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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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你這話說的,跟要談戀愛似的。 不談,你不是不讓公開嗎?我多聽你的話。林深安慰他,你放心,我不打算搞事情,只是去看個電影。不然哪天被拍到去電影院,還指不定需要公關,現在多方便。 你戲什么時候拍完? 要是沒意外,應該后天。 拍完就回來吧,看你的《籍》去。 林深低垂著眉眼笑,他就知道白斯桐已經做好了一切。好。 這幾個劇本,你都沒看上?茍知遇拿起被賀呈陵扔到一旁的本子,翻了翻看,其實我覺得這個還行。 你是認真的?賀呈陵把頭從雜志里抬起來,你拿的那個,古代狗血愛情片,君主愛上敵國公主,為了對方不惜子民疆土,隔著國仇家恨最后還能一笑泯恩仇在一起。這種故事就算情節再跌宕,有什么用?它的內核是什么?就算是精致的服化道,高超的拍攝技巧,優秀的演員,都拯救不了這個劇本。因為它的內容怎么拔高,都只是雞毛蒜皮的人間恩怨。它從頭到尾合理化的是男尊女卑,母憑子貴的封建流毒,邊緣化的是人性險惡,美化的是男權思想,這樣的爛片,圈子里誰愛拍誰拍,誰拍了我就看不起誰。真當我拍了一部古裝片,以后就陷在這個里面走不出來了?笑話! 是,你說的對,茍知遇道,小嘴叭叭叭地說半天,吵得我腦殼疼。 賀呈陵皺眉,冷著一張臉,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看劇本煩成什么樣了,青春疼痛文學,流產打胎小混混;黑社會大片,老大愛上對方的頭子玩禁斷愛;ip改編,脫離不了情情愛愛小格局;懸疑推理,默默和那個老周都在拍,我跟著他們湊什么熱鬧?要都是這樣,我還不如不拍了得了。 我的少爺,就算真有了合心意的劇本,你也不一定拍的了。不然原作者和原編劇參豁一份,跟組編劇被你搞得像孫子。整天守著你那一畝三分地不讓別人碰,你覺得哪個好編劇愿意把本子給你? 賀呈陵在片場向來有獨裁者的名聲,誰的話都不聽,連茍知遇這種好脾氣的都跟他吵過好幾次架。 賀呈陵將雜志蓋到臉上,完全不在意茍知遇的話。那就想辦法唄,現在的問題在于,根本沒有一個可以值得我想辦法的本子。 行,寧缺毋濫,那就等著,看看誰這次能入你的眼。 三月三號晚。 《籍》國內首映禮。 各路影評人,明星,電影人,媒體齊聚一堂。 林深來的晚,原本聚在外面的記者們都已經準備偃旗息鼓,看到他的時候立刻起了興趣。 林影帝,你為什么來給《籍》捧場?是因為接下來有合作嗎? 林深,你和顧影后的緋聞是真的嗎? 林深一條也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剛準備在保鏢的護送下走進內場,就聽見又有一個記者問, 林老師,圈內傳聞你和賀導不和是真的嗎? 他終于停下腳步,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回答道:沒有不和。 林深,沒想到你也來了。 藺老,林深對著藺長清點了點頭,在他旁邊坐下,這樣好的影片,當然值得來看一看。藺長清在電影界名氣高,又是平京電影學院的名譽校長,算得上是林深的老師,兩個人關系也是不錯,聊的來。 我記著柏林展映的時候,你已經看過了。 林深想起那天的事,嘴角不自覺地戴上笑,有些東西,再看一遍也值得。 藺長清沒想到林深對于《籍》評價這么高,他對這個小朋友還算了解,林深心里是有驕傲的,這樣真心實意地贊揚實在是為數不多。這樣看來,這部電影確實是要好好看看了。 藺長清這樣想,默默地將老花鏡摘下來,換上了讀數更高更清晰的眼鏡。 林深:好吧,說實話,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的saocao作了。 主持還有主演采訪環節林深都興致缺缺,直到賀呈陵上場他才收起了有些懶散的眼神,注視著臺上的人。 賀呈陵今天穿了一件拼接撞色短外套,配著修身的長褲,一雙腿斜斜地搭著線條流暢又美好,腳腕依舊明晃晃地露在外面。微長的發還是扎起,眉峰也是銳利著,充滿鋒芒感。 林深發現賀呈陵當真是不怕冷,無論室內還是室外,都穿的比別人少太多,也可能是因為這樣的緣故,他總覺得賀呈陵瘦的過分,似乎可以窺視出骨骼的形狀。 賀呈陵回答起問題來不是那種長袖善舞圓滑世故的類型,但勝在天馬行空且不失爆點,足以引得場面火爆。 賀導怎么評價這部戲中小金的演技呢? 聽到主持人的問題,賀呈陵笑起來,原本的銳利被沖散,透露出一種別樣的,足以模糊了年齡的生氣。他很好,是我心目中的最優秀的男演員,沒有之一。 林深聽到這句話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大抵是心中的清高感在作祟,雖然說何暮光能在上一屆是華國演員獲獎的情況下再拿柏林影帝已經證明了演技不俗,但是最優秀的男演員應該不至于。 緊接著他就聽到藺長清道,何暮光算是賀呈陵一手捧起來的,這份情,當真是讓人動容。 老人家不關心那些八卦黑料,就事論事人也通透,反而看得更深。我記得何暮光也是咱們學校畢業的,比你小幾屆。 林深被這么一說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老了,再過一段時間生日一過就三十二了,似乎和青春越來越遠。 應該吧。林深手搭在橫梁上,這些事我不太關心。 林深,你和他們都不一樣,國內國外的導演,你似乎還沒有跟誰正兒八經地合作過一部以上的電影。確實,除去人情上的特別出演,哪怕是捧出了他的周林錫,他也沒有合作過第二部 戲。 只不過是安排上沒有碰上過罷了。 藺長清不信這句,你別跟我打哈哈,王洛山拿著片子等了你幾個月,你不是到現在還沒個答復嗎? 藺老,林深啞然失笑,毫不客氣地賣了王洛山,這是王導喝茶時跟你說的吧。他騙你的,其他人都知道,他那片子到現在都不拍,只不過是不想跟賀導還有莫導打擂臺罷了。 藺長清冷哼一聲,王洛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快五十的人了還怕起小年輕了。林深,你可別跟他學。 我才三十一,按照您那么算,也是小年輕。 其實他確實不老,別的明星這年紀還在拍偶像劇呢,要是更差些,還是指著流量過活,只不過是他看起來性子沉穩,又演了好多年戲拿了許多獎,任誰見了都要叫一聲林老師,被模糊了年紀也是常事。 藺長清顯然也忘記了林深的具體年紀,干咳一聲,我把你當電影人,才說這么一句。你別岔開話題,剛才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呢。 我喜歡新鮮感。和不同的導演合作更能激發起我的創作激情。林深笑,這句話一說,終于有些像小年輕的意思了。 當然,也有例外 什么例外? 林深看著臺上的人,既張揚又意氣風發,比起那天衛生間的弱勢剛讓人覺得精彩瀲滟。 他的笑意更甚了些,像是水墨輕撫后終于下定決心該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慢悠悠地補完了后半句 比如說,要是有的人愿意跟我合作,我倒是挺愿意當他一輩子的男主角。 作者有話要說: 藺長清:雖然我感覺林深另有所指,但是我實在找不到證據。 第8章 百年┃下次見面,我該要一份謝禮才對。 電影開始,四周暗下。 悠悠揚揚的旋律飄散開來,上空俯瞰暗色的山河軌跡,墨潑散開來,緩緩映出一個字――籍。 林深這一次的位置看不清賀呈陵的樣子,讓他剛好能好好地去欣賞一下電影本身。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被一個悄悄走過來的人吸引了注意力。何暮光挪過來坐到左邊的那幾排座位的空位上,跟旁邊的清俊男人笑著耳語,十指相扣糾纏在一起,旖旎又親密。 這應該就是他那個圈外的數學家男朋友。 林深眼見為實地確定了白斯桐提供的消息的準確性,而后繼續氣定神閑地瞟向屏幕。 蒼茫的荒原上流血漂櫓,蒼涼的羌笛聲伴著亡魂回蕩,在萬般無所希望中,鏡頭晃到了河畔那生長著的細碎的白色花朵。 電影結束,主創起來鞠躬謝禮,林深的目光從屏幕移到賀呈陵的身上,停在脖頸處不動。 藺長清換回了眼鏡,賀呈陵這導演功底又長進了不少,我還記得他第一部 作品,純粹的為了炫技而炫技,現在已經可以算是爐火純青了。林深,你覺得呢? 《籍》的立意就很好,放的背景也很好,在戰爭爭霸中討論宿命,在明知不可為中為之。 好看。 藺長清看著他目光還沒移開,有些好笑地搖頭,我說賀呈陵,沒說電影,你答的是什么? 林深的笑意不似平時那般矜持清淺,反倒像是發現了某些有趣事物的孩子,帶著些詭異的驕傲感。藺老,我說的就是賀呈陵。 藺長清:現在這些小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深沒在意對方的驚訝,繼續道:藺老,我想看您的影評了,您今年一篇還沒寫。 你和他們里面誰有交情?又是來站臺又是催我寫影評的。林深當然不會直說,您不是給我冠了個電影人的名號,我也不能無為。這不是為了電影產業的繁榮發展嗎? 藺長清長嘆一口氣,做出了讓步。當初《唐風定》上映,鐘昇為了陸釋之拜托我寫影評,還說要溫和些,夸一夸陸釋之?,F在又輪到你了。行行行,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鐘神還提了那么多要求?林深雖然和鐘昇不熟,但也知道對方那表里如一的清冷性子,堪稱圈子里首屈一指的高嶺之花,和他這種截然相反。不過如今,這位歌神由于對陸釋之的過于關切而自己主動走下神壇。 對啊,那小子,把我氣死了。雖然說陸釋之確實表現的很有靈氣,但是他當時壓根兒沒打算給《唐風定》寫影評啊。 藺長清剛說完這句,就意識到不對,果不其然,接下來他就聽到林深說,那我今天,也要像鐘神那樣拜托您了。藺老,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你要讓我夸誰?藺長清看著臺上唯一的一個女孩子,對方穿著長裙,確確實實有一張明艷奪目的五官,如果項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為了這樣的面容,那也是有說服力的。不會是那個演虞姬的小姑娘吧?叫殷簌?林深,你已經三十一了,別招惹小姑娘。 不是。林深這樣說,語氣無奈,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您心里留下這樣的形象。我對殷小姐沒有多余的情感。 那你讓我夸誰? 林深的目光從臺上那人扎起的小揪揪看到露出的腳腕,低啞著聲音念出了他的名字――賀呈陵。 你什么時候和賀呈陵關系這么好了? 藺長清怎么都覺得按林深這種沉穩的性格,不會和那樣跳脫的人成為至交,但若只是萍水相逢,林深這樣拿自己的人情幫助,又有些說不過去了。 大概是,一見如故。林深最終還是沒有把一見鐘情的玩笑話說出來嚇老人家,而是挑了一個更穩妥的。 而同樣的兩個小時內,全國各地還有無數人走入電影院,于放映廳之中觀看了這長歌當哭的凜然悲劇。 [我發現我還是好喜歡賀導,無論是《如歸》還是《籍》,一個現代一個古代,但都有抗爭,奮戰,人永遠不能被壓垮的傲骨。好希望賀導的下一部作品?。。?/br> [感覺這個片子很特別啊,項羽身死,回到當初,可戰場上沒有救下叔父項梁,鴻門宴沒有殺了劉邦,最后四面楚歌,依舊擋不住虞姬的香消玉殞。他跟命運抗爭而未果,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卻失效??筛於返倪^程中,他最終還是掌握了一次主動權。那就是自己死亡的方式。] [贊同。我是小金的粉,小金到現在的所有電影作品里,我覺得最好的就是《如歸》中的于平生和今天看的項羽。我現在就要去二刷?。?/br> [臥槽,莫妖孽給《籍》的官博點贊了,賀導看到一定得激動地跑圈吧,這可是獲得了自己男神的肯定?。。?/br> [純路人。本來只是跟著湊熱鬧想看看柏林得獎的片子是怎么樣的,現在是完全睡不著了,項羽第二次死去時,我真的眼淚都下來了。午夜場真心讓人疲憊,不過真的好看,五星推薦,不看絕對會后悔。] 另一邊。 林深剛走進衛生間就看到賀呈陵正在洗手,那件撞色的短外套在此刻看來更加鮮艷,和他的主人一樣吸引眼球。 賀呈陵當然知道林深會來,首映禮的名單他是看過的,幾個風評差的他就沒讓來,林深是個特例。他不知道林深為了什么,但也不在乎他的緣由,能給《籍》帶來關注度他都來者不拒,畢竟也擾不到他身上來。只不過沒想到在這里見到。 他本來以為點個頭就過去了,可是林深卻一點也沒有眼色地停下了腳步,隔著鏡子看著他的眼睛,露出溫洵的笑意。賀導演,我們每一次見面的地方都這么特別。 既然林深開了口,賀呈陵只好甩了甩快洗禿魯皮的手上的水珠轉過身來,懶散地撐著洗手臺,歪著頭看他,輕佻地挑眉,林君子,我覺得更準確的說,我們遇見的地方都不合時宜。 林深聽到這個外號覺得新鮮,眼睛瞇了瞇,自動忽略后半句話,電影很好,你也很優秀。我上一次看到宿命,還是《百年孤獨》里阿瑪蘭妲把自己終日關在房中縫了拆,拆了縫,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還在縫制的殮衣。 賀呈陵本來只是應付,聽到這兒眼睛就亮了起來,他對馬爾克斯極力推崇,雖然更愛的是《惡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