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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娘心中得意,伸手去她頭上敲了個榧子,笑道:“論讀書,我是你的學生,若論做生意,想必我給你當個先生,也是綽綽有余?!?/br> “求子乃是廟里頭的一大營生,若失了這一宗,各處寺廟的香火燈油錢,必定要少一大截。這開廟迎客,也跟我們浣衣行差不了太多,只要有得賺,賺得多點少點都不是問題?!?/br> 阿蒙顧不得跟她計較敲頭的恩怨,伸手按住桌面,偏著頭,一頭想一頭說:“你提醒我了。女嬰所的設置還有樁難處,就是男女之別。一旦女嬰漸長,極易招惹一些別有用心的無賴匪徒,窺伺流連。 以前在各地慈幼局,也曾發生過案件,管婦謊報病死,轉手將女孩倒賣給娼門,或是賣給他人做婢妾?!?/br> 恒娘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等惡行,面上飛起怒色,皺眉細思對策。 阿蒙繼續說道:“你說到佛門道家,我一下子想到,有處地方極適合女嬰錢米所?!?/br> 一道亮光閃過恒娘腦海,她張口,幾乎與阿蒙同時脫口而出:“尼庵女觀?” 阿蒙含笑點頭:“正是。女尼道姑都是女流之輩,可以幫忙照顧嬰孩。且她們日常念經,藏有經書,還能多少教孩子們認些字?!?/br> 恒娘也在思考:“去燒香禮神的信眾,順路也可去看看受照顧的孩子,一則能讓照看的人有個戒懼,不敢過于凌虐孩童,二則也能激發信眾們的善心,多捐獻幾個銀錢?!?/br> 阿蒙笑道:“既然是朝廷下令設立的女嬰所,官府職責在身,自是要派人定期巡查。不過,如你所言,加多一圈信眾的耳目監督,更加保險?!?/br> 恒娘一拍手,哈哈笑道:“到時候,我再讓周婆言發幾篇文章,鼓吹一下做好事,發善心,救濟女童,大有福報,勝造那個七級浮屠?!?/br> 阿蒙大樂,撫掌道:“好,這種靈應故事,我最擅長。到時候我替你捉刀?!?/br> 數年之后,天下各地的求子神越發香火旺盛,一些荒唐不經的流言不脛而走,散播天下。 道是若想求子的善人,需得先去佛前許下養婦的心愿。這里許下銀錢,便有一個女子在不可知之處,靜待善人的兒子降生。 待這個兒子長大,女子便會不遠千里的尋來嫁他,以報善人當年的活命之恩。 有了女子的愿力加持,男子投胎到彼家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這說法經過口耳相傳,越傳越靈驗,越傳越神奇。 信徒們布施起來,爭先恐后,比以前更為大方。倘使佛前相遇,彼此說笑起來,不說是求子,反都道是來供奉「養婦錢」,此時謀劃的兩人自然不知后事,只是歡喜之余,相視大笑。 阿蒙邊笑邊說:“女嬰錢米所的錢米來源如是解決,給事中再沒有不通過的理由。恒娘,你今日立了大功。來日圣恩令通過,你想要什么獎賞?” 恒娘伸手指刮她鼻子:“胡吹法螺,好大口氣。你又不是官家,又不是宰相,你說獎什么就獎什么?” 阿蒙眨著眼睛耍賴皮:“你就一說,我就一聽,或者我替你祈禱祈禱,官家呀,宰相呀,就聽到了呢?” 恒娘想了想,眼睛冒出無數星星,兩手合十,誠心禱告:“如果當真有用,我希望老爺們獎賞我很多很多銀錢,最好一百兩——不,兩百兩銀子。南無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如是我信,善哉我佛!” 阿蒙聽她亂七八糟的禱告詞,笑得肚疼,半個身子軟倒在案上,一邊喘氣一邊指著她指控:“你剛才狠狠地算計了人家的徒子徒孫,這會兒居然大言不慚,還想要佛祖天尊保佑你,恒娘,你的臉皮可真是越來越厚了?!?/br> 恒娘伸手撲過去,故作猙獰狀:“說我的臉皮厚,讓我來摸摸你的臉皮有多??!” 阿蒙見她兇猛,趕忙從榻上跳下,赤足往門外跑去,笑著高呼:“海月救我!恒娘瘋了!” 兩人齊心協力,解決了困擾眼前的大難題,心中舒暢,玩笑之際,未免便失了分寸。 恒娘也跳下錦榻,正打算追上去,一抬頭,大張嘴,驚呼出聲:“阿蒙,回來?!?/br> 阿蒙回頭看她,身子卻依舊往后退,叉著腰笑道:“你想誘我回去?我告訴你,本小姐向來不上當……” 話音未落,忽然撞到一個人身上,一雙手伸過來,扶住她雙臂,一個帶笑的男子聲音在耳邊輕嘆:“阿蒙,小心看路?!?/br> 阿蒙瞬間僵住。直到那雙溫熱的手掌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從她手肘上離開,她才直直往前走兩步,脫離那個氣息纏綿的懷抱,轉過身,斂去笑容,淡淡道:“宗遠陌,你來了?!?/br> 宗越進來時,已然看見灑落泥地的海棠花瓣,心中早有準備。 然而聽到她冷淡的聲音,心中仍如尖刀剜過,皮rou破裂,疼痛深入骨髓。 恒娘早已停在當地,看看阿蒙僵硬的背影,又看看宗公子呆呆望著阿蒙,手掌攥緊,輕輕發抖,臉上慘白。 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那兩人都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只好咳了一聲,自己找話說:“阿蒙,宗公子,我還有些事,先走了。你們,那個,那個,有話好好說?!?/br> 等她走到門口,阿蒙終于出聲:“恒娘,明日中午你來楹外齋,我帶你去處地方?!?/br> 恒娘「嗯」了一聲,本要問聲「去哪里」,然而阿蒙雖是與她說話,目光卻仍是看著宗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