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癮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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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根本沒有過叛逆的青春期。 她的青春, 幾乎都揮霍在枯燥的琴房中, rachel嚴厲的掌控里, 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私生活的鏡頭下, 還有她根本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熱愛的舞臺上。 所以這一次懷野又用那般吊兒郎當的口氣, “請”她去看他的演出, 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 他還因為她不會泡泡面而嘲笑她, 她卻盯著對面那雙為她沖泡著這樣簡單廉價的食物的骨節分明的手, 陷入了沉思。 他呢。 他有什么樣的過往呢。 懷野忘了拿什么東西,匆匆又出去一趟。 丁滿家的鋪子離這邊好像并不很遠,沒過多久,等喬稚晚把那難以下咽的泡面吃了大半,就聽到樓下飄上來一陣摩托車的引擎聲。 喬稚晚喂完louis,站起來,恰恰從七樓的窗口望下去。 少年半跨著摩托車,單腿支在地面,姿態修長又倦漫,也遙遙地看向她的這扇窗戶,正拿出手機,好似要打給她。 見她冒了頭,他便作罷,抬眸朝她喊: “——喂,走了?!?/br> 隔了這么遠,他的嗓音清亮,面部五官只有模糊的輪廓,看起來卻更好看了。 一身凌厲的少年氣,更是無處遁形。 喬稚晚簡單地化了妝,卻沒有像精挑細選去約會的衣服那般苛刻自己,她也沒把自己的衣柜都搬走—— 沒有弄清楚明明白白寫著自己名字的房子,怎么會被rachel莫名其妙地賣掉之前,她是不會徹底搬走的,她有自己的辦法和房產公司消耗。 她的東西沒有完全搬走,他們也拿她毫無辦法。 這也是懷野今天教給她的。 他似乎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憑借這么一身說是無賴、又著實讓人沒有頭腦應對的本事,摸爬滾打,隨便一件事是打不死他的。 喬稚晚對他有點好奇了。 下了樓,懷野靠在摩托車旁,指尖銜著半根煙,正不知瞧著哪里出神。 明明人才十九歲,眉間的情緒卻明顯超脫了這個年紀。 等喬稚晚過來了,懷野才有了動靜,不動聲色地掃視她一眼,又跨坐回摩托車上,順手把自己的頭盔扔給她:“戴上?!?/br> “就一個?” 喬稚晚看著他空蕩蕩的腦袋,問。 “不然呢,”懷野理所當然地說,“你連泡面都不會泡,這種車估計也沒坐過幾次吧,你不戴半路人掉下去了我可不負責回去撿你?!?/br> 嘴里真是沒幾句好話。 喬稚晚于是戴好了,坐上去:“你說對了,昨天是第一次坐這種車,還是和狗一起?!?/br> 懷野頓了頓,鼻腔里出一聲:“你罵我?” “——什么?”喬稚晚驚疑一笑,“誰罵你了?!?/br> “你說我是狗?!?/br> 喬稚晚沒好氣,解釋:“我不是在說louis?” “louis?”懷野又笑,似乎對這個名字還是很不屑,“louis不是你和梁桁的兒子嗎,你們不是自稱是它的爸爸mama嗎?!?/br> 說起這個,喬稚晚真是冤枉,難得的好耐心又跟他解釋起來:“弟弟,我可從來沒這么叫過,狗是狗,人是人,分開一點,好嗎?!?/br> 暮色攜霞光開始在身前身側后移,晚風吹得人心情爽朗了不少,他的嗓音落入風中,笑聲都清爽:“你的意思,是梁桁一廂情愿了?” 也難怪,他實在想不出她對一條狗稱呼mama的樣子。 實在是太傻了。 喬稚晚沒說話,懷野又調侃他:“那他對你是不是一廂情愿?還是你是因為喜歡他,你們才在一起的?” 他似乎有點很在意和梁桁有關的事。 也許她說一句是梁桁一廂情愿,他可以立刻大聲地嘲笑對方,幸災樂禍。 “你不懂,”喬稚晚只是說,“而且我們都分手了,你問這些做什么?!?/br> “什么叫我不懂,你真當我是小孩子?”懷野很是不屑,開著玩笑,“就算我現在不懂,我也遲早會找你問明白,知——道——嗎?!?/br> 他把后面三個字咬的極重,還很惡劣地拍了拍她腦袋上的頭盔。 不知怎么,獨屬于這個夏天傍晚的,從風中灌入她耳的這句話。 她一記就記了很多年。 難以置信的是,明明是一句玩笑話,他卻一次次地說到又做到。 不過,那是后話了。 * 刺刺的dirtyberry和redghost今晚在omini都有演出。 梁桁的redghost一貫財大氣粗,真的是暴發戶手筆,為了玩樂隊,前年收購了個音樂廠牌,唱片和其他業務都外包給了別的公司做,愚人瓦舍等幾家livehouse都是他的主場,所以很快就紅了起來。 樂隊雖然依然算是地下小眾文化,但今天有redghost打場,場子里總是熱鬧的。 懷野確實認識不少各種各樣的jiejie,嘴巴甜會賣乖,他在舞臺上又天生有一種不容小覷的魅力,以前在港城他的樂隊人氣因為他更是實打實的高,以他這張臉,在這北京混吃混睡當個小白臉肯定是沒問題的。 dirtyberry的幾位的目光不住地脧巡著今晚和他同來的那個的女人,這邊調著音弦備場,便開始打趣刺刺:“刺兒,昨晚不借地方給懷野住,后悔了嗎?人家傍上別的jiejie了?!?/br> 懷野認識omini的人,找人給那女人在二層挑了個位置就坐下了,來場子演出,給親朋好友總有點特權的。 刺刺心底不大痛快,只瞧去一眼,等懷野過來前,就給大家安排道:“羅洋明天出院了,今天懷野跟我們最后一天了?!?/br> 鼓手小白笑道:“真出院假出院,你不會是生懷野的氣,找了個理由不讓他來了吧,我覺得他的吉他彈的挺好的?!?/br> “那羅洋怎么辦?我說加一把吉他,懷野又不愿意?!贝檀陶f。 這話被懷野聽去了。 他走過來,沒說什么,唇上抽了半截的煙摘下來,遞給刺刺,倦淡地說了句“幫我拿一下”。 騰出了手,便兀自脫起了自己的上衣。 人來的稀稀拉拉,還沒完全入場,喬稚晚才在二層坐定,正左右瞧有沒有跟著她拍的攝像機,這就瞧見了舞臺一隅的光景。 她頓了頓視線。 他這就眾目睽睽脫衣服? 不得不承認,身材居然有點好。 雖然她看過很多次了。 刺刺知道他聽到了那話,接過他的煙來,直接放在自己唇上,笑著問了他句:“你這當主唱的習慣還沒改掉嗎?穿白的?” 又瞧見了他那身傷痕,心下驚呼,“傷成這樣,也沒去醫院看看?” 懷野抬眸,一雙黢黑的眼無波無瀾的。 他就這么看著她,慢條斯理地系著自己的紐扣,直到修長的手指撫到脖頸的紋身處,懶聲地說:“有空關心我,不如多給我給點錢,今天最后一晚了?!?/br> 小白問:“懷野,你明天真不來了?上次路演我們玩得很開心啊?!?/br> “開心只是一時的,”懷野用十分老成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除非刺刺把主唱讓給我?!?/br> 刺刺拍他一下,煙還給他:“想得美你?!?/br> “刺刺是生你氣呢,當著她面帶另一個女孩子來,”另一個人笑嘻嘻地說,“羅洋不定明天能出院呢,說不定路演還得叫你?!?/br> 刺刺是有點在意二樓的女人,也沒否認,問懷野:“上面那個,你什么人?!?/br> 懷野整理自己的領口,隨意地答:“jiejie啊?!?/br> “什么jiejie?” “跟你一樣的jiejie?!?/br> “跟我一樣?”刺刺卻是醋了不少,“你那么多jiejie啊?!?/br> 懷野咬著煙,吐氣,覷著她笑:“我有多少你不知道?” 刺刺懶得跟他貧了,正色道:“我說真的呢,懷野,羅洋明天就出院,大伙兒都想留你,你這幾場也給我們賺了不少錢,上次我就跟你說了,我可以在樂隊多加一個吉他,就多分一個人頭——” “我不要,”懷野背起吉他來,垂眸撥了下弦音,抽了最后一口煙,唇角揚起疏倦的笑容,“我說了,我要當就當那個唯一?!?/br> “那我幫不了你了,”刺刺猶豫了下,說,“除非你把自己的樂隊重新搞起來,懷野,你既然來北京了,這么久了,你也該走出來了?!?/br> 煙氣徐徐,隔著一層白霧,懷野注意到不遠處的一雙眼睛也在看著他。 好像看了他很久,很久了。 他是帶她來玩兒的,但她的眼神怎么從他認識她開始,就總蒙著一層似有若無的難過呢。 很小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她。 就這么覺得了。 “就我一個人了,”懷野從她的方向收回視線,苦笑,“怎么搞?!?/br> 第26章 chapter.25 懷野以前也不是一個人的。 刺刺所了解到的, 他初中就開始組個人樂隊,小打小鬧但也很有人氣,高中時他的樂隊就逐漸成型了, 一度受到各大音樂廠牌的青睞,在年輕群體中非常受歡迎。 一伙兒年紀不大又才氣滿滿的人聚在一起追逐夢想,有什么比這個更動人呢。 但樂隊這種事情就是這樣, 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事情, 各種各樣的選擇, 各種各樣的意外,走的走,散的散,能穩定下來走到最后的, 終究是少數中的少數。 就連刺刺擔任主唱的dirtyberry的幾位核心成員, 也在幾次變動下換過好幾輪后才穩定下來。 刺刺聽了他那聲苦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兒, 但還是鼓勵著他道:“缺人不怕, 你缺人我們可以幫你的, 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嘛,慢慢就做起來了——不過, 你真的不先回港城把書讀完嗎?高三才讀了一半吧?” 懷野“啊”了聲, 自己都有點記不清了, 略略思考:“好像吧?!?/br> “沒準備繼續回去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