,一整日都期待著天明。 京兆衙門剛剛開門,她便派了人在門口蹲守著,以防錯過最新消息。 大約是在午時二刻,京兆衙門去了個人,上前道有案情需要稟報。那個人她認識,正是關雎閣的玉珠。玉珠說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那一夜,她想要去關雎閣找玉珠探問時,她謝絕接客。 她們之間從來關系不錯,玉珠就算是怠慢了其他客人,也幾乎不會拒絕她。 班媱深知,今日這趟稟報案情,也許比她所想的還要沉痛憂慮。 她忽然間就懂了傅九淵叫她不要去想那些齟齬沉渣的原因。有些惡,有些痛,能夠不去經歷不去觸及,算是一種幸運與體貼。她不該傲慢地去探聽人家所有的心事。 她乖乖坐在家中等候結果的這兩日,黃慶像是發了瘋一般地找尋著線索,好不容易將一切蛛絲馬跡都串聯起來,他卻有些不敢置信,把自己關在書房內,睜眼神傷了一宿,才收拾起信心下定決心。 第二日,他就向上呈遞了折子,說是要拿文川爵爺杜鶴與他兒子杜飛廉。同時一并呈上相關證據文書,以供參考。 圣上糾結了半日,終于還是允諾。 這虐殺兒童的案子,絕非小事,不是一句大事化小便能解決的。 開堂那日,整個京兆衙門門口幾乎擠滿了人,班媱好不容易在擠到了最前面。 她看見黃慶閉眼沉思,好久,才開始升堂。水火棍攪弄出一地塵土,飛揚間,兩個身有爵位之人便被請上大堂,一個是桀驁不馴的杜飛廉,另一個則是他老爹杜鶴。 “你們二人可認罪?” “本爵爺不知何罪之有??!”杜鶴的聲音低沉,壓過外圍的喧鬧聲。杜飛廉平常囂張得很,此刻也只依在他老爹身邊不做任何言語。 黃慶知道,他們二人應當都是不好啃的硬骨頭,也沒想著多跟他斡旋糾纏。當即便傳喚證人上場,只聽見一聲威武喝立,大堂上便出現一個裊裊倩影,她輕輕跪下,不若往常那般旖旎伏低,而是昂著頭,端正又慷慨。 “民女玉珠拜見大人?!?/br> 杜鶴不認識她,杜飛廉確是知道得清楚。她曾與他纏綿帳中,然而也未曾在床榻之間說過什么不當言語,他實在想不明白此人為何要出來指證自己。 “先說說你自己的身份吧?!秉S慶沒理會二人的眼神,開口向玉珠說道。 “是,大人。民女名喚玉珠,如今在關雎閣做事?!?/br> 關雎閣,那是什么地方?煙柳翠竹,逢場作戲。她的話能有什么可信度,還敢出來指證人家爵爺父子。外圍的人都笑翻了天,黃慶怒目而視,直接拍響升堂木,維持肅靜。 “你且說說,你與這案子有何關聯?” 玉珠坐得筆直,不曾露出半分怯意,昂首便開口道:“民女在進入關雎閣之前,也曾在小鵲橋做事?!?/br> 一言既出,堂下嘩然。小鵲橋是什么地方,或許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可稍微了解一些內幕的,皆是一臉懼色,尤其是方才還鎮定自若的杜鶴。 “小鵲橋,乃是曾經的馮員外所開的一處暗娼園子,專門用來侍奉權貴。我父母早故,與jiejie相依為命,無長技傍身,馮員外給了我們銀子安葬父母,我們自然就成了馮員外手里的人。 那年我八歲,jiejie十四歲。我年紀小,只能端茶送水,jiejie則是被送去服侍客人。這也沒什么,我們受了人家恩惠,付出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說好了是服侍,到了后頭,卻變本加厲!” 她說著說著,聲音開始顫抖:“有些官員玩得大,總喜歡掐著人家脖子或者直接出手打人,手重了,也死了好些個姑娘。我jiejie算命好的,每次都能險些逃生??墒?,哪有一路都命好呢,最后,還不是死在了這杜鶴手下!” 她說得悲愴卻堅定,死死地盯著杜鶴,不愿輸給他的威權。 杜鶴做了這么多年的官,也不是第一次受人指摘,根本就不畏懼一個小丫頭的指控,當場就反駁道:“小丫頭,說話可是要講證據!我堂堂世襲爵爺,也輪得到你空口說白話地污蔑嗎!” 他的話擲地有聲,卻叫玉珠冷笑出來:“嗬!你要證據,我便給你證據?!?/br> 她拂了拂袖子,不屑于他的壓迫:“杜鶴,你怕是不知道有些事情,做過了,就會有痕跡?!薄鞍四昵?,馮員外病逝,小鵲橋也就漸漸凋敝。你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可我知道,馮員外膽大心細,曾經留了一本名冊,上頭記載著每位官員的到訪日期以及當日玩樂事項。 我曾在給他送茶時見過,所以在jiejie去世之后,我就想盡辦法去抄錄那本名冊。后來馮員外死了,我們有的被遣散,有的被賣給別的人家。 離開小鵲橋之前,我特意去了馮員外的書房暗格中查看,居然直接叫我偷到了原本,并且保存至今,上頭的名字都寫得清清楚楚,此前我已遞交給黃大人,杜老爺還是不肯認罪嗎?” 她的話如當頭棒喝,杜鶴頓時啞口無言。 黃慶直接當堂取出名冊,作勢就要宣讀,朝廷六部乃至軍中,都曾有人參與其中,他只不過是念了些關于杜鶴的內容,堂下便有人開始倒吸涼氣。 杜鶴不信,那死人還能拉他下水,當場就說是玉珠為了污蔑而亂作抄本。黃慶直接將那本子甩在地上,上頭赫然是那馮員外的字跡,他便是要否認,也難以自圓其說。 忽地他就垂下頭去,外頭已是呼聲一片。仗義每多屠狗輩,像他們這樣坐享權利錢勢之人,反而都是些心狠手辣不顧人倫的破爛。 在一眾責罵唾棄聲中,杜鶴抬起頭來:“即便是說我跟那多年前的命案相關,大人可有挖掘出那些死了的尸骨?既然死無對證,僅憑一本名冊杜撰,就能夠強行給我安上罪名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