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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嘆道:他們都在人生的長河里以命相博。 她博一個自在無憂的人生。 蔣木博一個官運亨通,不受蔣家壓迫的人生。 賀拂明博一個帝王高位主宰萬民的人生。 她也不禁想到了施幼南,他只是想讓施家重回巔峰,一位被家族束縛的人。 …… 每個人,都在朝著自己人生在奔赴。 不擇手段的有,忘掉仁義禮智信的有,放棄道德底線的有。 但也有在不公的洪流里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也有在不仁的命運里不卑不亢的人,也有在財□□惑里堅守本心的人,在黑潭中獨自不與之為伍的人。 大多數人選擇的道路都是不徑相同的,造成最終結果不一樣的是,途中每一件事情自我的選擇不同,導致了道路分岔,一分再分。 明明都是同一個起點,向往同一個終點,最終卻走不到一起。 而她與蔣木的是,起點不同,終點亦然不同。 若不是七年前,他在她的人生里留下了些許溫暖的片段,可能到現在也不會如此執著。 執著著想回到從前那般簡單的生活里去。 自己清楚,她拿到兵防圖就能回去,而蔣木卻不會與她回去…… 此時,她看著無邊無際蔚藍的大海,心中卻突然起了一層迷障。 迷障里卻只有五個字是最清楚的:愿蔣木平安。 腳不知不覺別上了甲板,這一艘船,全是皇親國戚,故而,跟隨五殿下的蔣木勢必就在此船上。 她的眼睛不知怎的就在尋他。 整個甲板上,所有人都在船邊垂釣著春日獵的第一條魚。 她眼睛掃過無數的背影,最后,看見了一個修長,肩寬腰窄的熟悉背影。 深藍色的長袍落在腳邊。 呦呦步子也不知道,就是徑直地走了過去。 一把拍上去,將他身子很強硬的轉過來。 蔣木被突然掰過身子的力道拽的身形晃動不穩,差點跌下椅子。 待看清是呦呦后,嘴還未張,突然一只手將呦呦的腕子一旋,翻開他身邊。 蔣木伸手去拽,怕呦呦摔倒。 一邊低聲喝到:“住手!” 黑色的身影不動。 身邊的賀淳君起身,看著蔣木。也看著不太和自己眼緣的辰王。 實則就是被輕視了還記著仇…… 呦呦沒料到蔣木身邊會有侍衛保護他,將她掀翻是意料之外,所以,腳下確實沒有站穩。 朝后栽倒。 一只大手熾熱有力的擒住她的肩膀,回回拽了拽。 一個趔趄,她有些晃動。 被蔣木更大的力氣扶穩,沒有四處胡亂跌晃。 站穩后,蔣木先開始口。 “怎么了,這么急慌地找我?!?/br> 呦呦當然不知道,她就是腦子發熱的想看他一眼,安不安全,好不好…… 所以此時被問得不知如何回答。 有兩份緊張,像一個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蔣木見呦呦實在不對,張口說。 “你等我會兒,這魚調到了,我才能離開這張椅子,這是規矩?!?/br> 然后松開手,坐回去,專心致志的釣魚。 呦呦一見,呼吸突然從肺里噴薄而出……喘息起來。 這才恍然,剛才與他見面,憋著氣息在…… 不等蔣木釣上來,呦呦準備先走。 才走了一步,蔣木突兀地起身。 絞著線,像是吊起來了。 這么快? 呦呦也釣過魚,在南息皇宮里,釣魚加菜。 也沒釣過這么快的魚。 當線絞上來…… 活蹦亂跳的魚要拿桶裝著,給管理首釣記錄的太監瞧上一眼。 然后在那記錄太監前面起誓,放生,祈禱此行風調雨順,然后南息國泰民安。 這是南息歷來的規矩,流程。 也簡單。 蔣木雖說是第一次,做起來也不手生,恭敬有力的做著規矩。 呦呦上了夾板,見著無際的大海,船行駛的有些快。 慢慢,慢慢,她就有些頭暈起來,但不是很嚴重。 手抬著,在太陽xue處揉捏著。 蔣木捧著小桶去做禱念。 閉目說著詞。 結果只聽見那太監突然尖著嗓子叫出聲,嚇人的緊。 “承議郎,你釣上來的魚,死了……” 蔣木雙眼睜開,只見手上捧著的小桶里魚吐血了,還帶著血塊。 正在祈禱風調雨順的蔣木此時滿臉有些蒼白。 但右眼的重瞳卻愈發的明亮,亮到帶著殺意…… 遠遠地,呦呦看到了,心里卻有些奇異。 這還呦呦第一次見到蔣木是這樣的眼神。 明明和以往沒什么區別,但是能感覺到直接的殺意! 沒釣起魚的人只能站起身,卻不能湊近去看。 記錄太監喊出來的話,不可能有假。 呦呦不是南息人,所以出行之前特意做好了了解。 她現在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多嚴重! 據她所了解,南息春日獵沒出現過釣上來做祈禱時死去的魚。 只記錄了釣上的魚在放生前死掉的話,會被祭海。 因為會被視為不祥之人。 不能留在船上,不然接下來的春日獵不能完整,好好的進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