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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很想,可小新娘太脆弱了,不能嚇壞了她。 可他真的等好久啊。 唐錦肩頭稍一沉,就好笑地見少年微蹙著眉,朦朧的圓瞳像是蒙著層霧,透出滿滿的信賴和夾雜其中的委屈情緒。 念起葉初一直都被困在佛像后黑暗的空間中,好不容易才有自己這個交流對象,唐錦放松心弦,在他隨意披散長發的腦袋上揉了揉。 “好啦,往后不會讓你再被關了,沒什么可擔心的?!?/br> 唐錦容著他摟了一會兒后,向他攤開手掌,哄道:“還是牽著手吧?!?/br> 這樣被挽靠著手臂,她都不好走去看看流悟那邊的情況。 女子的嗚咽聲已經停了,不知發生了什么——雖然知道金丹期的流悟不可能輸給老邁的凈聞,但是她也得親去看看才行。 展現在葉初眼前的這只手溫暖而柔軟。 白皙的肌膚與蔻丹的指尖極具美感,配合她身上的淡淡馨香,竟讓他生出些幾乎被遺忘的“饑餓”。 每次感受到饑餓本能時,未完全清醒的他都會放任不滿足的魔淵魔氣翻涌肆虐,成為魔族歷史中一次又一次天災降臨。 然而那樣做只是放任本能,并不能滿足本能,每次都是睡意戰勝饑餓,才讓他重陷入沉眠。 葉初的犬牙牙尖相磨,已經完全清醒的他既不想放任本能,又不想陷入夢中,掙扎著想要對抗這種難耐的感覺。 于是他就被折騰得濡濕了眼眶。 水母身體的主要組成部分就是水,他的本體只是魔氣所化的水母,性情上卻也與水母有許多類似。 情緒稍激動,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要流眼淚。 唐錦卻誤解他是感動得不能自已,輕抬嘴角報以嫣然笑容,讓葉初的牙根更癢了。 見他片刻仍沒有動作,唐錦以為不通曉常識的他是不知該如何做, 因此她執起他冷玉般冰涼的手,緩緩合攏在掌中虛握?。骸斑@樣牽著手哦?!?/br> 葉初想要更親密地十指相扣,但既然是唐錦主動牽起的他,他還是愿意順從她的意愿,所以乖覺地點了頭。 仍然浸染珠光的長睫撲閃出欣喜:“學會了,以后我都這么牽著你?!?/br> 以后都? 唐錦揚眉想了想,覺得那樣太過親密了。 不過也不必要現在就教葉初如何做合適,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 流悟所在的佛窟內,端坐其中的佛像不知原因消失了,留下了一個僅能匍匐通人的破洞。 衣衫襤褸的女子渾身被魔氣纏繞,神情渙散著趴在地上,被一尊虛幻的金鐘罩在其中,與外間世界隔絕開來了。 她沒有在意被金鐘關住的事情,只是盯著進入佛窟的老僧。 女子的臉頰肌rou萎縮,讓她的眼睛顯得過大,扣在地面砂石的指甲也長且銳利,與常人已經有很大不同。 然而通過她的面部輪廓,還是能辨出些熟悉,正是唐錦曾看過畫像上的那位公族小姐。 “流悟上師,你為什么要關著她?!笨辞宥磧惹闋?,帶著葉初走進的唐錦聲音冷至冰點。 流悟雖是閉目,不能見女子面容,但她不信凈聞判斷不出這個女子的身份。 因為心愧,他曾經特意借了公族小姐的近身物事尋覓她的蹤跡,沒能成功,但是肯定已記下了他要尋覓的氣息。 人現在真切出現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不認識。 流悟當然認識,所以表情才會如此苦澀。 他艱難地向唐錦道:“唐道友沒有察覺她已經被魔氣污染嗎,我不立刻關著她,有可能就會讓她攻擊或逃跑了?!?/br> “所以呢?”唐錦沒有立刻計較先前少女的哭泣和呼救。 她的視線投向雖仍然能夠保持站立的凈聞老僧:“她出現在這里,難道不就證明我與你曾經說過的推論為真。你關著受害者我且不計較,為何不處理加害者?” “唐道友,事情還沒有定論... ...” 流悟實在不肯信自己宏音寺同門竟是失蹤案的真兇。 即便他的心已經向他訴諸最合理的答案,他依然不能信。 他喃喃出聲,為自己心中痛苦開解般道:“所以才叫我修閉目禪嗎,讓我不可見此處發生之罪... ...” 唐錦被氣笑了:“若是你佛叫你對發生在眼前的罪行視若無睹,那祂與魔何異?” 合目的青年僧人身子發顫,頹然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卻是凈聞對唐錦口中的佛魔之分出口給出了見解:“還是很不同的,我佛雖存卻不會垂首憐我,就算我如何尊祂慕祂,也無緣修祂真正佛法,無緣長生?!?/br> 他沙啞的聲音中帶上些明快的笑意:“魔不會,那個魔族說的是真,向他們的魔尊一直獻祭,總會有得到回應的一天,我所做的事都不會是白費功夫?!?/br> 老僧仰面大笑,笑得皺紋都盡數抖動起來。 “上師,流悟上師,你是佛修,你的佛給予你的指點是什么,閉上眼?睜開眼看看吧!信佛倒不如信魔,這個身染魔氣的妮子如今已經有媲美你的實力,你感覺不到嗎,根本不需刻苦的修煉就能擁有你的實力!” 神神叨叨的一番話讓流悟陷入更深層的茫然,想要否他又不知該從何處否定才合適。 他雖然憑天資與努力經漫長歲月終于修至金丹期,但是在佛法造詣上從不敢說自己勝過凈聞這個無緣修仙,一心佛法的同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