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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皮發麻,快要崩潰了。 這臭小孩怎么這么倔,要把他逼瘋了。 - 李遠山實在太過cao勞,終于在天亮之后睡了過去。 傻奴假寐,待聽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后,光著腳跑了出去。 幾次三番答非所問、轉移話題,必定有鬼,她非要去看看。 下人們詫異地看著赤足的傻奴,那雙小腳上還有青青紫紫的牙印,傻奴終究是覺得不好意思,便加快了腳步,進了老夫人的屋子。 老夫人躺在床上,榻邊放著一個盛滿藥汁的碗,傻奴聞了聞,覺得這味道似曾相識,仿佛在哪里聞過。 是哪里呢? 她這樣想著,聽到老夫人虛弱地喚她:“傻奴,怎么不穿鞋?快,把我的鞋子先穿上?!?/br> 傻奴笑嘻嘻地爬上了床,鉆進被窩里,許是光腳的緣故,或是昨天一夜沒睡,她打了個噴嚏,“娘,你生什么病了呀?為什么相公都不讓我來看你?” 老夫人沉吟一會,“風寒而已,小毛病?!?/br> 傻奴越發覺得腦子昏沉,她想,她可能也染了風寒了。 老夫人身上暖洋洋的,她情不自禁貼得更緊了些,“娘,我好像也病了……” “乖,再晚一會娘就讓王大夫給你熬一碗藥來。難受嗎?” “難受呢……”她像只脆弱的小貓一樣嚶嚀。 老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盯著房頂發呆,一手摸著傻奴的發絲,一手放在腹部。 傻奴的眼皮子打架,她忽然想起來,手邊不就有一碗藥嗎? 喝了藥就不會難受了。 傻奴毫不猶豫地端起藥碗,卻在剛剛進了一小口的時候被人掀翻了藥碗。 她愣愣地看著地面上的碎片,抬頭,李遠山就陰沉沉地站在面前。 老夫人也回過神,大驚失色,“傻奴!你喝了多少?” 傻奴擦擦嘴邊黑乎乎的藥汁,“一、一口……” 老夫人差點被嚇暈過去,“這藥涼了,我讓人給你弄一碗熱的來?!?/br> 此時正是下人灑掃的時間,房內無人照應,老夫人只好自己去找王郎中。 又只剩下傻奴和李遠山了。 傻奴往床角里縮了縮,試圖用薄薄的棉被抵擋男人伸過來的大手。 “相公……??!” 傻奴閉上眼睛,自己的臉撞入guntang的胸膛,和箍在她腰間緊張的長臂。 她被纏得要喘不上氣了,徒然地推了推他,“相公,我錯了,我不該跑出來……” 李遠山只覺得自己眼睛酸澀,“對不起?!?/br> “嗯?”傻奴仰頭,青絲隨之流瀉。 為什么要道歉?亂喝東西的人是她。 “傻奴,對不起……對不起?!?/br> 李遠山一直壓抑在心中的秘密在此刻崩塌,當他再次親眼看著傻奴笨笨地、自己把藏紅花喝進去的時候。 傻奴與他的第二次見面便是新婚之夜,他也是這樣看著傻奴自己毫無察覺地喝了藏紅花,從此他的每一日都在后悔,為什么當初的他就那么自私,竟容不得自己的妻子給自己生個孩子。 只是個孩子而已,就算再傻,那也是他和傻奴的結晶,然而現在,那份幸福他再也求不回來了,就連一個傻孩子他也得不到了。 傻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發紅濕潤的雙眼,“你怎么了?是不是也得了風寒?” 李遠山咬緊牙關,但那破碎的、痛悔的哭聲還是鉆了出來。 那根本不是治風寒的藥,而是打胎藥。 老太太有身孕了,是誰的,她不說,也沒人知道。 府里也根本沒有治風寒的藥,所以王郎中過了好久才端了一碗藥來,讓傻奴趁熱喝了。 傻奴乖乖喝了,卻又說:“和剛才那碗味道不一樣……” 王郎中的尷尬一閃而過,“夫人,涼了的和熱乎的肯定不一樣?!?/br> 傻奴還想說點什么,在看到李遠山紅通通的眼睛后閉上了嘴巴。 她的相公又不說話了。 傻奴垂下了腦袋,向他張開雙臂,“相公,抱抱?!?/br> 李遠山發著愣,沒有聽到。 傻奴赤腳走近他,坐在了他的腿上,默默摟住他的脖子,癟著嘴道歉:“我錯了?!?/br> 李遠山起身把她抱走,走時,傻奴聽到偏房里傳出低低的嘔吐聲。 她晃著小腳,“娘好像吃壞肚子了?!?/br> 她嘆了口氣,“今日點卯又遲了?!?/br> 但她還是拿到了自己的工錢,傻奴捧著好幾串銅板,高興極了,這是她來瑤南近兩個月時間的辛苦費。 這些銅板有的發黃,有的發黑,可都是她的血汗錢,她才不嫌棄! 她也順便跟蘇偉請辭,沒想到蘇偉一口答應,害她都沒反應過來。 以后就可以每天跟相公黏在一起啦,真開心! 傻奴回到家,發現門口停著一輛樸素低調的馬車,她轉了一圈才想起來,這好像是親王府的馬車。 親王來找相公了? 傻奴進了門。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做飯 [V] 衣著華美的人胳膊上掛著幾串銅板,還一臉笑瞇瞇的,乍一看上去很是滑稽,但傻奴渾不在意,她跑回了屋子里,用紅紙做成紅封,每個包上幾十個銅板。 她做得慢而細,小臉興奮得發紅,仿佛這就是她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