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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燕姐這個女人的能量實在是不能低估,別人那是拿著有彈力的繩子系在顧深腿上,拉不動的話就算了。燕姐那是綁著麻繩系在顧深脖子上,再拼命的往前拽。除非脖子斷了,否則別想松開。 這些老師里第二位打了雞血的就是蔡小刀了。 可能是教導主任擔當任課老師的時候,都會有一種無形的責任感吧。這種責任感換個詞,用“要臉”來形容也挺貼切的。 總之,蔡主任上課時的口頭禪就是“你們大考的時候千萬別給我丟臉?!?/br> 為了避免這個問題,蔡老師天天跟打了激素一樣抓孩子去做題。他只狠抓一類人:倒數后20名。 這些憑著自己本事中獎的孩子日常收獲的不僅僅是一張張政治試卷,還有數不清的課后作業,背不完的書,蔡小刀的每日點名…… 簡直毫無人性,慘絕人寰。 顧深,作為長期穩定在這些幸運兒中的一份子,十分非常的深有感悟。 尤其是本來這些事跟他沒什么關系,他日常曠幾次課也沒什么人發現。但近些天的乖乖學生裝的太好了,勾起了老師們的勝負欲。 這種勝負欲主要是自己跟自己的戰斗:你看我能不能把這人教好。 像顧深這種學生,一旦教出高分了,其成就感遠遠要比教許柯教出高分的強烈。 所以,老師們卯足了勁,顧深累完了腰。 腰彎了沒什么,英語和政治作業沒寫是會死人的。 顧深已經能夠想象到燕姐和蔡小刀會拿著成百上千張卷子追在他后頭,喊著說:“沒寫完再加十張!” 要命! 顧深一邊著急忙慌的起床換衣服,一邊摁著手機的語音鍵求他同桌救命:“同桌,我還有一點作業沒寫完,你看看《同桌相處守則》里面有沒有幫我代寫的義務?” 等他刷完牙洗完臉回來后,看到他同桌給他回了一條語音:“你是不是還沒醒?” 結果在意料之中,甚至連許柯說的這句話,顧深都預料到了,也就談不上怎么失望。 顧深笑了笑,這默契。 可能是不想讓顧深死的太慘吧,隔了一會兒,許柯又問:“你哪門沒寫?” 顧深:“我……兩門都沒寫?!?/br> 許柯打字:這是一點兒? 學霸就是錙銖必較,顧深正打算回一個表情求他幫幫忙,就看到許柯又甩了一條語音過來:“別找我,救不了?!?/br> 顧深:“……” 這該死的默契。 但當顧深趕到學校的時候,發現原本在自己抽屜里的那本英語練習冊現在正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桌面上。 翻開一看,第一單元的內容都寫完了。字母寫的都很潦草,但每個單詞其實都寫得很好看,屬于那種練過英語字帖的好看,不用觀察都知道是誰寫的。 小同桌,嘴里說著救不了,但動作卻很誠實嘛。 這口不對心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可愛,還有點討人喜歡。 “哎,同桌,”顧深把寫完的英語練習冊搖在手上,故意逗他,“你那個英語的都幫我寫了,政治的也……” “……” 許柯冷冷的覷著顧深的那張大臉,眼里帶冰。 “借我,”顧深琢磨著逗這人太危險,干脆利落的換了詞,“你的練習冊借我就可以了,這本怎么能再麻煩你幫我寫呢?” 俗話說,當你對一件東西期待太低的時候,一旦這東西稍微提高了一點標準,你就會有一種自己賺了的錯覺。 對于許柯而言,他一直對顧深心里的不要臉程度期待很低,一旦顧深稍微要了一點臉,他就會生出這種錯覺。 所以,許柯幾乎是非常干脆的就把自己的政治練習冊丟到了顧深桌上,心里還隱隱有點僥幸。 上完早自習,百分之七十的人差不多已經補完了作業,還有百分之二十九的人至少寫完了一門。 顧深,由于他的同桌,也非常榮幸的沒有淪落到剩下的那百分之一中。 但是政治作業他媽的實在是太多了,顧深差點抄斷了手。 “高邁,你作業寫完了?”顧深一邊用他那鬼馬蛇神的字在政治練習冊上大顯身手,一邊揪著路過的高邁,企圖抓個勞動力過來。 高邁哼著小歌,邁著歡快的步子去還曹浩的作業,猝不及防被問住,“……剛寫完?!?/br> 顧深瞇了瞇眼,暗示意味很明顯,“那……” “深哥,我跟小六子約好了要去上廁所,我先走了?!备哌~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顧深:“……cao?!?/br> 不懂事,現在的孩子太不懂事了。顧深一邊罵娘一邊搖動自己酸痛的手腕,甩了甩筆。 高邁上廁所上了20分鐘,回來的時候往顧深桌子上遞了瓶水。 顧深看著那瓶里面有黃色顆粒的黃色飲料,嘴里蹦出來一句:“這是你在廁所里帶回來的?” 正在喝同款飲料的高邁:“……” “看您這不是抄的累嗎,順道去了趟超市帶了瓶橙汁?!奔兇饩褪菫榱硕泐櫳畹母哌~睜著眼說瞎話。 “我怎么不知道廁所跟超市居然還能順路?”顧深扭開不明液體往嘴里灌了一口。 這話接不上,高邁同學瑟瑟發抖。 所幸,這個世界上是有好人的。 “快寫,馬上上課了?!痹谂赃厡懳木C試卷的許柯沖顧深說了一句,“能好好寫作業不打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