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癮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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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懷野騰起了些許惡作劇的快感。 “有什么,不就是裝你男朋友,又不是沒裝過,”懷野口吻輕松,對她笑著,“等著,我有辦法?!?/br> “……” 什么意思? 喬稚晚知道人與人,不是非好極壞,非黑即白的。 而且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懷野和丁滿的哥哥之前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到底有什么樣的過往。 當時是否問心無愧,或是十惡不赦。 但她知道眼前的少年,雖然不是百分百的反派,但絕對是個滿腦子壞主意的小混蛋。 那些理智真的被她全部拋到腦后去了,跟著頭發絲兒上這隱隱的劣質藥水味兒揮發殆盡,不知不覺的,她居然也有點惡劣地彎起了紅唇,來了興趣,看著他:“好啊,你要怎么做?!?/br> * 這個party是梁桁一揮手替符安妮舉辦的,地點在她家,錢卻都是他來出,一切都順著她的意思來。 但他沒想到,居然請了懷野來。 更讓梁桁萬萬想不到的是,喬稚晚那么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竟然為了懷野losseason都不要了,和他重新組起了他的樂隊。 梁桁最怕的事發生了。 符安妮在一個音樂公司當制作人,也是梁桁他們樂隊所有唱片的總發行,因了這層關系,今晚來的許多人,都是北京這地下樂隊圈子里的熟面孔。 在這兒知道懷野大名的很少,知道梁桁的很多。 但知道曾經那支曇花一現又解散了的mintamp;opium的人更多。 周圍的人紛紛觥籌交錯,梁桁只得微笑回應,煙抽了不少,談杰一屁股坐他身邊,瞧著不遠懷野身邊那個漂亮的金發女人,還打趣了句:“可以啊懷野,到哪兒找了個那么漂亮的女貝斯?去問問啊,搶過來,我們也要女貝斯?!?/br> 梁桁煩躁地拽了拽領帶:“你再看看呢?!?/br> 那女人側過臉來,談杰細細一瞧,瞳孔驟然縮緊了,大為吃驚:“那……我靠,那不是你前女友嗎?” 梁桁默然抽煙,談杰喋喋不休起來:“我說她是瘋了吧,她大提琴拉的不是很牛嗎,有頭有臉地的,怎么和懷野玩樂隊去了——他們在一起了?” 梁桁雖然很不愿意承認,還是“嗯”了聲:“不然呢,都住一起了?!?/br> “真是瘋了,懷野有什么啊,”談杰不以為然地笑著,“梁桁你真忍心嗎,趁早和安妮分手搶回來啊?!?/br> “說什么呢,”旁人不怕死地附和,“跟符總分手了,你們那還沒出的唱片怎么辦?” “你怎么說的梁哥就是因為這層關系才跟符總好的啊?!?/br> “——對??!你找抽??!” “梁哥我說你這就不誠實了,你最喜歡的類型明明是你前女友那種的啊,現在呢,便宜懷野了!” “行了行了,開開玩笑得了,今晚符總生日,你們這群臭樂手以后在圈子里還混不混了?” 這么你一言我一語的,聒噪無比。 梁桁卻只盯著那個方向,一言不發。 刺刺的臟莓樂隊借了小白給懷野當鼓手,于是他們這個臨時樂隊,就只有簡單的三個人。 懷野背著吉他,調好了弦。 又接過喬稚晚手里的貝斯,替她調弄一番。 喬稚晚坐在一旁的高腳椅,風吹過泳池,帶動漣漪,一陣陣兒地拂在她的腿面,她不想看著別處,恐怕有人會認出她。 于是就只能看著面前的懷野。 不得不承認,簡單的無袖t和長褲配短靴這樣的穿搭,穿在他的身上,有股子吊兒郎當的少年氣,被他穿的很好看。 他倒是真受jiejie們青睞,不出一會兒,來來往往的人就來和他打招呼。 這個問一句“小野弟弟,今晚要不要去jiejie家里住”,那個問一聲“懷野,最近怎么不接電話也不回微信了”,還有人同他更直接地說“下次過生日也叫你來,多給你點錢,我帶你去外地度假玩兒幾天”。 懷野沒太疏離,也不算熱情,人散了,喬稚晚的眼神卻在他臉上打起了轉兒。 懷野被她盯得有點不自在,但還是盯了回去,眼底泛起笑意來,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字一頓,很正兒八經地說:“看什么看,我又不是鴨?!?/br> “……” 喬稚晚還是有些在意他和符安妮的事情,她撐著腦袋,望向不遠人群中眾星捧月一般的女人:“你真跟她談過戀愛?” “就幾天?!?/br> “什么叫就幾天?” 懷野這時停下手上的動作,半瞇起狡黠的眼睛,反問她:“剛才不是還說不在意?” “不在意啊,”喬稚晚支起身子來,清冷的眸子定定瞧住他,“她和我大學的時候認識的,你也看到了,她有點討厭我,我也不怎么喜歡她,當然我是不會介意你們在一起過的,我就是問問?!?/br> 懷野咬著半截煙,“哦,然后呢?!?/br> 他側眸瞥她,敏感了察覺到了她眼神中探究的意味:“你就只想問這個?我怎么覺得你想套我話?!?/br> 年紀小小,城府不淺。 比她這個多活了他5年的人心思縝密。 其實喬稚晚和符安妮都是比較傲慢的那類人,確實如符安妮所說,喬稚晚因為家世好,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攝像機下和音樂圈的新聞八卦里,從高中到大學,大家都對她避之不及,又私下暗暗艷羨。 所以她幾乎沒有交到過什么朋友。 就是夏帷,也是因為她經常往返北京,所以不知不覺熱絡起來。 符安妮對喬稚晚是有點妒意的。喬稚晚知道。 但如果有的選,她愿意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她像其他女孩兒一樣那么安安穩穩地長大,經歷正常的友誼,戀愛,沒有任何人來指摘她的生活,連她第一次來月經都要大肆討論一二。 她對符安妮也是有些許羨慕的。 至少她每次過生日,都要按照rachel的意思辦,請一些有利于樂團發展的人,圈子內她“日后可能會打交道”的人,或許饒是交給她自己,她也請不來這么一屋子可以說說笑笑的朋友。 那么他呢,他為什么會離開家,來到北京,這么居無定所,過著這樣要對各種年長他的女性賣乖才能求得一頓飯,一張床的生活呢。 他才十九歲。 喬稚晚想到他之前對她開玩笑說,要她包養他。 也許這不是一句徹底的玩笑話,或許他來到北京的第一天,就已經做好了這么渾渾噩噩,墮落到底的打算了。 符安妮很有錢,在夏帷那家音樂公司做制作人,喬稚晚通過今夜周遭的各種閑談,大致也猜到了為什么梁桁之前腳踩兩條船。 她對于梁桁來說,是梁桁的父母會喜歡的那種人,不俗的家世背景,在某個圈子中看起來十分顯赫的職業。 而符安妮是那種有利于他事業發展的女人。 男人向來就是如此詭計多端,心里的小算盤打的響。 那么懷野呢,看起來也不是很親近符安妮,他也是為了什么和符安妮在一起了“幾天”而已嗎。 喬稚晚的腦子很亂。 她和懷野的閑談早就被四周的嘈雜沖淡了,沒了下文。懷野同小白交耳說了句什么,小白便拿著話筒,走到人群之前,咳嗽了聲。 “大家好——” 為今晚的表演開了場。 泳池邊穿的花花綠綠,酒池rou林一般的男男女女,捧著酒杯,都向他們投來了目光。 小白有點緊張,但還是繼續熱情洋溢地道:“大家好,我們是今晚為了慶祝安妮jiejie的生日,特意來做表演的樂隊!讓我們先祝賀安妮jiejie,生日快樂!永遠18歲!” 掌聲迭起。 來的樂隊人和音樂人不少,眼見是這么一支名不經傳的樂隊,也沒一個熟面孔,有人便揚聲問:“你們樂隊什么名字??!” “啊……不好意思,”小白撓了撓后腦勺,“我們才組建起來,其實還沒想好名字……” 人群發出窸窸窣窣的笑聲。 “又是這種小樂隊啊,連個名字都沒有?!?/br> “是來找攀附安妮做唱片的吧,沒頭沒臉怎么就請來了?” “你不知道,他們主唱和安妮……” 這時,小白手里的話筒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接了過去。 隨即一道倦淡的嗓音便被音響放大了,混著清涼的夜風,漂浮于漣漪回蕩的水面之上。 “你們好,我們是mintamp;opium樂隊?!?/br> 不等人群聽到這個名字驚呼出聲,懷野的目光直直落在不遠處的梁桁身上。 時隔一年之久,梁桁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倏然冷下。 “來的匆忙,沒有準備自己的作品,”懷野卻是有點兒嘲諷地揚起了唇角,“不過,今晚我們準備翻唱redghost樂隊的歌,希望大家會喜歡?!?/br> 翻唱? 喬稚晚正是一驚,他又低身,嗓音落在她的耳邊,似是安撫: “按我教你的彈就好了?!?/br> “女、朋、友?!?/br> 第39章 chapter.38 二更】 他這么低聲同她說話時, 溫熱的呼吸拂在她的后頸,喬稚晚還沒反應過來,就準備開場了。 什么叫, 按照他教的彈? 喬稚晚和梁桁戀愛時,倒聽過不少他們樂隊的live,知道梁桁也寫個, 她卻都不夠走心。 他們最近都沒練習過梁桁的歌, 饒是從小學習音樂如她, 也不能夠拿著這樣陌生的樂器,在這么多人面前完全演奏出來吧。 但是懷野的話,又莫名地令她篤定。 認識他到現在,他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反而給了她一次次希望。她不禁想到了那夜在樓頂, 迎著夜風,他還對她說, 不要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