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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爺這話,說得無憑無據的,您既說我輕薄您,可有證據?” 我原以為就算真是自己耍酒瘋要去扒別人衣裳,這種事兒也定是尋不到證據的。 可他露出自己的脖子,那里有個特別明顯的紅印。 “這便是昨日二小姐之作?!?/br> 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霎時緋紅掛在了臉上,即使態度再強硬再想冷靜下來,效果都要弱三分。 可那又怎樣,若我不能冷靜下來,那便證實了確有其事,是我故意為之。 “既是昨日酒后之事,四王爺不必掛在心上,我權當是夢游了?!?/br>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沒了底氣。 “二小姐這話說的好輕巧,你可知昨日白月樓之事,已是都城之內人盡皆知了?” “怎會如此?!我昨日是被設計……” 這種說話說一半被打斷的感覺真令人難受。 “我猜,是你那位國公之女的嫡母和你那嫡出的jiejie?” “你如何得知?” 父親從來不在外人面前提起我,只因他和我小娘是因為一次意外才有了我,打小便忽視我的存在,因為陳府只有一位小姐,他們很幸福。 “昨日潛入陳府時,你那嫡母還在門外和她的侍女嘀咕 ——明日一早,二小姐風寒不愈,病故?!?/br> “看來我那沉陽閣是回不去了?!?/br> “畢竟以二小姐現在的名聲,嘖,很難再尋個好人家咯?不過說來本王也是覺著你可憐,昨日剛走便瞧見你家管家將你綁了回去,看來事情不簡單呢?!?/br> “您既覺著我可憐,那臣女懇請四王爺收留,做個侍女也好,只求不要再回到陳府受陳李氏算計,從此人間再無陳玉嫻?!?/br> “本王怎敢要三品官員之女為王府侍女,傳出去又要被御史嘮叨了?!?/br> 既不留我,又不趕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其實這件事情也很簡單,你這‘玉’字太過俗氣,不如改成‘予’吧!離開陳府,便不再是陳家女,本王賜你一姓,便姓“云”,就喚作‘云予嫻’,如何?” 說到“予”的時候,他自己的眼睛都是亮的,可能他自己也察覺不到吧。 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陳府,四王爺這么說,再回絕了便是我的不是了。 其實,“云”,也是小娘的姓。 罷了,四王爺有心了。 “王爺說是,便是了,臣女……” “奴婢謝過王爺?!?/br> 第3章 醉心 想來我也是這府上最不一般的“奴婢”了吧?好幾日了不曾有我半點差事,在王府里白吃白喝,今日又是差人給我仔細梳妝一番又是賞了我新衣穿,倒顯得我貪得無厭又四體不勤的。 很快,這個想法就被我舍棄了。 江璃竟尋來畫師教我作畫? 這……果是四王府啊……連個婢女都需得是有些才情在身的…… 作畫這東西,要我說來,很是無趣。要是我為四王爺妙手丹青一副,他怕是要直接逐我出府。這琴和棋我還是拿得起的,書和畫就免了吧…… “予嫻,本王可曾納妃?” “王爺不曾?!?/br> “那這王府之中,誰說了算?” “自然是……王爺說了算?!?/br> “那便是了。讓你學你便學著,怎么說都是文官清流家的女兒,多學些總歸沒有壞處,日后……” 怎么這樣俊美一個男子是如此聒噪? 他伸手朝我眼前晃了晃: “予嫻,你有在聽嗎?” 我一回神,收了滿心滿腹嫌棄他的話,只能說一句: “在聽在聽,既然王爺是為了奴婢好,那奴婢愿為王爺一試?!?/br> 他朝后面的人撂了句話: “譚叔,取琴來?!?/br> 江璃這是何意?莫非是想教我撫琴?可這兒也沒個教琴的人啊…… “王爺,琴取來了。老奴告退?!?/br> “予嫻,來,坐?!?/br> “王爺這是何意?” “予嫻,本王可曾……” “諾?!?/br> 江璃好歹是圣上兄長,這嘮嘮叨叨的模樣,真的合適嗎? “山川草木、風花雪月,造化自然,此實境也。以心造境,以手運心,此虛境也,虛而為實,是在運指之中?!?/br> “予嫻,你可知如何運指?” “奴婢懂得?!?/br> 琴和棋,都是小娘手把手教的,如今,想是已經過了快十年了吧? 為何小娘不教我書和畫呢?記得三歲時小娘被李弗蘭“請”去撫琴一曲,那些個官家夫人臉上都掛著驚嘆。 縱然小娘是富商之女,可女兒家應有的技藝,她全都擁有,而且是一等一的好?,F在想來,她的談吐不俗,見識也不狹窄。 而這,也成了促使李弗蘭除去小娘的原因。 小娘怎么會是富商之女呢? “錯了。今晚的晚膳沒了哦~” “……王爺恕罪。奴婢重新來一次就是了?!?/br> 還好彈錯了……若是沒有,我會不會也同我小娘一樣? 曲有誤,江郎顧。 或許他就是在這時心動的吧。 可我一定沒有,我保證。 ……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眼神深邃,含情脈脈,明明四下并無旁人,可他又好像沒在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