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弱美人 第74節
書迷正在閱讀:山海寶寶五歲半、高門貴女日常(穿書)、她聲動我心、天伽、軟軟(兄妹,獸世)、被病嬌喜歡怎么辦【短文合集】、《治好小媽的性冷淡我責無旁貸》(純百)、八部龍尊、都市之國術無雙、我有一座恐怖屋
虞翎心怦怦跳,敏銳察覺到四周氛圍的極度壓抑,又想起老太監說的那句不悅,心中不正常之感越盛。 她是審時度勢的性子,沒有說話,慢慢跪在地上。 謝沉珣昨日還給她來了信,讓她遇事莫慌張,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大殿內的寂靜有些嚇人,水波蕩漾的沐浴聲傳出來,虞翎雙手輕抓住腿上裙衫,她柔順長發如黑瀑般鋪在纖細后背,雖低著頭,柔弱不失堅毅。 紗幔從里被拂開,有個頭發散亂,宮女攏住衣襟,從里邊面紅耳赤走了出來,她被幸得厲害,腿都有些站不穩,被其他人扶了出去。 虞翎一直朝里跪著,沒有說話,有人去稟報一聲她來了,圣上也沒什么反應,只讓虞翎繼續跪著。 殿內進出的宮女換了臟床被,抱出臟衣服,又井然有序端衣物進內,一個個從她身邊路過,卻都是沉默不語。 等她膝蓋跪得都有些發麻之后,明黃紗幔才再次被慢慢掀開,虞翎還是低著頭,余光看到四周的宮女都行禮退下去。 圣上著干凈玄袍,佩羊脂玉,緩緩蹲在她面前,手緊捏起她的下巴,力氣大得要捏碎了樣,開口道:“怎么來了也不說話?” 虞翎疼得要避開,但他沒像以前松開手,迫使她只能抬起頭看他,虞翎眼里洇上淚水,道:“你叫我過來做什么?” 圣上目光落在她這張嬌媚的臉蛋上,道:“方家當真是好本事,養出一個好女兒?!?/br> 他在說皇貴妃,虞翎心都要漏跳一拍,只強迫自己不解樣,迷茫的視線看著他,問一聲:“什么?” 圣上笑了,他緊緊捏著她的臉靠近,在她耳邊道:“既然爬上你姐夫的床,可有好好伺候他?” 虞翎心咯噔一跳,雙手緊攥成拳,又慢慢松開來,只抿著唇不說,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br> 他抬起手掌,像一巴掌要狠狠扇下來,虞翎咬唇緊閉上眸,洇在眼眶里的淚珠忍不住流了出來。 圣上從始至今就沒打過她,也由不得別人越過他去罰她,他一直覺得她公主身份嬌貴,不是誰都能欺負。 但預計的疼痛沒落下,虞翎眼淚還在流著。 圣上松開她的下巴,往后推開她,他力氣大,虞翎摔到地上,雙手都有些擦傷。 她還在茫然哭著,看向他,似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又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他半蹲在原地,許是剛才在宮女身上發泄過一通,見到她這無知模樣,眸色冷得至極,道:“蠢貨?!?/br> 虞翎哆嗦一下,她眼眶發著紅,嘴唇也失了血色,淚撲簌簌落下,一雙眼睛水汪汪,道:“把你的話收回去,否則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br> 她還是什么也不知情樣,他開口道:“你姐夫在京師留得久,眼睛倒是越發不好,看來是時候放出去一陣,好好長長記性?!?/br> 圣上甩袖,起身離開,虞翎去抓他的袖子,沒抓到,但他還是慢慢停下了步子,回頭看她在抽抽噎噎道:“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和他沒有關系,你要罰就罰我吧,我會好好認錯的?!?/br> 她骨子里嬌氣卻不乏聰明,最懂得以柔克剛,自小所學,皆他所教。 即便旁的皇子得過圣上教導,只她是他一筆一劃教出來,當初皇貴妃拿畫獻上來,他便認出了她的畫技。 從前種種放到現在,反倒越發像是笑話。 燕王呈上來的信報歷歷在目,皇貴妃那年回過一趟方府,待過幾天,胎兒早在他臨幸前就診出來,說著早產,預期卻是正常。她一死,她手底下的太醫沒人撐腰,受不了刑罰,也不敢再瞞,一一說了出來。 圣上此生最恨被人蒙騙過去,皇貴妃給他生個虞翎,他尚可原諒,但虞翎不是他的種,這便觸及到他的底線。 倘若他再大些年紀,恐怕都要怒火攻心,請來太醫。 他還沒想過要給她什么懲處,只看她病弱臉龐,壓著淡淡怒氣,道:“不過是個雜種,又何德何能攀爬上侯府,日后再讓朕看到你和他有茍且,朕饒不了你們?!?/br> 虞翎呆呆看他,似乎聽出了什么,她在一瞬間反應過來樣,道:“不可能?!?/br> 圣上是怒的,亦是氣的,可看著她,又還是覺得她在所有子女里,最合他心意,只冷著臉,高大身形負手大步離開,留她一個人在寢殿之內。 輝煌大殿攀爬龍紋,圣上這里不及其他幾位妃子用度奢,虞翎坐在地上,看他背影消失。 她額頭有層細細的薄汗,讓她碎發黏在蒼白臉頰上。 虞翎手慢慢撐住額頭,想過無數次這件事曝光之后,圣上會千刀萬剮她,獨獨沒想到,他竟只是這樣放下幾句狠話,輕易就放過了她。 可侯府終究還是被牽連進來。 她纖白小手握住微微作疼心臟,在緩過這陣氣,在想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結束,自己又該做些什么? 虞翎一個人呆在大殿內,忘不了圣上眼睛里那股可怕的冷漠,若是被他查出皇貴妃還活著,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沒人進殿內來尋她,許久之后外邊才傳來有交談聲,蕭庚雪從宮外趕過來,他看到虞翎狼狽,臉色一變,握住她的手,問道:“你怎么會在這?父皇做了什么?” 虞翎手有點抖,蕭庚雪連忙把她抱在懷中,安撫說一句沒事。 她緩緩張口,要問他知不知道皇貴妃的事,老太監就在這時跟了進來,恭恭敬敬出面道:“宮里有小宴,圣上要兩位過去一趟?!?/br> 虞翎進宮之前就預感這一趟不會太輕松,她跪了許久,哭了許久,被蕭庚雪扶起身時還站不穩,眼眶微紅。 蕭庚雪知她現在這副模樣要是圣上寢宮出去,不該傳的謠言遲早會傳開,他緊抿住唇,解開披風披在她身上,朝老太監說準備帶虞翎去他住所一趟。 蕭庚雪是皇子,平日老太監再怎么樣都會給個薄面,但他今日卻只搖著頭。 老太監上前一步,多嘴兩句道:“圣上今日心情頗不好,四皇子可要想清楚了,到時候萬一圣上不見人影,遷怒虞姑娘,不是好事?!?/br> 去還是不去,由不得他們來選擇,她手握住蕭庚雪,道:“多謝李公公,我們這就過去?!?/br> …… 宮里的這場小宴,是圣上宴請幾位臣子和王爺,所議為何,虞翎猜不到。 他們一路坐暖轎被老太監領過去,沒有說悄悄話的機會,她自己擦了眼淚,咬著唇讓自己冷靜下來,到宮宴門口時,又有宮女領她和蕭庚雪分別入座。 蕭庚雪皺著眉看宮女一眼,最后對虞翎道:“你不用擔心太多?!?/br> 虞翎只輕點著頭。 酒宴之上觥籌交錯,圣上卻只轉著酒杯,面色淡淡,被宴請過來的臣子也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 孟大人也在其中,看到虞翎在宮里,還有些驚訝,謝沉珣托他照顧侯府,他平日多有關注,沒聽說她今天會進宮。 虞翎自己一個人坐在屏風后側,有宮女給她擺膳食,她頷首道謝,手去拿筷子,有些抖,連菜都夾不穩,宮女瞧在眼中,從屏風里出去之后,就和圣上說了。 圣上眸色冷淡,放下酒杯,讓宮女退下,視線看向蕭庚雪,道:“庚雪年紀也到了,是時候成婚?!?/br> 蕭庚雪一頓,低頭道:“兒臣暫無……” 他淡聲道:“你母妃早早為你定下親事,想的就是你成親,若是耽擱,何以告誡你母妃在天之靈?” 蕭庚雪不說話,自皇貴妃出事以后,他便很少關注政事,圣上開了口:“老太傅托朕為他孫女尋門親事,他孫女對你有意,正巧三個月后有良辰吉日,欽天監算過,有成婚好日子,她品德皆優,做你正妃,也是合適?!?/br> 在場諸人都驚了驚,皇貴妃那里沒有明確情況,但該知道,都清楚人是沒了。 可誰都聽過皇貴妃為四皇子挑的是虞翎,就算永和宮起火出事,在這種關頭另換未婚妻,豈不是擺明了在說圣上從未允諾過那門親事。 虞翎手里的筷子也掉到桌上,在聽到皇貴妃在天靈之后,外頭蕭庚雪皺眉喊了一聲父皇。 圣上打斷了他,轉頭看向下面道:“聽說齊侍郎家三子尚未定親,虞家姑娘也到了歲數,倒也合適,半個月后有個好日子,用給齊家娶親不錯?!?/br> 齊侍郎被這門突如其來的親事砸得誠惶誠恐,連忙起身來大禮道謝。 圣上賜婚,喜事一樁,代表得器重。 虞翎手緩緩攥成拳,聽魏翹說過齊家三子,他和常人不一樣的,是他天閹。 她貝齒輕咬唇,沒有資格拒絕,只慢慢在屏風里跪下,謝主隆恩。 圣上似乎沒什么興致,只起了身,準備離席時碰到他手邊杯子摔到地上,滾了兩圈,他看著那個杯子,道:“未出嫁的女子住在侯府,終究不好,虞府當年的宅子早已修葺,明晚之前,虞家姑娘搬回去?!?/br> 作者有話說: 沒達到flag,但晚上十二點之前還有一更! 第105章 圣上金口玉言, 這婚一賜下,便不再是輕易能改動的,做了任何不當之舉, 都能被稱之為蔑視圣上,當受重罰。 即使皇貴妃吩咐宮里給虞翎做的嫁衣已經做好, 經今天的賜婚, 也只變成無用的衣衫。 圣上中途離了宴, 虞翎吃不下, 在宴會上待了也沒多久, 慢慢放下筷子,先行離場一步。 蕭庚雪隨后跟上, 出殿門后就遣散跟隨宮女,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低聲道:“你聽我一言,不用擔心母妃……” “我知道, ”虞翎看向他, 輕聲道,“你不用說,我都知道?!?/br> 蕭庚雪陡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當初會那么大膽子勾引他,能依仗的, 是不管他做什么,皇貴妃都不會取消他們的婚事。 虞翎輕道:“我知你對我許是覺得愧疚于我, 大可不用, 圣上既然分別留給我們賜了婚事, 就是不想我們再多攪合在一起, 你多保重?!?/br> 蕭庚雪猛地抓緊她的手,想起皇貴妃在謝沉珣手上,只能慢慢松開手,笑道:“這樣也好,你這容貌和性子,誰娶了也不會吃虧,只是侯爺那邊,你怕是要多勸勸些?!?/br> 虞翎安安靜靜,心想他果然知道她和謝沉珣的事,只不知是何時猜到的。 她回到侯府時,后頭還跟著幾個錦衣衛,是圣上的人,催促她搬去虞家。 謝二和謝四都不知道她怎么去一趟宮里還帶著一波人,虞翎無奈道:“我以前一直沒回過家,圣上要我回去住住?!?/br> 謝二大驚道:“這怎么可以?兄長讓我照顧好你們?!?/br> 虞翎只搖了搖頭,沒說圣上指婚讓她半個月就嫁出去一事,道:“我正巧也想回去看看?!?/br> 她低頭和四姑娘說幾句日后多找馮管家問些東西,四姑娘有些舍不得她,問:“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看?” 虞翎笑道:“以后我再帶你去?!?/br> 后邊又有人開始催了,虞翎只差人去請了陸嬤嬤收拾東西,喚來馮管家,說:“我此次進宮,想通許多,侯府與我無親無故,我長久呆著也是麻煩,姐夫那里等他回來你再告訴他,替我傳封信去孟府,請孟大人不要對姐夫多說?!?/br> 馮管家依稀察覺到有什么事發生了,明面上應下來,心中開始盤算給謝沉珣寫信,虞翎看出他的想法,道:“姐夫替圣上辦事,你就算傳信給他,也不過是讓他為難,等他快回來時,你再告訴他消息也沒什么大不了,路到底有遠近,信傳到他手上晚了,也怪不了你?!?/br> 她只留下這句話,就回去收拾東西,回到房間時,陸嬤嬤也差不多收拾好了。 虞翎搬來煙岫閣時沒帶多少,搬離侯府也沒必要帶太多。 她從妝奩中收拾出謝沉珣送她的簪子、佛珠,安靜看了眼后,慢慢握在胸口,忍不住落了委屈的眼淚,好像只有他在時,她才不會受委屈。 一旁陸嬤嬤還不知道出什么事,不敢上前打擾,虞翎自己站在琉璃鏡前哭了好一會兒,睫毛都沾濕了,又聽到外邊有動靜,緊咬唇,將眼淚壓了回去。 她輕輕把這些都包好了,放在一個木匣子里,鎖了起來,交給四姑娘,讓四姑娘日后交給謝沉珣。 那條繡好的鴛鴦帕,她自己帶走了。 該斷的關系,斷得早,方才是上佳之選。 圣上要的是她明晚之前搬離,但她收拾不到一個時辰,便全都收完了。 可虞翎沒走,只站在屋內,懷中抱雪貂,靜靜看著屋里東西,慢慢垂下眸,從馮管家手里調幾個人去虞府那里探了探情況,看現在是什么樣。 她仍在侯府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被人催促時,才緩慢離開,去了虞家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