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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極端聰慧,知道肅親王意圖自立為王。 瑤水人把戰亂之恨都發泄在了李遠山的身上,卻不知道,背后真正想要靠戰爭攬權弄勢的是肅親王。 戰線拉得越長,拖得越久,肅親王就從朝廷那里能得到更多的軍餉和糧食,他來日才能登上帝位。 這一謀劃就是三十年,如今瑤南兵強馬壯,百姓安居樂業,很快就從一塊封地,變為一個獨立的國家。 那么,她是誰,李遠山是誰,活著還是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見到親王臉色如常,既沒有下跪也沒有說話,反倒是親王一臉受寵若驚,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卻不敢碰她,語氣也很是卑微,“漣漣,怎么不好好睡覺,你身子弱,不可如此糟賤自己的身體……” 望嵩今日受了太多驚嚇,直接關門出去了。 老夫人扶腰坐下,親王竟跪在了她的腳下,給她按摩水腫的小腿,“我知你所來為何。不過……我還是很高興。我已經命人去接縣主了,她下山慢,你且稍等片刻?!?/br> 說罷,他狠狠地瞪著李遠山,“不是說都當沒發生嗎?” 你怎么可以告小狀! 李遠山漠然,他只擔心傻奴這一夜有沒有睡好。 親王自討沒趣,重新盯著老夫人的臉,“漣漣,先去里面的屋子睡一會?!?/br> “不必,我就在這里等她。那孩子身子從小就不好,不知道多害怕?!崩戏蛉说脱?,唇角浮現一絲冷意,“你大可不必嚇唬遠山,他不吃你這套?!?/br> 親王討好的笑容僵在臉上,“什么都瞞不過你?!?/br> 四個時辰過去,傻奴和縣主依舊沒有回來。 李遠山焦躁萬分,強忍著發火的沖動,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老太太放下茶盞,怒視親王,“鐘允!” 親王仿佛沒聽到,繼續像個下人一樣給她添熱水,“別鬧,喝點熱茶?!?/br> 老太太蹭地站起,“我竟然沒算到,你不是在逼遠山,你是在逼我!是不是今日我不答應你成親改嫁,傻奴就不會回來!” 李遠山腳步一頓,冰寒視線射向親王。 親王像個孩童般努努嘴,矢口否認,“嗯……這怎么能算呢?!?/br> 兩人曾相識多年,也是青梅竹馬,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他話中有鬼,恨恨道:“好,我答應你?!?/br> 她氣沖沖坐下,臉上也有了幾分少女的嬌憤。 李遠山愣住,娘之前可是死活不松口的…… 難道親王一開始就不是為了他,而是母親? 親王大喜過望,“漣漣,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 他推開門,外頭陽光正好,“望嵩,讓王啟軒去帶蘇嬌嬌過來?!?/br> “遠山,你跟著去?!崩戏蛉碎_口,順便拍開了親王摸過來的手。 還真是在親王的手里,等著拿捏母親……親王知道他軟硬不吃,就把心思動到了傻奴的頭上。 他跟了親王快二十年,還從沒見過親王這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傻奴無事便好,兩個老人的鬧劇也該收場了。 李遠山回神,一言不發地離開。 - 傻奴昏昏沉沉醒來,捂著發痛的后頸,“好疼……” 這是哪里? 她躺在一張華麗的大床上,這里沒有窗子,只有一堵密不透風的木門,幾個火把熊熊燃燒,照亮了整個房間。 傻奴爬起來,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衣服換了! 她忙摸去自己的私密之處,查看自己有沒有遭人非禮。 似乎并無異樣。 傻奴按下心中疑惑,在寬闊的房間里走了一圈,“有人嗎?” 但人真的來了,她又像只小兔子一樣躲進了床底。 點綴著寶石的繡鞋映入她的眼簾,是女人,傻奴稍微心安,灰頭土臉地鉆了出來。 縣主拿著帕子捂嘴嬌笑,“還真是傻子,臟兮兮的?!?/br> 她把帕子丟在地上,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狗,“喏,擦擦你這張小臉,等下別到了父王眼前告我的狀,我可是把你好好供在這里的?!?/br> 是親王的意思,傻奴默不作聲地擦臉,用自己笨呆呆的腦袋思考對策。 親王不會傷害她,這一點傻奴十分肯定。 她有著小動物一般的直覺,能一眼看出誰對她有惡意,有好感。 傻奴擦臉的動作又慢又仔細,縣主見了笑得更大聲了,“蘇嬌嬌,你當真不怕。傻子還是有好處的,天真不知事,也沒煩惱,本縣主倒是有些羨慕你了?!?/br> 縣主只有一個人,她可以跑嗎? 傻奴正這樣想著,就聽縣主說道:“你別怕,一會我父王就會讓你回家的,他不敢動你,畢竟……” 縣主瞇眼,“畢竟你那個賤胚子婆婆懷了父王的種,父王可是小心得不得了?!?/br> 傻奴挺直腰背,一字一句道:“娘不是賤胚子!” “喲,還知道還嘴呢!那老賤人可真是沒白養你,小母狗養熟了,知道護主了?!?/br> 傻奴憤怒地摔了帕子,“娘不是賤人,也不老!”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衣服換過,本縣主的相公也來過一趟,停留了半個時辰,你說,你的李將軍會如何想?” 傻奴警覺地后退。 她不知道蘇偉來過,而且她的私密處沒有異樣。 縣主翹起一條腿,儀態不像是一個尊貴的縣主,倒像個市井婦人,“李遠山會不會認為你失貞了,拋棄你?可憐的嬌嬌,這么漂亮,會被野蠻粗魯的李遠山怎么對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