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弱美人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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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翎遠遠看到謝沉珣站在回廊下看她,只對他示意一聲自己有事去找他,隨后慢慢放下剪子,讓丫鬟們搬花下去,又轉頭讓自己的貼身丫鬟也過去,挑幾盆應季花,送去佛堂。 侯府下人們多數都畏懼謝沉珣,見他在時還后背發涼,連連忙忙退下去。 地還是有些濕的,她纖細手指輕提起裙擺,蓮步曼妙,從亭子里走過來,只站在臺階下抬頭看他,喊他一聲姐夫,問道:“姐夫有空嗎?姑母走之前和我說了些事,我想問問你?!?/br> 他身著干凈白衫,簡單素凈,清俊臉龐肅冷,侯府里最高大的男子是他,和他站在一起時,總容易被他的強勢壓得抬不起頭,但虞翎卻好像總察覺不到這些,她對他的依賴遠大于對害怕。 雕梁畫棟精美絕倫,侯府底子豐厚奢貴,虞翎管的賬冊只有府內和底下莊子事宜,至此已是遠非常人能比,其余大頭都在謝沉珣手上。 他微微頷首,讓她跟上來。 虞翎細手放下裙擺,慢慢走在他身后,窈窕身姿幽香淡淡,她道:“姑母同我說如果二公子實在是不想去族學,便讓我和姐夫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讓他直接跟著姐夫?!?/br> 她就相當于跟在謝沉珣身邊讀書的,只他過于忙碌,又避虞翎不見,所以她才漸漸少去尋他,唯獨是謝二沒她愛讀書,教起來沒她簡單,所以謝氏讓虞翎看看再做決定。 謝沉珣大手背在身后,男人勁腰精瘦,寬肩清厚,道:“他既有喜好,強求不得,府里會給他請新老師?!?/br> 虞翎步子輕,似乎正在細細尋思他的話,又覺得他所說是最好的,道:“姐夫說得也好,姑母只說別讓二公子太松著,如果實在是管不住,就一切聽姐夫安排?!?/br> 她養了懂事規矩性子,處起來很舒服,聲音嬌媚,溫溫和和,謝沉珣道:“姑母讓你管著,若有誰冒犯了你,來告訴我便行。 長廊邊的庭院有小廝在掃落葉,穿過院子拐兩個廊角,再往前走幾步就是謝沉珣的書房,虞翎答應下一聲,又慢頓下步子,輕道:“我便不去書房打擾姐夫了,今天私下邀了四皇子,想讓他給我jiejie上柱香,若jiejie知道他愿意來上香,定是覺得我日后過得好?!?/br> 她似乎還記得以前謝沉珣忙的時候不想見她,不敢多去打擾,陰沉天色飄著毛毛細雨,淋在人身上都不一定能發現,他沉冷肅漠,寬大身影比她高上許多,她是嬌弱少女,身量這輩子也不比他。 “上完香后來書房一趟,”他走下臺階,開口說,“我給你兩本字帖,只能在書房習?!?/br> 周圍寂靜沒有下人經過,尋常字跡練過便罷,沒必要專門去他的書房,虞翎愣住,一時驚道:“是學姐夫的字嗎?可我力氣不夠,寫不來姐夫的飄逸俊美?!?/br> 他開口淡道:“多練練?!?/br> 虞翎喊他一聲姐夫,謝沉珣站在原地,回頭看她,她提裙走快些,去抱他精瘦腰身,常人這時都該受到沖撞往后退一步,只他步子穩得不行,一動不動,下意識攬住她的腰,虞翎高興道:“多謝姐夫,多謝姐夫,若姐夫準我,我會多去練的,不會讓姐夫失望?!?/br> 她的手沒力氣,即便學了也寫不來他的形神,可她好像怕他誤會,又補充一句:“我只會在姐夫眼皮子底下寫姐夫的字,不會讓有心之人看到?!?/br> 謝沉珣剛應下一聲,虞翎就踮腳抱住他脖頸,嘴唇印下好幾個唇痕,她是高興過頭,道:“我真的很喜歡姐夫的字,姐夫最好了?!?/br> 虞翎從一回京起就想學他的字,幾個月后仍未是心心念念,被他批過之后才黯淡放下,她的喜歡不是作假,薄唇溫熱得灼人。 謝沉珣皺了眉,尚未訓她一句不成體統,就敏銳聽到有下人腳步聲在慢慢過來,謝沉珣倏地把她按在自己懷里,攬她纖細腰身拐到一旁假山后避過。 他冷靜強勢,突然做出這些動作,讓虞翎都被嚇了一跳。 誰料那兩個小廝丫鬟正是約著在這見面的,小廝是謝沉珣書房的,叫六曲,壓著聲音忸怩道:“侯爺待會要回了,我要回去備茶水,你下次要是再來見我,記得來早一些?!?/br> 虞翎抬起頭看謝沉珣,美眸里藏有迷茫,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剛才錯在哪,為什么要躲起來。 他只把她的腦袋按在肩膀上,防止她突然問出什么話,少女肌膚里的馥郁香氣涌在鼻尖,怪石嶙峋遮住他們的身影,謝沉珣側身擋著雨。 細雨落在身上,慢慢浸濕一片,她有些冷,細白指尖緊緊抓住他背部的衣服,打了顫,呼吸微有急促,謝沉珣手按住她腦袋,慢慢順她的胸口。 那兩個人還在說話,丫鬟似乎是在廚房辦事的,火爆脾氣,哼了一聲道:“我下次還是別找你了,你自己抱著被子過去吧,我不稀罕?!?/br> 她說著要走,又被小廝急忙拉住,好生喊著姑奶奶別氣道了歉,丫鬟這才拿著自己省下的糕點給小廝,哼道:“侯爺又不曾虧待你,瞧你這瘦竿子樣,你要不多吃點怎么養家?” “姐夫冷……”虞翎是淋不了雨的,就算有個謝沉珣擋著,躲在假山里時間長了,難免被涼意nongnong的秋雨飄到,她在他耳邊吐出近乎聽不見的話語,“姐夫,我好冷?!?/br> 她聲音嬌顫顫,讓人腦子里浮出她愁眉淚眼的愛憐模樣。 謝沉珣慢慢把她抱了起來,托著她,彎腰暫時避進假山石里,她的臉頰貼住他的脖頸,汲取溫熱,身體也緊緊嵌在他懷里般不愿動。 明明這里離書房只有不遠距離,但他們要是一起從這里出去,以鰥夫和妻妹的身份,有太多閑話,她剛才高興過頭的行為已經是犯謝沉珣禁忌準則,現在他卻只能抱緊她些,給她擋著風,讓她身子暖和些。 她是禮禮貌貌的識趣姑娘,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學得少。 但兩個小廝和丫鬟黏黏糊糊,遲遲不走,說的話也愈發不堪入耳,他懷里的虞翎好似越發迷茫了。 她又冷又顫,已經知道他不想被人看到,手臂慢慢摟他脖頸,偏過側臉,唇輕碰著他的耳朵細聲問:“姐夫,他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謝沉珣單手按住她的腦袋,淡道:“旁人碎語,不需懂?!?/br> 虞翎看向他側臉,似乎還是不解。 等小廝丫鬟的話說完時,已經過去好一會兒,謝沉珣臂力足,一直托著她身子,等他們分開之后,他才慢慢把虞翎放在假山石上,石頭涼意陣陣,她在他手臂里顫一下。 “回去多穿幾件,”他彎腰開口,“明天有空再來書房?!?/br> 虞翎輕仰頭和他深黑視線對視,緗黃袖子搭在他脖頸上,她睫毛卷長,瓊鼻薄唇,只輕道:“我是不是又給姐夫惹上麻煩了?” 他說:“沒有,回去吧?!?/br> “我陪四皇子上柱香就回去,”她唇輕輕碰幾下他下巴,像來自小meimei對兄長的親昵,即便這個兄長不是親生,已經是高大的成年男子,“姐夫和jiejie對我最好,我以后一定會幫到姐夫?!?/br> 謝沉珣瞳孔里淡淡倒映她精致面孔,陰冷秋風吹落黃葉,卷在假山石邊,她修長脖頸白而軟,待君采擷般,未加防備,但凡她只是個府里一個普通丫鬟,在這地方遇到主子寵愛,明天就該搬院子,抬為姨娘。 虞翎只是微有茫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間冷淡下來,放在腰上的手力氣也大。 她怕冷,寒風拂來時溫軟身子時不時抖一下,謝沉珣沒問她要怎么幫,他慢慢松開手,亦沒再對她過分的親昵說什么,仿佛不用猜就知道她只會對他說的體統,驚訝問上一句他是在想那些嗎。 她眸子若星,太過純善,不是想多的那個。 …… 蕭庚雪好歹是欠下虞翎好幾個人情,在皇貴妃那里戳穿又得惹一陣罰的,還要連累到姜嬋,他沒有旁人那樣多規矩,能上柱香便一筆勾銷的事,他自然樂得來。 但蕭庚雪被領去佛堂時,等了許久都沒見到虞翎,當下就覺她這是在給他下馬威,轉頭問看門丫鬟,丫鬟只說她身子差,是回去添件衣服。 秋雨連綿清寒,虞翎似乎真的回去多加件了衣服,她過來時攥拳咳著嗽,白皙面容咳出粉潤,像著了涼,只說自己來得遲了。 蕭庚雪看不出她是不是穿得多了,亦不知道她和謝沉珣間發生了什么,但他看得到她繡鞋邊的新鮮泥土,她剛才確實是有事。 他看向她,道:“我既是來了謝府,便該去拜訪侯爺,虞姑娘讓我等這么長時間,萬一侯爺覺得我是來他府上作威作福,對你我都不好?!?/br> 虞翎目光奇怪打量他,擺手讓丫鬟們都退下,蕭庚雪似乎也想起自己曾買通下人給她藥動手腳的事,沒證據指向他,倒也稱得上句任性妄為,又笑了笑道:“虞姑娘這樣看我,難道是我做了什么?” 佛堂小地清幽寂靜,虞翎來了之后才開始逐漸裝飾花飾,她肩披著帶絨披風,眉目間仿佛有種雅致風情,揉著額頭緩了一陣后,才道:“四皇子都來了,多余的話,也不必說?!?/br> 蕭庚雪面色未變,只背手進去,他曾經是和她jiejie發生過沖突的,聽到虞翎關上佛堂大門,只站得筆挺,回頭道:“你要做什么?” 虞翎纖腰若柳,她站在門口,抬眸輕收回手道:“四皇子來給我jiejie上香,難不成還想被人看熱鬧?” 蕭庚雪不置可否,只上前去抽出三支香,就著燭火點燃,要插在銅香爐香灰里時,虞翎的手突然從后伸出擋住,道:“我jiejie這輩子最寵的人是我,她若知道我日后過得不好,九泉之下也不安寧,可四皇子把姜姑娘都帶來了,難道不該給我jiejie好好拜一拜?” 姜嬋確實來了,等在侯府外,他眸子偏頭看她,似乎想從她眼睛里找到些什么,但她只輕笑著道:“四皇子這柱香上好了,我與姜姑娘便做得到情同姐妹,要是不認真……” 虞翎蓮步微微上前了些,嬌媚眼眸柔和望他,細聲道:“我這身子,能做到的也只是在娘娘面前搬弄是非?!?/br> 她說話聲音不高,只給人溫和感,蕭庚雪從聽說有她這個未婚妻子存在起就知道她是養在山上,不到年紀下不來,是個單純無知的可憐兒。 他突然一笑,道:“母妃眼光倒是好,挑了虞姑娘做兒媳?!?/br> 虞翎只慢慢收回手,輕嘆道:“長姐如母,四皇子孝順,若有人敢對皇貴妃不敬,難道四皇子也是如此坐視不理?” “怎么會?”蕭庚雪彬彬有禮道,“殺了不是最好?” 他在幾位皇子里,心思是最深的,說起可怕的話,都能帶面如春風的笑意,虞翎手指凝著白玉般,輕攥身前披風,訝然道:“巧了,我也是這樣想?!?/br> 蕭庚雪沒說話,看向她的目光里笑意反倒越發濃。 她敬長姐為母,讓他來上柱香,告訴她jiejie日后她嫁到四皇子府會過得好,亦是說得通,但她的表現,明顯只是讓他誠心誠意上這柱香。 四皇子到侯府的消息瞞不過謝沉珣,虞翎把他送出佛堂,謝沉珣那里便請他過去。 虞翎只愣了愣,沒想到謝沉珣會派人過來,她微抬眸看向蕭庚雪,嘆道:“看來姜姑娘這下又該生四皇子氣了?!?/br> 人是她私下請來的,但謝沉珣要見他,與她就無關了。 虞翎慢慢福身告退,還記得謝沉珣讓自己回院子休息,小廝連忙喊住她道:“姑娘,侯爺讓你也過去一趟?!?/br> 第25章 當今圣上未立太子, 蕭庚雪是受寵皇子,倘若是自行私下來侯府,意味深長, 受未婚妻子相邀來給未來jiejie上柱香說得過去,但若說他沒打別的心思, 沒幾個會信。 書房正堂掛精致雕花匾額, 刻精益求精四個大字, 往右拐進去是議事廳, 往左邊是接迎貴客, 紫檀木扶手椅擺分對而立。 蕭庚雪坐左側,審視書桌前正襟危坐的謝沉珣。 這位平陽侯在朝中是出名的一絲不茍, 處事能力卓越,手握實權,同輩人中即便是有爵位在身,見了他都要先拱手叫聲侯爺。 皇貴妃想要虞翎討好他,讓他和方家結秦晉之緣, 不是沒有原因, 其他皇子想與他交好都找不到途徑,若他們早早拉攏圣上跟前紅人,至少在圣上打算立太子時, 他能替四皇子多美言幾句。 蕭庚雪心中有意結交,與他商談起近日政事, 問起朝中空缺臣子該補調,得他一句最近群臣無大調動, 心里就開始琢磨戶部侍郎的缺是不是有主了。 他覺謝沉珣能說出這句話, 至少是不準備與永和宮交惡, 蕭庚雪也沒再多問, 倒笑了笑,以虞翎夫婿身份,道:“翎兒久住侯府,我還要替她跟侯爺說聲謝?!?/br> 書房雕花窗子兩側擺光可鑒人的細口瓶,微映出光亮,蕭庚雪話才說完,見他冷面肅容,心頓時漏跳一拍,當即知曉他對此不甚滿意。 謝府侯爺威嚴過頭又不輕易言笑,即便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也常讓人以為他是五六十歲朝中老臣,心思淺些的都會覺別有畏懼。 蕭庚雪雖不懼他,但也無意得罪這種能臣,又道:“翎兒重情義,她喜歡長姐,不會忘了侯府恩情?!?/br> 書房里的謝沉珣只慢慢抬起頭,開口道:“四皇子知禮數,我便不多說,但未成親前,不可與女子私下會見,壞姑娘家名聲?!?/br> 虞翎尚未出嫁,還是閨閣姑娘,蕭庚雪年紀尚輕,想到的是侯府規矩多,多到朝中臣子都知道,只應下道:“是我疏于考慮?!?/br> 他們聊的是什么,虞翎不知道,她只安安靜靜坐在迎客廳,細指纖長似若削蔥,捏著手里帕子。 等小廝來請她過去,才發現蕭庚雪已經被請送走,只輕輕蹙眉,還以為能去順路見一趟姜嬋。 旁人難猜到心思,但若是有野心結交臣子的蕭庚雪,虞翎捏準他會來赴她約,但謝沉珣會讓她一同過去,她沒料到。 她撐著扶手輕輕起身,隨小廝去見謝沉珣,看他正在提筆寫信,聽到她進來聲響時也沒抬頭。 書桌案頭擺兩沓書籍,他執筆手指骨節分明,只開口道:“你jiejie佛堂圣地,不可隨意會見男子?!?/br> 虞翎聽出他話里的冷淡,視線看向他,自覺尚未做過什么,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她慢慢走上前去給他研墨,也沒說自己早上已經跟他說過了,只是乖乖聽話道:“我什么都聽姐夫的?!?/br> “給你的字帖放在書架上,”他開口,“拿過來給我?!?/br> 虞翎愣了愣,回頭看眼嵌在墻里的紫檀木書架,謝沉珣要求規整,不會隨意亂放,饒是她記東西強,也是在仔細觀察后才哪里和平時不一樣都能看出來。 高高木架子上,多擺出一個檀木匣,非她身量能及,不像他會犯的錯。 虞翎沒說話,只輕放下濃黑墨錠,轉身去拿那個檀木匣。 她從前曾給他從珍寶樓帶回來過一個上鎖木匣,一直沒問他是什么東西,但從他所為和匣子大小來看,約摸是些指證貪污的證據,或許是幾本重要賬簿,從她手上傳回來,沒有任何值得外人懷疑的地方。 謝沉珣向上舉薦的是外官而非同僚,瞧得出暗里和老師那一派有不和之處,只是這些東西,一個女子不該多問。 虞翎輕提裙擺,蹙起細眉,她伸出手,扶著書架慢慢踮腳去朝上夠,手指尖勾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身形曼妙,從后看過去,一覽無余的好身段,太過聽話,太過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