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對我來說重要的東西,是你。 她愣了下,低低說:“你騙人的吧?!?/br> “沒有騙你,”祁正寒看著蘇見青側過去的有些泛紅的臉,他微微笑著,輕輕摩挲她的手腕,“至少此時此刻,一定是?!?/br> 良久,蘇見青小聲地說:“我可以相信你嗎?” 他點頭:“當然?!?/br> 她沒有做聲。 過一會兒,祁正寒伸手輕摟住她:“再玩一局好不好?!?/br> 蘇見青點點頭。 第三局,她又輸了。祁正寒想了半天,想問的話到嘴邊又折了回去。最后只道:“好久沒聽你唱歌兒了,你給我唱兩句吧?!?/br> 蘇見青問他:“你要聽什么?” “什么晴雯、麝月,隨便,都行?!?/br> 她主動坐到他的懷里,“你有沒有聽過女兒情?” 他點頭說:“洗耳恭聽?!?/br> 蘇見青清唱給他聽——說什么王權富貴,怕什么戒律清規。只愿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剛落過雪的晴朗夜晚,霽月風光。落地窗外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在濃黑的夜色里筑成高墻,看起來是要將他們的小屋隔絕于世外。世間清凈寂寥唯余恩愛二人,擁在一起取暖、唱歌、聽曲。 她的聲音清細溫柔,卻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悲情,讓聽歌的人如飲了苦茶一般晦澀滋味。祁正寒稍稍動了動喉結。 蘇見青說:“小的時候看電視,看不懂女兒國這段。我以為那個國王是妖精變的,結果又不是。當時覺得好索然無味的一劫。長大后回看這個故事才發覺,原來女兒國才是唐僧真正的劫?!?/br> 她抬眼看他,“你應該知道為什么?!?/br> 他說:“英雄難過美人關?!?/br> 蘇見青欣然點頭。 祁正寒默了會兒,忽又輕笑一聲:“有情飲水飽是吧?”他輕輕揉她的臉頰,漫聲道:“希望這輩子有機會體驗一下?!?/br> 蘇見青打趣他說:“我怎么覺得,用‘希望這輩子’開頭的句式,一般都只能盼下輩子呢?!?/br> 祁正寒卻說:“不等下輩子了,就現在吧?!?/br> 他低頭看她,淡淡笑著。 蘇見青紅著耳朵低下頭去,靠在他溫暖的胸膛。越擁越緊,直到這份情愈發濃厚,變成灼熱的吻。 - 蘇見青的假期放了多久,他們就在海城廝混了多久。像是提前進入退休生活,生活不再需要計劃,每天都在吃喝玩樂??缌艘粋€年,一月中旬的某天,蘇見青睜眼,習慣性地看一下微信朋友圈,刷到王盈喬的一張照片。 照片是她早起脫落在地的頭發,一團厚重濃黑的發,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她配的文案是:【救命。暈/暈/暈】 蘇見青正要評論一下,微信消息彈了出來。 是《風月》的宣傳群里,盛宴同學冒了個泡:【號外號外:我們的大作即將召開發布會。哥哥jiejie們速回?!?/br> 蘇見青回復了一個:【收到?!?/br> 盛宴回過來一張圖片。 是給她私發的,他畫的一張畫。 為了演好戲里的美術生角色,盛宴當初在拍攝空隙里就苦練畫功,盡管沒有太大必要,但他似乎以此為樂,閑來無事就學一學,繪畫水平直線上升。 照片是一個女孩坐在紙飛機上,御風往前。角落里寫了幾個字:呼呼~回家~ 好像當真讓她聽見一陣真實的風聲。 不難看出,畫上的女孩形象是蘇見青在戲里的角色。他終于可以清楚地畫出她清澈干凈的眉目,還有乘風飛翔的溫柔姿態。她穿著白裙,長發垂肩,如清風徐來,如皎皎明月。 盛宴發了照片就沒有再說別的,頗有想要聽她夸耀的意思。 蘇見青莞爾。 和有一些人接觸,是權衡利弊后的選擇,比如沈修,黎瀅。 和有一些人親密無間,卻無時無刻不在踩著石頭過河,如祁正寒。 只有極少數的一些相處,是建立于真心。比如王盈喬,盛宴。 他們走向對方的橋梁不需要金錢與名利來搭建,只消一朵凋零的黃玫瑰,一根燃燒的蘆葦,一份在異國他鄉排長隊換來的禮物。還有,一架載著你飛往家園的紙飛機。 可惜的是,如果無法剝除掉他們之間的曖昧關系,那他始終只能做她的師弟。 蘇見青回復一個大拇指表情:【畫功有長進。謝謝?!?/br> 盛宴高興地在頁面上跳起了舞。 蘇見青回到朋友圈,想繼續看王盈喬的那張照片,但發現她已經刪除。 她到窗口和她私聊。 蘇見青:【新陳代謝出問題了,不要熬夜?!?/br> 蘇見青:【也不要吃安眠藥了,副作用很大的?!?/br> 王盈喬:【流淚/流淚/流淚/流淚/流淚/】 蘇見青:【怎么了呀?】 王盈喬:【好想你。/流淚/流淚/】 蘇見青:【我快回了,等我?;厝ゾ驼夷阃??!?/br> 王盈喬:【快??!回??!】 和她閑聊幾句,蘇見青回到盛宴的聊天框,她想要將那張畫保存下來。 “在跟哪個男孩兒聊天呢?”有男人在身后沉聲開口。 祁正寒去抽完了煙,傾身過來時帶來很濃郁的煙草氣味。清雋干凈的一張臉湊近,這極致的皮相讓剛醒的她看不真切,還有幾分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