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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工阿姨走上前來。 他指了一下里面:“把中間那兩盆花兒撤了吧?!?/br> 阿姨向他確認:“哪兩盆?!?/br> “玫瑰?!?/br> - 難得她清閑一天,下午他撇開工作,陪蘇見青去登了山。很遭罪的運動,午后灼熱,她又體力不支,下山時累得腿軟,祁正寒說要背她。 如果不是一道前來的游客注視著他們,蘇見青會欣然同意。 然而當她趴在祁正寒的背上的同時,從后面超過來一位背著小朋友的父親,父親背上的小孩用很微妙的眼神看了眼見青,她頓時覺得臉頰燥熱。 小聲地說:“你還是放我下來?!?/br> 祁正寒并不尷尬:“幫你省點兒力,看你累成那樣,把人心疼死?!?/br> 她起雞皮疙瘩,拍他肩膀,嗔道:“別rou麻?!?/br> 知道她不好意思,祁正寒慢下步子,讓人群先行,然后背著蘇見青慢慢悠悠走在最后頭。 日光稀薄,墜下青山。她攬住他的肩膀,看那層金色的光線裱在他黑色的發梢,她聲音更低了些,鬼使神差說了句:“加油啊,老公?!?/br> 祁正寒聞言,將小姑娘往上顛了顛,笑瞇瞇的:“嘴這么甜,老公還能背著你上下跑十趟?!?/br> 蘇見青笑得靦腆:“不要,人家會覺得我們神經?!?/br> 他不以為然說:“他們懂什么情趣?!?/br> 這樣的場景豁然讓她想到那一年的春天,蘇見青已經很久沒有從祁正寒的身上見到那少年的影子。 那個神祇一樣的存在終究在他淡漠的脾性之中被淡化、被削弱。直至快要消失。 可是他的力量、他的溫存,這鮮明的感觸讓她又一次開始感性懷念。 蘇見青很想開口問他,你會不會還記得當年幫助過一個小女孩? 但她張了張嘴巴,又不知該如何講起這一件事。 最終,她沉默地趴在他的背上,抵達山腳。他出了一身汗,但說不累。 - 爬山活動結束,沒再去別的地方閑逛,直接回到家里。 蘇見青正要去浴室,男人也有些倦懶,他坐在門口小沙發上,口中銜著一根煙要點,語調散漫說:“把門開著,我要看你洗澡?!?/br> 蘇見青懷疑自己聽錯,大為震撼:“祁總,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骨子里是不是有什么變態基因?!?/br> 祁正寒樂了,他扶著額頭淺笑一下:“不開也行,我進去觀賞?!?/br> 說著便把煙丟一旁,迫不及待起身迎過來。 蘇見青不置可否。 他果然很不客氣地和她擠在一起洗澡。蘇見青也相信了,無論白天消耗多少體力,到了該干活的時候,他總是不會累的。 祁正寒吹完頭發出來時,蘇見青已經蜷在藤椅上看起書來。他躺在床上,拍拍旁邊的空位。懶洋洋地說:“過來這邊看?!?/br> 蘇見青淡道:“這一章快結束了,你安靜一點我會看得比較快?!彼创┧挠靡?。 于是他耐心地等候著,什么也沒做,靜靜打量她閱讀時的神情。蘇見青煞是專注,時不時掀動書頁。氣質極好,柔美動人。遠山芙蓉,空谷幽蘭。他瞇起眼,覺得嗓眼干澀,不自覺滾了一下喉結。光是這樣看著這個女人,都覺心曠神怡。 從他的角度能看清她書頁的一小部分內容,明明這一章回已經結束,她又在往后翻。 突然一陣嗡嗡的聲音傳來,蘇見青嚇一跳,抬頭看正在徐徐展開的窗簾,又回頭去看祁正寒。 她放下書本,知道他在著什么急,乖乖走到他跟前。 “看的什么?”他問。 “言情小說?!彼郎洗?。 “講了什么?” “女人都是附骨之疽?!?/br> “什么意思?” “就是說,你要是愛上一個女人,她就會成為你的內部敵人,到時候你就慘咯?!?/br> “怎么個慘法?”祁正寒挑一下眉,愿聞其詳。 蘇見青躺在他的身側,狡黠說:“你試試不就知道了?!?/br> 他漫不經心笑道:“你都說會很慘,我還試?” 她沒再理會,四下翻找什么:“這里有沒有套?” “急什么?!逼钫醋∷ハ普眍^的手,把稍顯怔愣的蘇見青擁在懷里,聲音輕淡而慵懶,“抱一會兒?!?/br> 蘇見青呆呆地看著他平靜的神色,片刻后才從容倚靠進他的懷里,聽見他熾熱動人的心跳。窗簾展開的聲音終于停下,面前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霓虹艷麗的城市夜景。 “看外面?!彼f。 她順從地抬起眼,看向窗外。黑夜之中,正對著窗戶的是一棟玻璃外墻的高樓,用每一層的燈光在朝著他們的方向打出一個愛心的形狀,中間是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燈光沒有那么閃亮,但十分招搖。 蘇見青驚詫不已:“你干的?” 他笑說:“你說呢?!?/br> “我能說實話嗎,好土?!彼滩蛔《旧噢陕?。 祁正寒沒生氣,反而笑意漸深:“不喜歡?” 蘇見青沒有回答,好奇問他:“是不是要挨家挨戶去敲門,請人家幫忙開燈?” “敲門?”祁正寒好笑道,“你覺得我做得出來這事兒?” “那你怎么辦到的?” 他說:“把樓買下來不就行了?!?/br> 好一個“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