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拖腔帶調，“可我得洗澡啊?！?/br>
    “醫生不是說即便拆了線，傷口半個月也都不能碰水么?！?/br>
    “……不能去淋浴，但可以擦浴?！毕拷忉?。

    “擦??？”許念自小到大幾乎沒進過醫院，對這些詞匯很是陌生。

    他像是在忍笑，唇角半揚著解釋：“就是拿濕毛巾擦身體的意思?！?/br>
    “哦，那我也能做?！彼届o地說。

    席卓愣住。

    許念擺出一副理所應當地態度，輕飄飄說：“不就是擦身體嗎？”

    席卓不可思議地盯著許念的眼睛，見她無比坦然，又解釋了下：“沒有衣服的那種?！?/br>
    “我知道啊?！痹S念脫掉外套，面色如常地問：“所以你現在是需要擦浴嗎？”

    他的喉結緩緩下滑，隨即悶悶地嗯了聲。

    許念擼起針織衫的衣袖，從包里抽出條毛巾。

    “那開始吧?！?/br>
    第35章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

    許念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周圍, 動作又輕又細，生怕碰到引流袋。

    手下的人閉著眼躺著，呼吸平緩。

    除了護士和保姆外, 席卓已經不記得上次被這樣照顧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他父母很忙, 有限的幾次住院，不是大姐就是保姆出面。

    “疼嗎？”許念見身子動了下趕忙問。

    “不疼，沒感覺?！彼琅f閉著眼, 緩聲說：“就是想到之前的事了?！?/br>
    她終于擦完傷口周圍，輕輕挪向他肩頭，分心問了句：“多久之前？”

    “初中, 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毕空f, “上次Julian不是說我是他大哥么, 就是那個時候的事?！?/br>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 停頓片刻才繼續說：“那時候跟幾個東南亞的華裔在布魯克林鬼混，住過一次院?！?/br>
    “你還真混過街頭啊?！痹S念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想了下, 冒出句：“你現在跟之前性格差別挺大的?！?/br>
    “嗯, 是挺大的?！彼麗瀽灥恼f，“因為一個人?！?/br>
    “老師么？”

    “不是, 是個陌生人?！?/br>
    許念立刻想到Julian口中的“姑娘?！?/br>
    “因為個姑娘？”她問。

    席卓的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揚起眉，“許老師怎么知道的？”

    “青春期的男孩能有這么大的變化, 大都是這個原因吧?！彼睦镉行┎煌纯? 手下的力度也重了些。

    “吃醋了？”席卓尾音上揚，“都說過了，只有許老師一段情史?！?/br>
    許念拉直唇角，不說話。

    他捏住那只還在忙碌的手腕, 語氣認真：“自始至終，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br>
    見她平直的唇瓣漸漸松懈，勾成個漂亮的弧度，席卓才松開她的手。

    “然后呢？”

    “什么然后?！?/br>
    “為什么要混街頭？”她追問。

    “男孩子嘛，就想找點事做唄?！彼行┓笱艿亟伊诉^去，反問：“許老師也在紐約待過一段時間吧?！?/br>
    “嗯，大二的時候去紐大交流?！彼D過身毛巾又重新在溫水里洗過。

    “那說不定我們見過呢?！毕客蝗徽f，“紐約也不大?！?/br>
    “……將近一千萬的人口，這得是什么概率能遇到?！痹S念頓了頓，繼續說：“而且那會兒我不怎么出門活動?！?/br>
    “是么？”他話音里明顯存著著質疑，“許老師這么乖嗎？”

    “主要得在家里畫圖?！彼龑嵲拰嵳f，那時候已經跟曼姐簽了約，手上負責的項目不少。

    美國生活費不低，她需要養活自己，還得賺學費。

    不過這些，她都沒提。

    結束正面的工作，許念收起毛巾，扶著他坐起身來，露出光潔的后背。

    席卓脊背上的肌rou比她想象中的要更明顯一些。脊柱兩側凹出一條漂亮的窩痕，是長期堅持鍛煉的結果。

    許念突然覺得，什么制服控都是多余的。

    不穿，才是絕美。

    “怎么了？”席卓看她沒有動作，故意拉長聲音顯擺道：“是不是覺得我這背還挺漂亮的？”

    “……”

    “你不說話的時候更漂亮?！币痪湓捄?，許念也沒心思欣賞了，她拿起毛巾繼續干活。

    后背沒有傷口，她動作利索。

    “喜歡的話許老師可以摸啊?！毕空Z氣帶著幾分刻意地玩笑，“千萬別壓抑自己的本能?！?/br>
    話音未落，他肩頭落下個力度。

    “躺下?！痹S念發號施令。

    席卓乖乖躺下，見她表情冷淡，好像是不高興了。

    他扯住她衣角，討好似地說：“我就是無……”

    聊字還沒說出來，腰間陡然一松，下意識地攥住她手腕。

    “怎么？”許念面無表情地低眼看他，就好像她手里攥著的只是一塊普通的桌布又或是床單，“上面擦完了呀?！?/br>
    席卓定在那，直直看著她，表情復雜。

    少時，感受到腰間的松緊又回來了，他動了動唇，提醒她：“外面有護工?！?/br>
    “我是美院出來的，畫過的比你看過的都多?！痹S念拿著毛巾扭身要走，倏然，那只被他抓住的手腕被拉著往下帶。

    不等反應，聽他輕佻肆意地冒出句：“這樣的許老師也畫過？”

    許念感覺出自己碰觸到的是什么后，腦袋頓時炸開，連手都忘記撤回來，就那么搭在那，整個人都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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