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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諷道:“尋孟落瑤的幫助就可以逃脫掉我對他的刁難嗎?諭天宗內到底是我的話算數還是她的話算數,你們兄妹兩都沒提前打聽過的嗎?!?/br> 云笙呆住了,愣愣喚了她一聲:“唐師姐?” 在她的腦海中,唐錦仍然是那位會在自己將要摔落時向自己伸出援手的溫柔師姐,忽然見識到她睚眥必報又刻薄的一面,她完全不能接受。 雖然她早就從吳伯口中聽說過這才是唐錦的真正性情了。 比她高出一些的唐錦微微俯身向她,略微銳利的指甲在云笙臉頰落下一個紅印,瀲滟水光的眼眸冷然一片。 “上一次他在拍賣行里逼迫我在眾人面前出丑的事情我還沒忘呢,如今只不過給他些小教訓他就巴巴地去找靠山了,怎么,以為有誰能給他靠得住嗎?” 凝聚在她另一只手的掌心小小風刃在云笙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攻向戰妄聲,在他原本就纏著繃帶的胸脯上又割出不深不淺的傷口,然后擊打在墻壁,擊得本就不堅實的房子都晃了晃。 唐錦望著那道滲血的傷口,偽裝出的咄咄逼人都差點沒維持住。 她印證了心中猜想。 果然,由未來劇情引發的殺心是不成立的,所以她殺不了戰妄聲,但是由于客觀存在的沖突,她可以讓南青陌出面苛待戰妄聲,也能夠自己出手教訓他。 按照宗門規矩,只造成皮外傷不危及性命的那種教訓。 原主的囂張跋扈形象也不是完全沒有用嘛,現在她不就是借勢達成了目的? 云笙看傻了,后知后覺想要去替戰妄聲將傷口止血,卻被唐錦掐捏住了瘦削的手腕。 “留你在這里照顧他讓他好過,豈不是白費我吩咐下來的這些手段了?” 唐錦體會到作惡人無法無天的快感了,做出來的戲真實不少:“你們兄妹兩要是還想留在宗門內,明天就從他身邊離開,跟我回去服侍我?!?/br> “相信我,我想要將你們逼離宗門,多的是法子?!?/br> 唐錦做足了惡人的姿態,話說得也底氣十足,但實際上她還真沒什么辦法把戰妄聲從宗門里逼出去,只能借用自己的人脈和勢力欺負欺負戰妄聲。 然而天真又單純的云笙顯然不知道其中內幕,也不會去思索她到底能不能夠做到。 云笙不知道她的善惡面孔哪副是真,到底因為她現在一系列狂風驟雨般的話語紅了眼眶,心中被委屈充斥,用哭腔結結巴巴地向她道:“唐師姐,你怎么能... ...怎么能... ...” 唐錦最受不了的就是旁人和自己哭了,不管是葉初還是云笙。 未免自己心軟被她哭昏頭改了言辭,唐錦連忙打斷她的訴說:“我當然能,你自己考慮吧,如果明日我沒能再霞隱峰,你們會知道后果的?!?/br> 后果就是她后天再來恐嚇一遍小姑娘。 唐錦松開了云笙的手腕,毫不猶豫地離開云笙和戰妄聲的住處,泯滅自己出聲安慰云笙的一丁點可能。 云笙的淚淌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位被新落了傷的情人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 她慌忙迎到床榻邊,看到被風刃割出的傷口現在連血都差不多止住了,而她以為是熟睡中的戰妄聲也終于擺脫了昏睡術的影響,睜開眼就感受到了胸口的劇痛。 “妄聲,方才唐師姐來過,她... ...” 云笙淚眼朦朧地要與他說起剛才事情的始終,卻被憤怒的戰妄聲扇在了臉頰:“那個瘋女人有什么好叫她師姐的!還有,說過多少遍在諭天宗不許叫我的名字,你的腦子呢?” 他頭一次陷入失去知覺完全任人宰割的處境,幾乎被恐慌感吞沒,好不容易醒過來當然要好生發泄一番。 云笙被他打得唇角流血,腦袋也嗡嗡作響,甚至聽不清他都在罵自己什么,只一個勁地流眼淚。 在極深的負面情緒中,她想起了吳伯與自己說戰妄聲不是良配的話,心微微顫了顫。 自己到底喜歡眼前這個人什么??? 第四十一章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 次日清晨唐錦才從霞隱峰下來,就于山腳見到了衣衫單薄的云笙。 說意料之中是因為單純又天真的云笙不可能對自己的威脅置若罔聞。 說意料之外則是因為唐錦想著以云笙對戰妄聲的固執情愫,很可能要拖到今天晚間才會為了他們二人能夠留在諭天宗而前來。 來得這樣早倒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唐錦行至云笙身前, 發現她的確孜然一人,而且形單影只一無所有。 云笙什么行李也沒有攜帶,甚至不如二人初見時裹著足以抗寒的冬衣, 現在的她只能在寒風中雙手環抱住她自己,試圖挽留住微薄的暖意。 聽見有人靠近的動靜,她仰面向唐錦看來時。 比起已被風干得僅留下些半透明痕跡的淚水,更為顯眼的是她仍然紅腫起的面頰。 從腫起模糊的輪廓依然可以判斷出那是男人的掌摑留下的痕跡。 唐錦原本就是端出來的戲謔笑容崩塌成無:“他打你了?”云笙念著她昨日一番咄咄話語卻不敢再與她訴苦, 沉默著退開一步, 避開唐錦探來的指尖,顯見不想和她有什么交流。 “你一人站在霞隱峰下倒是讓來往的人看我笑話了, 跟我上山吧?!碧棋\無意立刻攻陷云笙的心防, 即便她覺得自己應當能夠軟化云笙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