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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寒的臉上倒是一點不見怒意:“你沒良心,我也不能跟你似的,就算等不到電話,我今天也會來的?!?/br> “為什么呢?”她非得問這么一句。 “左右都是為了蘇見青?!边@種話也虧他講得順口。 她卻說:“左右都是為了你那點新鮮勁?!?/br> 他笑起來:“我怎么貪上這么個白眼兒狼?” 蘇見青抱著臂也在笑,難得在他跟前很散漫的放松姿態,如好友閑談。 她今天起晚,沒有來得及上妝,戴的是一副黑框的近視眼鏡,框架太大令她的臉看起來很小。頭發也只用鯊魚夾簡單地盤在腦后。 實則蘇見青妝前妝后的差別并不太大,只不過不涂口紅顯得唇色更淡仿若沒有生氣,溫婉佳人清瘦高挑,她倚在門框上,明明是很居家的閑散裝扮,看起來又那么清寂涼薄,美麗絕塵。 她說起角色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說?害我抓住導演一個勁的問,他都快嫌我煩了?!?/br> “他不會嫌你煩的?!逼钫恼Z氣倒是篤定,又道,“小禮物而已,怕你不領情?!?/br> “我怎么敢???” “那喜不喜歡?”他直勾勾望著她,眼含期待。 她不回答他,戲謔說道:“勞您興師動眾為我改劇本,我真怕電影拍爛了,從此蘇見青遺臭萬年?!?/br> “絕無可能,我從不拍爛片?!?/br> 果然,男人就是自信的代名詞。 不過這話聽得蘇見青也舒服些,放下那些真實的忐忑,她笑了笑,酒窩輕陷。 蘇見青的視線很自然落在他直筒的西褲,暗暗去想這褲子下邊會是怎么一雙筆直健美的腿。 她扶了一下眼鏡。 祁正寒垂眸望向她溫順的發梢,兩人一時間都不再言語,只在這綠植清香縈繞的僻靜角落里站著,不遠不近。 第9章 路程安打來電話,問見青人在哪里,請她過去吃飯。 蘇見青對手機說:“好的路導,我就來?!?/br> 祁正寒看她接完電話,低聲嗔了一句:“我看你跟路程安他們說話挺恭敬,怎么跟我就這么不客氣呢?是我哪兒又惹您了?” 雖然這么說,但他的唇角仍掛著笑。 蘇見青輕笑,她轉身往餐廳走:“因為他是路導,你是正寒?!?/br> 她學會哄男人,就如他哄女人。 祁正寒笑著,抬手為她擋開頭頂青松的枝葉。 - 席間,為了儀表加分,蘇見青選擇將眼鏡摘下。 她的視線變得模糊,只有眼前的菜盤與坐在身側的師弟是清晰的,糟糕的視覺讓她依稀判斷出祁正寒的身邊坐了一個女人,那是江瀲。 江瀲的另一邊是路程安,路導對她過分賞識,給了她一個上座。 最后到場的是電影的男主演,一名香港的老戲骨,拿獎拿到手軟,因身價較高,那位先生過來時眾人都起身歡迎,但對方本身沒有架子,他與路程安是多年知交。他進場后給大家發香煙,發到盛宴時卻遭到拒絕。 對方用調戲小朋友的語氣說:“嘗試一下,煙酒有益于激發靈感,對藝術創作是有利的?!?/br> 盛宴實在是無語,舉手投降:“你饒了我吧影帝,這要是曝光出去,我的粉絲會無地自容的?!?/br> 他是這里最小的孩子,說話時還保留著童稚氣。大家都笑了起來。 蘇見青的余光看向祁正寒。 她壓根看不清,只隱約察覺到,他正看向她的方向,神情淺淡,沒有隨眾人一起嬉笑。他點了煙在抽。 這里有許多南方人,他們用廣東話交流,祁正寒竟也能搭上腔,但他在席上相對沉默。蘇見青想:他不用賠笑應酬。 于是她跟著沾光。角色從情婦到白月光,只消一只翻云覆雨的手輕輕撥弄。 酒斟到蘇見青這里,她正要舉起眼前的空酒杯。 “見青不喝?!笔瞧钫l話。他的聲音沉冷,如一片薄冰,碎在桌上。 他誠然是在看她。 于是侍應生手中懸在她杯口的酒瓶頓住,而后被撤離。她的酒杯里被裝入溫熱清水。 下一個是盛宴,他捂住杯口,眼神炯亮:“我也不喝?!?/br> 蘇見青和他開玩笑說:“沒有人會多嘴告訴你的粉絲,你在這里偷偷喝酒?!?/br> 盛宴說:“君子慎獨,不欺暗室?!?/br> 蘇見青笑:“對不起,我沒有文化,這是什么意思?” 他扶著腮幫子,傾身沖著蘇見青的方向,認真為她解釋:“就是說人在獨處的時候也要自律?!?/br> 蘇見青道:“學到了?!?/br> 她抬起眼,恰好看見江瀲在和祁正寒說話,她靠近祁正寒,低頭和他聊了些什么,祁正寒耐心地聆聽,點頭。 餐桌的中央有一盤很小的冷碟,碟中還剩一片桂花糯米藕,祁正寒起身去夾,蘇見青猜測到這是為江瀲夾的,因為他拿的是公筷。 而祁正寒的筷子剛落到那一片藕上,盛宴的身子立刻傾了過來,他拿著筷子,將祁正寒堪堪夾住的菜又按了回去。 兩個男人的筷子糾纏在同一塊藕片上。 祁正寒好脾氣地松了松筷子,盛宴笑了起來:“謝謝祁先生?!?/br> 于是所有人看著盛宴將那片藕夾到了蘇見青的碗中,他將筷子歸還給見青,低聲說:“我看你盯了好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