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 秋末,蘇見青聯系上了王盈喬。 她突然很想念她的朋友,是因為那天閑來無事午休之時,她的思緒被一個男人完整的占去。祁正寒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聯系她,也沒有來探班,不知道過冬的約定還作不作數。 甚至她想,會不會在她見不到的地方,他移情別戀,養了新人。 蘇見青的想法很瘋狂,但也很可悲。因為未必不會存在這種可能。 而即便發生,她又能如何? 蘇見青此時需要一個朋友來對她講,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王盈喬正在臨市工作,一個距離申城很近的城市。高鐵半小時到達,蘇見青去的那天是個晴天,王盈喬在一個古裝劇的片場演清宮戲。 戲服還沒有卸下,拍攝的空閑,她踩著高蹺一般的花盆底鞋。在放風箏。 一條空蕩的長街,兩邊是高高的宮墻。王盈喬扯著一只鴛鴦風箏,明明有風,但風箏怎么都升不起來。 她氣急敗壞地把鞋踢了。 王盈喬的身側站著一個男人。男人穿件青灰的襯衣,高大而挺拔,蘇見青遠遠看過去以為是劇組的演員。 “能不能行啊,你這笨手笨腳的?!边@慵懶的聲線,帶著熟悉的PUA風格。是周迦南不會有錯。 王盈喬說:“你給我閃開,把我風都瘟沒了?!?/br> 周迦南不怒反笑:“拉倒吧你,我來給你弄上去,一會兒你接著放?!?/br> 他不由分說奪過王盈喬手里的風箏,迎著風跑了一陣。那風箏晃晃悠悠還真飛上去一些。 王盈喬高興地鼓掌叫好。 周迦南小跑起來,帶著風箏往上飛,兩個人仰著腦袋,都樂得在笑。 他給她放上去之后,就把線頭交給王盈喬,而轉交的一瞬間,風箏無聲墜落。 抬頭看去,是線扯在宮墻外面的梧桐樹下。 王盈喬尖叫一聲:“我靠!完了!” 周迦南幫她拽了拽線,試圖把風箏拉下來,但那端的線頭是扎扎實實繞在了枝頭,紋絲不動。 他沒轍,拍她肩膀,勸慰道:“得了得了,給你重買一個?!?/br> “不行,這是劇組道具。你快去拿下來!” 周迦南:“說了給你買一個,什么道具不道具?!?/br> 王盈喬跺腳:“不行!這是道具老師請人繡的,貴的要死,賠死你!” 周迦南無奈嘆息。 蘇見青站在不遠處靜靜觀察二人,“貴的要死”這幾個字傳到她的耳朵里,她竟不知何時被感染了一種闊氣心態,并不以為然。 想要是祁正寒遇上,一定會說:能有多貴,十個我都賠得起。 她沒有想到,周迦南會真的去替王盈喬撿那只風箏,他一邊往墻外面走,一邊罵罵咧咧說:“草,真是服了?!?/br> 是因為摳門,還是只是想要了她一件煩心事呢?蘇見青不明白。 路過蘇見青,他照舊沒有好臉色,瞪她一眼,叫她閃開。 而后,周迦南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指揮蘇見青,叫她到門口站著:“把風,別讓人看見?!?/br> ——別讓人看見他衣衫革履去爬樹。 蘇見青和王盈喬堵在宮墻后面的小門門口,看著周迦南爬上那棵梧桐。他倒是腿腳利索,一看小時候就沒少干過這種貪玩事兒。 五分鐘左右,那只風箏被扯了下來。 而王盈喬傷心欲絕,因為風箏上的鴛鴦被刺破。 得,還是得賠。 晚上,王盈喬請蘇見青吃了頓飯,這頓晚餐很特別,是周迦南親自下廚。 “他廚藝還可以?!蓖跤瘑填H為得意對蘇見青說,有讓她放心的意思。 王盈喬沒有住酒店,租在劇組附近的公寓。周迦南也是趕了巧,和蘇見青一同來看她。 蘇見青問:“他常來看你嗎?”坐在沙發上,她能看到在廚房勞碌的周迦南的背影,與她印象里那位驕傲的二世祖兩個樣子。 王盈喬說:“偶爾?!?/br> 見青點頭。她壓低聲音:“婚不結了?” 王盈喬原本平靜的心情因她這句話而失落下來,她也輕聲的:“他說明年的事明年再說?!?/br> 蘇見青冷笑一聲,覺得荒謬。 “他沒有去見他的未婚妻?!彼脑捓镞€帶有微妙的希冀。 “早晚會見的?!碧K見青給她潑冷水。 被戳到痛處,王盈喬鼻酸了一下,沒再說話。 蘇見青又問:“你家里最近怎么樣?” 王盈喬只說四個字:“雞犬不寧?!眿善G的一張臉上帶點愁緒,她擰起眉頭。 蘇見青的視線掃過她桌上一些藥物,有些名字比較熟悉的,之前搜助眠一類的見到過。進組拍戲壓力是大的,常常要熬大夜,可以理解王盈喬的辛勞。 蘇見青轉了話題:“你現在有沒有想去旅游的地方?” 王盈喬聽她提這個,眼睛亮了起來:“有啊,記不記得我以前在宿舍買的世界地圖,我還留著呢?!?/br> 她說著,就進房間去找來她的地圖,上面密密匝匝做了許多標記,比見青在讀書時見到的又添了許多痕跡。 王盈喬就是傳說中血里有風的那種人,提到這個她就不再倦乏,給蘇見青指著地圖:“你想去哪兒?” 蘇見青認真看了一圈,“英國吧,去看卓別林?!?/br> 王盈喬想了想:“可是我想去巴黎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