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原配 第60節
他們打定了主意要一直鬧到陸家妥協。 但看到回來的不止陸予風和他婆娘, 還另外帶了三個人, 尤其是那個大個子, 看起來很能打的樣子,薛家人不敢輕舉妄動, 準備去叫更多的親戚來。 “陸家人到底想干嘛?怎么還沒動靜???難道真拿不出三十兩?” “誰信啊, 這青磚大瓦房都蓋起來了, 還能拿不出三十兩?他們擺攤生意可好得不得了?!?/br> 這時瓦匠兒子小聲與一男人說道:“你家少爺怎么說???會不會兌現那二十兩???我爹可還在這兒曬著呢, 這么大太陽, 三天了, 都要臭了?!?/br> 男人道:“我家少爺說了, 只要你們把陸家名聲搞臭, 答應了的好處自然不會少?!?/br> “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不出兩日這鎮上的人都知道了?!?/br> 這時院門突然開了,薛家人立馬警惕地圍過去。 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大踏步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根扁擔,行走生風,陸家人跟在后面,每個人也手拿扁擔鋤頭,看起來要大干一場的架勢,薛家人頭皮發麻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只敢在幾步喊話。 “你們要去哪兒!事兒沒解決跑什么!” “賠錢!賠我爹的命來!” 前兩日陸家只敢鎖在家里閉門不出夾著尾巴做人,怎么的陸三郎回來了就硬氣起來了? 不怕他們報官了嗎? 還是說真的拿不出來錢破罐子破摔了? 薛家人拿不準陸家人是啥意思,只能先觀望著,總之不能讓他們跑了就是。 陸予山冷笑一聲,把手里的鋤頭杵在地上,“跑什么?這兒是陸家,我憑什么跑?要跑也是你們這些雜種先滾蛋!” 本來薛瓦匠死了,陸家人也是愧疚的,也是準備善了的,賠償銀子并請和尚來超度,畢竟是給家蓋房子才摔下去的。 但誰知啊,他們把姿態放很低,好聲好氣地道歉和請求薛家和解,薛家卻根本不愿意,一開口就要三十兩銀子,不給就要報官。 如此下來,陸家人也怒了,怎么的就是趁火打劫獅子大開口唄? 這下誰也不肯讓步,真給了三十兩,別人還以為陸家做賊心虛或是好欺負呢。 “沒天理??!” 瓦匠的婆娘頭戴孝帕趴在棺材上大哭起來,“我家老頭子為你家蓋房才摔死的,你們卻不認賬,讓他死不瞑目??!” 秋蓮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今兒算是長見識了,叉著腰道:“誒你這個老婆子真不講理!你男人自己沒站好摔死了賴別人?那你走路上摔死了也賴修路的人嗎?你吃飯噎死了怪做飯的人嗎?” 瓦匠婆娘抹了把淚,兇道:“你是哪個?關你什么事?” 薛家兒媳婦見江挽云和秋蓮夏月個頂個的好看,身上穿衣打扮也非鄉下女子的樣式,忍不住心生嫉妒,惡狠狠道:“喲這是怎么回事?才出去三個月,陸家三郎就這么厲害,婆娘還帶在身邊呢,就收了兩個小妾了?” 秋蓮眼睛一瞪,“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柳氏道:“別理這滿嘴噴糞的婆娘,她男人長得丑不說干活也不行,自然嫉妒我家三郎能干又疼媳婦了!” 旁邊陸陸續續圍了很多村民,這事兒已經鬧了幾天了,關注的人都知道陸家人在等陸予風回來,如今陸予風回來了可有好戲看了。 趙氏也躲在人群里,眼神激動,打??!打起來!最好把江挽云那張臉給她打爛!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了,江挽云趕緊制止他們,“我們出來不是來吵架的,是來解決事兒的?!?/br> 瓦匠兒子眼神意味不明地在江挽云幾個身上打轉兒,笑了笑,“怎么解決?三十兩銀子拿得出來了嗎?” 陸予風表情冷漠,在看見瓦匠兒子打量江挽云時,他眼神冷了一瞬,道:“十兩銀子,拿了走人,否則就報官吧?!?/br> 他知道薛家人肯定不會同意的,畢竟明明有機會可以得三十兩,誰會甘心十兩呢。 果然薛家人立馬不干了,“十兩買我爹的命!你們也好意思開得了口?” “你們陸家青磚大瓦房都蓋起來了拿不出三十兩銀子?拿不出來那也成啊,這房子拿來抵債??!” “我呸!”一聽這話陸家人已經忍不住了,柳氏當先罵道:“你們什么東西啊敢打我們房子的主意,你們只配住豬圈住陰溝里!” 陸予風卻面不改色道:“不同意的話那就報官吧?!?/br> “報官就報……”薛家人反應過來,等等,陸家居然主動提出報官? 他們不是說陸家絕不敢報官嗎? 陸予山道:“對??!報官!讓官府的人來主持公道看看到底該賠多少!” 不對,不能報官! 薛家人急了,面面相覷,壯著膽子道:“難道你們就不怕這事兒傳出去了你們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嗎?” 柳氏冷笑一聲不屑道:“我們怕什么?只要我們的東西好吃價格公道,自然會有人買,誰家沒死過人呢?我們可不信這世上有鬼!” 江挽云接口道:“說的正是,只怕你們才要擔心一下晚上能不能睡得著呢,畢竟對尸體大不敬的也不是我們??!” 陳氏笑道:“這天兒可熱得要死,這人還沒臭???” “你們,你們……”瓦匠婆娘氣得直哆嗦。 瓦匠兒子大吼一聲:“不報官!我爹都死了,還要上公堂,實在欺人太甚!” 陸予風嘴角微微翹起一點,看起來有些諷刺,“說要報官的不是你們嗎?” 江挽云道:“哦,對了,這報官之后呢,一般涉及人命的案子,是需要仵作來驗尸的,會把肚子劃開,五臟六腑都劃開,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被毒死的呢還是摔死的呢還是怎么死的呢,仵作們經驗豐富,只需要一查看,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到時候若是發現與你們提供的證詞不一樣,那亭長或者縣太爺就會判你們誣告,這誣告呢,要挨板子不說,還要關……” “啊啊啊別說了!”瓦匠婆娘受不了了,跑去抬放著尸體的板子,“不告了不告了!我們回家!” 瓦匠兒子也被嚇到了,與瓦匠兒媳婦在原地猶豫著。 如果真的被仵作看出來了,那他們索要賠償不成,反而還要被關大牢里去。 旁邊那些被找來幫忙的親戚不知道真實情況,還以為瓦匠家人被嚇到了,紛紛道:“回什么家??!至少讓他們賠點??!” 陸予風沉聲道:“不行,一定要報官?!?/br> 瓦匠兒子終于下定決心,拉著自己媳婦就跑去抬板子,“不報了不報了!不能再折騰我爹了!趕緊下葬要緊!” 他們中的一個人見事情發展成這樣,有些惱怒地想趁亂離開,江挽云使了個眼神,杜華連忙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揪住那人。 男人身材矮小,在杜華手里像個小雞仔一樣被拖了回來,“放開我放開我!你們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還要打人??!” 這下大家都看了過來,見男人被抓住了,薛家人更慌了,恨不得抬起尸首就跑,奈何一群親戚搞不清情況,只有瓦匠婆娘和兒子兒媳根本抬不動。 江挽云道:“你是薛家人還是薛家親戚?” “我……我是薛家親戚?!蹦侨酥е嵛岬?。 江挽云道:“哦這樣啊,那他們哪個認識你嗎?只要有人說出你的名字,那我就放了你?!?/br> 薛家親戚根本不認識這人,瓦匠兒子也不知道這人全名叫啥啊,急得腦門冒汗,正想隨便編一個名字。 江挽云卻道:“我認識你?!?/br> 男人一愣,只聽江挽云說:“你是周安身邊的人?” 仿佛五雷轟頂,男人當場呆滯,怎么可能!他只不過是周公子手下的一個打雜的,連隨從都算不上,這女人怎么會還記得他? 這也得益于江挽云穿越,穿越后原身的記憶都復刻到了她的腦子里,才會讓一些并不清晰的記憶也清晰起來,原身和周安一起喝茶聽曲兒的時候,這人就曾出現過。 說起周安,陸家人也想起來這人了,那個曾經跑到陸家門口來說江挽云紅杏出墻,把陸予風氣醒了之后又暈過去了的人。 竟然是這人懷恨在心,又跑來使壞。 上次讓他走了就是便宜他了,這次可不行了。 陸予風淡淡地瞥了男人一眼,道:“報官?!?/br> 這時傳林方才溜出去找的村長和族長也趕來了,一來就聽陸予風說要報官,正想勸阻,陸予風卻道:“事兒已明了,接下來交給官府處置吧?!?/br> 明了?明了什么了? 村長和族長一臉懵。 瓦匠婆娘和兒媳婦已經哭天搶地起來了,“不!不能報官??!不能報官!” “我說我說!是我們鬼迷心竅了!都是一個姓周的人指使我們做的!” 第61章 死因 “你找誰???” 周家的門房詫異地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女人, 大夏天的,這女人用頭巾把自己的頭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兩個眼睛來, 她氣喘吁吁著,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女人扯開頭巾露出臉,道:“是我啊, 我要見周公子, 有急事兒跟他說?!?/br> 門房認得她, 便放她進去了,趙氏一路小跑,引路的人在后面跟著,不過幾步就在庭院里見到了正在逗鳥的周安。 周安看她氣喘吁吁的, 吹了聲口哨道:“喲, 急啥急啥呢,出啥事了???陸予風回來了嗎?” 他就等著陸予風回來呢, 就想看著陸予風被逼得焦頭爛額的樣子, 更想看江挽云和陸予風不得不向薛家人低聲下氣的樣子。 上次在陸家門口被陸予風幾句話就嚇得離開的恥辱, 周安還記得清清楚楚。 “陸予風是回來了沒錯,但是他們堅持要報官, 還說, 還說要讓仵作驗尸, 看看瓦匠到底是怎么死的……” “什么!”周安一拍桌子站起身, 臉上肌rou抽動了一下, 捏著拳頭惡狠狠道:“然后呢?” 趙氏喘了口氣, “薛家人不敢報官, 準備抬著尸體回去, 但是你……你的下人被抓住……誒!” 話未說完, 周安已經大踏步走了,“備車!去桃花灣!” 周安自己坐車走了,趙氏又得跑回去,行到半路,就見陸家的人和陸氏宗族的人還有很多同村的一大群人往鎮上走,幾個漢子還抬著瓦匠的尸體。 趙氏連忙躲在一顆大樹后偷看,周安的馬--------------lj panpan車也不敢停下,被迫繞了個彎先一步往鎮上去。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壁w氏嘴唇直哆嗦,扶著樹干坐了下去。 因為這事兒要說是如何開始的,那還是因為她與薛家是親戚關系,而她又記得這個周公子與陸家有仇,那日恰好在路上遇見了…… 卻說陸家一行人往鎮上而去,陸家宗族的幾個中年人抬著尸體,尸體上蓋著白布,另外幾個人把瓦匠的婆娘和兒子兒媳連拖帶拽著走,周安的下人則被反綁住手趕著走。 瓦匠婆娘和兒媳邊走邊求饒著,“放過我們吧,求求你們了,都是那個周安害的!都是他和我家老頭子商量好的,與我們無關??!” “我們堵了你們的門,我們賠禮道歉,我們磕頭認錯,放過我們吧!” “吵什么吵!老實點!有什么話上公堂上說去!”柳氏叉腰橫道,“要是想活命,最好待會老老實實交代?!?/br> 前兩天被堵在家門口罵的氣終于可以撒出來了,柳氏心情舒暢,瓦匠婆娘和兒媳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邊走邊哭。 這時杜華伸手碰了碰江挽云,江挽云扭頭,杜華伸手指著方才不遠處見了他們就趕緊掉頭跑路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