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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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方飲提前到了,說:你怎么在這里? 那你是怎么回事呢?方飲反問。 陸青折的目光落在方飲的嘴唇上,被自己吻破的那道小傷口已經長好了,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想編個理由,可他編不出來,他因為即將約會而頭昏腦漲,愿意在樓下早早開始等待。 他抿了一下嘴,簡潔地做出回復:著急。 方飲表現得非常坦然:我也是,難得沒賴床,剛剛和蘇未去吃了一頓早飯。 你是還要去寢室拿東西嗎? 方飲指了下自己的腦袋:忘記戴帽子了。 現在算是小高峰,進進出出去吃早飯的學生多了起來,電梯估計擠不進去,要自己爬樓梯。陸青折說:別去了。 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扣在方飲的頭上。方飲碰了下帽檐,彎起眼睛:行! 兩人一起去乘了直達公交車,路途有一個多小時。方飲坐在里面,把窗戶打開,風吹進來,夾帶著幾絲涼意,很舒服。 有同樣去市區的A大學生注意到他倆,坐在他們的斜對角,手機擺成了奇怪的角度,好像在拍他們。 方飲對此渾然不覺,在見到了某處熟悉的地方時,手在陸青折的腿上拍了一下。 他興奮地分享著:這里拐進巷子里有賣鹵煮的,味道特別香,一邊喝汽水一邊吃,再點一疊皮蛋拌豆腐??上У昝嫣f了,空調不太好,夏天得吃出一身汗,適合冬天來。再過幾個月,我們一起去那里吧? 說起吃的,他可太開心了,眼睛仿佛能為此發亮。 距離上次吐血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他逐漸不再被病痛震懾,又開始對自己不該吃的食物蠢蠢欲動起來。 陸青折聽他滔滔不絕地說著美食鑒賞心得,與此同時,注意到有人似乎在偷拍,確認真的如此以后,他側了側身,擋住了方飲,冷眼瞥向那位同學。 那位同學察覺到了陸青折的抵觸,自知失禮,不好意思地向陸青折點點頭,不再把鏡頭對準他們。 你有在聽我說嗎?陸青折?完全處在狀況外的方飲道。 陸青折回答他:聽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 方飲道:我當然不介意。 嗯,那你到時候在店里看著我吃。陸青折一本正經地說。 合著是不介意這個。 陸青折問:住院那會兒禁食有多難受,你都忘了? 方飲順著他的話講下去:我忘了。 醫生叮囑你的,亂吃的后果有多嚴重,你也忘了? 方飲硬著頭皮點頭:我也忘了。 見陸青折沉默,他為了顯得自己的提議合情合理,補充著:我有分寸的,只是偶爾吃一次,我好久沒吃了。 他要遵守的忌口不是單純地避開某種食材,在做完排除法以后,自己能吃的只有那么一點點粥和清淡的飯菜,連奶茶和碳酸飲料都不可以碰,燒烤和冰淇淋更是天方夜譚。 他只有二十歲,在這大好年紀里,好吃的該暢快吃,好玩的要痛快玩,好看的必須要多看幾眼,喜歡一個人的話,愛意會滿溢出來。 能戒得掉什么?忍著每日的清湯寡水忍到冬天,是他的極限了。 只要陸青折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同情心,就會同意的。他滿懷著期待,這么篤定地想著。 再說吧。陸青折道。 方飲從這寥寥三個字里,琢磨出了拒絕的意思: 約會剛起了個頭,連海洋館的門都沒進,方飲開始不高興了。 他倍感掃興委屈,心說陸青折這個男的怎么回事,正在當自己最喜歡的人,要去吃自己最喜歡的菜,讓自己在旁邊看著。 什么人啊這是?那么冷酷無情! 接下來的車程,方飲持續生氣,并且越想越生氣。不斷地用余光去仔細觀察陸青折,陸青折仿佛不知道,沒來哄他。 陸青折絕對能感覺到自己那么明顯的情緒變化,就是裝作不知道,真可惡啊。方飲唉聲嘆氣,沮喪地把車窗拉得更大了一些,手搭在窗沿,悶悶不樂地發呆。 后排的乘客覺得風太大了,不樂意,沒和他打招呼,直接動手把窗戶推上。 這下陸青折有動靜了,急忙握住方飲的手腕,要把他的手抽回去,可惜方飲的指尖還是被夾了一下。 方飲猛地回過神來,捏住自己發紅的手指。后排乘客驚呼: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完全沒反應。欸,你沒事吧? 方飲轉過頭去,好脾氣地回答道:沒事的。 后排乘客在下一站就走了,陸陸續續有人離開。當廣播播報下一站是終點站海洋館時,車里除了司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陸青折伸出手,讓方飲把手擱在自己掌心里,繼而很輕地用指腹摩挲著方飲被夾到的那個地方。 陸青折的語氣溫柔又關切:真的沒事嗎? 方飲悶悶不樂的,他不愿意和陸青折任性,想事事都遂陸青折的愿,至少在他這里,他希望他喜歡的男生能夠心想事成。 可他又覺得陸青折實在過分,根本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糾結了半天,他鼓氣勇氣,決定發一次脾氣。 在抵達海洋館之前,方飲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下帽子,和陸青折宣布:我有事,事情非常嚴重且惡劣,我今天就要去吃鹵煮,誰也別攔我。 第36章 在海洋館里,方飲一反常態, 沒和陸青折黏在一起, 守在講解員附近, 聽那位jiejie做科普。 他們站在傳送帶上, 慢慢悠悠地走過這條海底觀光隧道。方飲側過頭看著游過的魚群, 抬起手摸了下玻璃罩,小魚甩著尾巴逃遠了。 他打扮得清爽干凈,那張臉雖被帽子遮住了一點,但看得出來長相是生得極好看的。講解員覺得他漂亮又有趣,不禁問他:宿舍里悶不住了,和好朋友出來玩? 方飲答:哪有好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轉身看陸青折,還在賭氣。講解員覺得他和他身后的帥哥看上去是同學, 聽方飲否認,便以為自己搞錯了, 疑惑地看向另外那個人。 陸青折對講解員無奈地笑了笑, 意思是他們兩人確實認識,但正在鬧別扭。 原先他神色淡淡的一臉高冷樣,倒是不要緊,現在這么一笑, 搞得她感覺呼吸不過來了。 怎么回事呢?出來玩還不開心?講解員道。 方飲不著調地說:我被欺負了, 有人虐待我,搞得我都想去和魚搶飼料吃。 景區里有一家中餐廳,等出了這條隧道, 你可以去點份特色套餐。講解員不忘給自家拉生意。 方飲原先是用后腦勺對著陸青折的,留給對方一個冷酷的背影,想讓對方的心靈受到創傷。 可這條隧道剛走了一半,他自己忍不住想回頭看陸青折了。 不愿意那么快和好,也不愿意讓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思考了一會,他干脆轉過身,假裝看魚,實際偷偷打量陸青折。 確認陸青折沒在打量他,他賭氣地心想,陸青折真不好。 在這期間,陸青折看向他了,他卻僵硬地撇開頭,默默地念叨著:鹵煮鹵煮鹵煮 中餐廳裝修得像是一艘海盜船,陸青折讓方飲先坐到空位上去,自己去排隊。方飲還沒消氣,怎么肯配合陸青折,蹙著眉頭表示:我也要去排隊。 嗯,那你來陪我一起。陸青折說。 方飲奇怪,總覺得被陸青折這么說出來,自己的本意有哪里變了味道? 這里等同于游客的一大集散地,點餐的地方排了長隊,環境吵鬧。有幾個mama輩的游客排在他們邊上,時不時打量著他們,遞過來認可的眼神,像在挑女婿。 方飲知道,這些眼神不是遞給他的,是遞給欺負自己的那位的。出門在外,陸青折這樣出挑的人,被關注很正常,沒被關注才不正常。 他心情復雜,此時此刻非常想嘆氣,并真的嘆氣了:唉 陸青折聽到了他的動靜,不但沒安慰他,還嫌他幼稚似的,笑了笑。方飲悶悶不樂的,盯著前面頎長挺拔的背影,快把人給盯穿了。 他心想,不在乎你了,我只在乎我自己。今晚的鹵煮我要吃兩碗,一碗打包帶走,坐在你寢室里吃。 這里的特色套餐大多有海鮮,陸青折問了一會服務員,買了兩份排在菜單人氣榜最底下的大排飯。 聲稱大排,實際縮水嚴重,還不夠塞牙縫的,配了兩份蔬菜,菜色不佳,勉強能湊合。 而生氣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方飲餓了,胃口比往常要好一些,很快把大排給吃掉了。接著,陸青折默默地把自己的那份夾給了他,仿佛在無聲地示好。 方飲盯著那塊一口也沒動過的大排,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結論,并將其無聲地改為:陸青折還是挺好的。 挺好的陸青折陪方飲看了半天水母,方飲對海洋館確實很感興趣,瞧著一只小水母可以在原地瞧上半天,看著這只透明的生物在水里沉沉浮浮。 陸青折問:要不要等下買一只回去? 賣紀念品的地方會賣小水母,讓游客帶回去養著玩。 方飲磨磨蹭蹭地搖頭,看來這次真的傷心了。陸青折道:以后我和你一起忌口,好不好? 方飲答:不怎么好。 為什么?陸青折說。 方飲悶悶不樂地嘀咕:太難受了,你別來和我一起難受了。 陸青折想碰碰他,他抱著胳膊躲開了,一邊步伐不停地要走,一邊嚷嚷:反正我那么心疼你,你一點也不體諒我! 陸青折道:我知道 沒讓陸青折把話說完,方飲道:你知道什么了? 見這架勢,陸青折清楚要是說自己知道方飲節食很痛苦,方飲是不會相信的,畢竟自己不同意他難得一次的放縱。 陸青折放緩了語氣,說:知道我的小男朋友生氣了,一時半會哄不好。 方飲哼了一聲,意思可以翻譯為:你明白就行。 最后出了海洋館,他把陸青折甩開了一段距離,左右沒見人影,不禁慌了,以為陸青折被自己給作得沒了耐心。 他產生這想法的瞬間,又后悔又酸澀,覺得陸青折這樣子趕緊走掉也好,也算讓自己看清了人,又害怕陸青折真的不要自己,自己一腔感情落了空。 再回頭瞧了瞧,陸青折在他不遠處,把手上的玻璃杯微微舉起來,讓他注意到這只即將歸于他的小寵物。 玻璃杯里有只白色的水母,比他的半個巴掌還要小,軟軟的,放在手心里大概會化成一攤液體。 方飲被萌得心里微微一動,站在原地等了等陸青折。陸青折松了一口氣,以為這下可以讓他冷靜下來,兩人好好說了。然而是他想得太多,他沒走幾步路,方飲就突然記起來兩個人在置氣,垂下腦袋往前走。 陸青折不假思索地追上去,在和方飲只差半米的地方緩下來。 方飲沒坐公交車,開著導航往山那邊去,陸青折沒懂他要去哪里,不過沒問他,只是跟在他后面。 為了臭美,方飲今天穿了雙新鞋子。沒想到這鞋子好看是好看,走得久了,磨腳磨得他咬牙保持著走姿,才不至于一瘸一拐的。 軍訓時被磨破口的腳后跟大概又傷著了,他都感覺到血流出來黏在他的襪子上。他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 昨天在得知要去海洋館以后,自己回寢室找了附近的餐廳,正好有家口碑不錯的法餐店開在不遠處。方飲聯系了下,店家和他說這里的位置早被預訂完,加不進去人了。 然后他去翻了翻其余餐廳,要么據說菜不好吃,要么看上去裝潢一般,猶豫再三,又給那家店店主打了電話。 他問:請問能不能在露臺花園加一套桌椅?我看你們的露臺照片是空著沒布置的。 那店主以為他在惡作劇,態度一般,方小少爺軟磨硬泡,又加服務費,又付好了買桌椅的錢,這才被同意。 掛掉電話前,店主問他:你這樣是要求婚? 他不是要求婚,是為了約會。在他的理解里,圖書館不算約會,單單去海洋館也不圓滿,在他心目中那么羅曼蒂克的詞語,該是燭光晚餐配美酒。 現在想想,毀氣氛的是陸青折大概不會讓他喝酒,吃半生不熟的菜都懸。 方飲走進山下隧道,越往里面走,腿越抖。墻壁上張貼著各種小廣告,還有用油漆畫的涂鴉,角落里散發著常年不見光的霉味。。 最主要的是,太暗了。 他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在強烈白光的襯托下,四周老舊的環境更加駭人。 方飲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仔細地聽著陸青折的腳步聲,企圖從這里找到一點安全感,接著陸青折三步并兩步,默契地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走出這條隧道,景象變得不同,不像市中心那般繁華喧鬧,此處優雅寧靜,拐個彎順著山道朝頂上望去,陸陸續續坐落著幾家餐廳,格調別致。 唯一突兀的是隧道盡頭坐著個老頭,戴著副墨鏡,前面攤著一張畫著八卦圖和面相的紙,手上翻著星座書。 老頭見終于來了個潛在顧客,問:小伙子,算算嗎? 方飲知道這大概是算命的:你能看出什么來? 陸青折怕他在這里沖動消費,委婉地提醒:你記不記得你是物院的? 學物理的還相信這種封建迷信,就像是醫生喝完酒再吃了頭孢。 老頭打量著他,故弄玄乎地摸了摸胡須,開口:你家里非富即貴。 動動腦筋任誰都看得出我家里非富即貴,沒錢的誰來這里吃飯???方飲問,就說說我能活到幾歲?靠譜的話給你沖一沖業績。 老頭煞有其事地研究了下方飲的面相:至少還有六十年 方飲似乎聽到了什么笑話,挑眉道:六十?您為什么不說至少八十年,給我湊個百歲老人呢? 老頭不解地看他,他沖著陸青折耍性子:每天吃些什么也不知道,六十年對半砍,我都嫌長到沒勁。 法餐店在半山腰上,走了大概有十分鐘,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