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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準備批奏折,筆已經落下,寫了‘已閱,移交刑部尚書親辦’。 呦呦也不急要藥,這個她只要尋著了一顆,那就能自己做出來,不用回回勞煩賀嘉佑。 她下巴墊在胳膊上,輕音說:“賀瓔魚怎么死的?除了那一味紅袖,還有什么?” 賀嘉佑猛然剎住筆,抬頭精光大盛,看著呦呦,晦暗不明,有些冷言疏離。 “你果然識毒?!?/br> 眼中警示頗多,呦呦被賀嘉佑這樣一看,怵然站直身子,覺得賀嘉佑氣息不對,自保性的習慣后退了半步,有些防御。 她不準備瞞著,“是的,我識得。不然,我六年前來的第一場宮宴就斃在當場了?!?/br> 賀嘉佑眼眸顏色加深,赫然散著一股子危險起來。 幽幽問:“那春日獵蔣木釣的那魚毒是你下的還是那位御醫?” 呦呦噎住了,頂著頭皮準備胡謅:“自然不是我?!?/br> 賀嘉佑光芒一閃,哼了一聲渾厚之音道:“那看來就是你了?!?/br> 呦呦:…… 他握著筆的手突然拍向桌面,筆被拍斷,大喝著:“祭海這樣大的事兒你胡弄,這是褻瀆神明!” 呦呦眼睛一凜,突然腦袋仰直。 “那是人命,什么神明!” 這祭海一事南息慎重的很,不亞于登帝那一日的祭禮。這是祖宗里骨血里帶的儀式! 他渾然吼著:“朕看你就是想護著蔣家那庶子!” 呦呦頂嘴回道:“沒錯,我就護著他,怎么?話說他替你收集自家罪證,還這樣稱呼功臣,不會不妥當?” 這能有什么不妥當的,只是呦呦偏護,自己沒發現不妥的是自己。 賀嘉佑眼睛都瞪直了。 “你還知道的不少,這話他必定不會對你說??磥?,你手下的人是真不少,都能知道朕身邊的事兒了――” 語調有些陰狠,明顯就是讓她交人。 呦呦尋思,本來上次李清辰這事就沒有完全的過去,雖然曲千屹用十城換了這一次的波瀾不深究,可她手下的情報線暫時是用不了了。 那就交吧。 “我可以給你名單,但是我要你保證,蔣家敗滅之時,他能活著?!?/br> 賀嘉佑眉毛拎起來,冷哼看著她。 “你這樣跟朕談條件,你猜猜給你解藥時,朕要如何跟你談條件?” …… 呦呦渾不著意,“我就要他活,其它的無礙。只要陛下別說把東唐給你,剩下的都好談?!?/br> 賀嘉佑眉毛一吊。 “都好談?他這么深得你心?” 話里一股子疑竇。 呦呦想點頭都點不下去,怎么告訴賀嘉佑蔣木有多得她的心?怕是說不出來。 最后說:“他曾流落到東唐,我們住過一段時日,為我出謀劃策過幾次,深得我心如何不可?要不是他死命報國,我都想回東唐的時候拐了他去?!?/br> 這話是能糊弄過去的。 賀嘉佑身為帝王,用人不可能不查背景,不然蔣木萬一是蔣家丟出來試探帝王的該怎么? 所以,蔣木這些年所有的事情,怕是事無巨細的都曾過過眼。 這實話實說反倒不會讓賀嘉佑對他們的關系生疑。 蔣木去過東唐,屬實,那是他爹的夫人追殺為了活命逃過去的。 去過她的宅子,她住的全是曲是歡置辦的,更無疑慮。 蔣木想蔣家傾倒這也是一直以來想做的,他想,她就會幫…… 只可惜是一家,有些難逃連坐罪責。 呦呦接著問:“他舉報自家,總該法外容情吧?” 賀嘉佑不想與之久談蔣木,捏著奏折將她的頭一敲,甩了她紙筆。 “寫吧?!?/br> 呦呦拿著,不假思索就開始寫。 她手底下又不是只有一分名單,還有一份段進曾經第一次給她的假名單。 她送段進走之前,段進給了一份新名單,還說過,之前給的那一份摻了施幼南給的七八個人的名姓。 原封不動的將這幾人直接寫出來,順著查下去,會有些蛛絲馬跡勾掛住施幼南…… 埋頭之時還略微笑笑。 寫罷,遞給賀嘉佑。 他掃過之后有些蹙眉,指尖捏著,“當真?” 呦呦誠實點頭:“當真。不過太重要的我回東唐之時雙手奉上,讓你一次性清空?,F在不行,我還有用?!?/br> 這話過于誠實,以至于賀嘉佑接受度不完美,皺起眉頭來,手背青筋看的有些明顯,很是用力。 恨不得這張紙也甩在她的臉上,著人狠揍她一頓。 不知道從哪里摸出個小瓷瓶朝她懷里扔去,“趕緊滾。晚些時候找你,耽誤朕批閱?!?/br> 呦呦穩健的捏住,十分詫異說:“我以為你該有很多話同我說才是,怎么就才這幾句嗎?” 賀嘉佑懶的看她,將紙放到一旁,又開始批閱這堆積如山的奏折。 “朕只是想看你一眼罷了?!?/br> 她摸摸臉,這又是沾了曲是歡的光。眼中翻涌過一陣戾氣,才說。 “那你去看姨母不一樣嗎?” 賀嘉佑筆鋒一頓,“你與你母妃更像,她也似你這般,有一股子不正經?!?/br> 話帶多感觸。 呦呦嫌惡的蹙眉。她與曲是歡像? 不正經?曲是歡那么端莊,哪里不正經了?狠厲倒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