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抽煙了？”蘇見青嗅覺靈敏，盡管他的身上只是浮著淡淡的一層煙草香，還是被她捕捉。

    祁正寒輕挑眉梢：“鼻子挺靈?！?/br>
    她說：“其實你和我說一聲，我沒有那么介意?！?/br>
    “是我比較介意。日行一善，不讓女孩子吸二手煙?！彼顚W活用。

    蘇見青在心中想，如果世上的男人都和此人一般識大體該有多好。

    這一頓飯可以說吃得很簡單，兩人點的餐都不多，但祁正寒對待得很認真，連手機都關機，蘇見青發現后問他為何如此，他解釋的話里埋怨道：“我怕會有一些不解風情的客戶?！?/br>
    他有一些行為方式讓她感到細致到可怕。蘇見青自覺心思已經很深，但也無法做到像他這般滴水不漏。

    蘇見青主動問他：“那個角色我還有機會嗎？”

    祁正寒說：“你可以請求導演再給你一次機會?！?/br>
    他故意的，蘇見青腹誹。

    她嘴上卻從善如流：“好?！?/br>
    見她不做聲，他看她一眼，才勾起唇角，又戲謔開口：“不過，討好我會比你在那里賣力地演出容易許多?！?/br>
    他說話時，臉上帶著戲弄的笑意。

    這句話又如同一根刺一般扎到蘇見青的身上，這個男人是存心不想讓她好過一般，真是浪費掉剛才在心中對他的稱贊。她立刻嗆他：“抱歉祁總，我比較笨，不知道什么叫討好?！?/br>
    “那我教一教你，先把稱呼改了，叫我正寒?！?/br>
    蘇見青愣了一下，臉上幾分遲疑與無辜。

    祁正寒比她年長七八歲，社會地位也比她高許多，于情于理都不該這么親昵地叫他。

    見她如此為難，祁正寒非但沒有放過她，還催促道：“你試試？”

    他的臉上果真帶有幾分期許。

    蘇見青一度表現出扭捏，但最終卻鬼使神差地順從，聲音輕柔如同羽毛落地：“正寒?！?/br>
    他笑著點頭：“悅耳多了?！?/br>
    蘇見青低下頭，用叉子去切割盤中的巴斯克蛋糕。

    高級餐廳里，如清泉般的音樂聲落入她的耳中，蘇見青抿去叉子上的奶油，突然忐忑萬分，乃至丟了抬頭看他一眼的底氣。

    她感知到自己臉紅羞怯，因為她的心上人正在注視著她。他們共享一張餐桌，一片寧靜，與一盞和諧溫柔的晚燈。

    蘇見青咽下可口蛋糕，心猿意馬。

    第7章

    祁正寒說：“你想演女主角?！?/br>
    蘇見青不假思索：“當然?！?/br>
    “戲中會有一些比較激烈的戲份?！彼崞疬@件事。

    她說：“演戲而已，我很專業，不會束手束腳?！?/br>
    他若有所思，沉默一陣，為她倒酒，高腳杯被擱置在見青的眼前。她凝視杯中光影晃蕩的暗紅酒液，想了一想，而后拒絕道：“乘坐壞人的車，我不喝酒?！?/br>
    祁正寒忍俊不禁：“壞人也不會給一般人倒酒?！?/br>
    蘇見青遲疑后，悅納道：“謝謝祁總?！?/br>
    稱呼又倒退回去。祁正寒放置好酒瓶，慵懶掀起眼皮望她，目色之中有倦意與不悅，說不上很好的語氣：“是謝我還是氣我？”

    蘇見青認真喝酒，企圖用沉默將這個話題含混過去。但察覺氣壓略低，她端起酒杯，懂事地與他碰杯。祁正寒面色稍稍轉晴。

    實則她很清楚，他的任何情緒并不是她可以左右的，這樣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只要對著女人，任何一種的姿態都不過是在過家家。如同在逗貓狗，寵物的利齒咬上來，不到見血的地步，那淺淺疼痛也是打鬧的樂趣。

    餐廳在一間花園內，蘇見青用余光注意到他歪過腦袋去看向窗外，于是她抬頭一起和他看向外面，冬日里的溫室，各色鮮花一應盛開。祁正寒問她：“喜歡什么花？”

    他或許只是隨口一問，蘇見青竟大膽地反問道：“你會為我種嗎？”

    祁正寒微不可察地掀了掀唇角：“未必不會?！?/br>
    她說：“我喜歡櫻花?！?/br>
    他評價：“花期太短了?！?/br>
    蘇見青淡然“嗯”了一聲：“所以喜歡?！?/br>
    祁正寒好奇地觀察著她，不再問為什么，接下來兩人各自沉默。到后半程他不再動筷，只看著她吃。蘇見青也早就飽腹，只是怕尷尬，才一刻沒有停下嘴。

    “演那樣的戲，就不擔心會有人舍不得？”他的聲音驟然溫和響起，有些唐突的問題，因他壓低聲線的舉動，而陷入曖昧。

    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抬眼看他，好像明知故問：“誰舍不得？”

    “比如你的粉絲們?！?/br>
    “你在嘲笑我，我沒有粉絲?！?/br>
    祁正寒挑眉：“一個也沒有？”

    她點頭：“一個都沒有?！?/br>
    他揚唇輕笑，戲謔說：“那我要占你一個便宜，我做你的頭號粉絲?！?/br>
    她低著頭，抿唇笑：“你盡管占?！?/br>
    有點孩子氣的姿態，他歪著腦袋笑起來：“那你行行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演激情戲?！?/br>
    蘇見青說：“粉絲，你也行行好，為我的前途著想。我快要失業了?！?/br>
    祁正寒笑得眼都彎成月牙。

    蘇見青倒是希望他多說幾句什么。

    最終，祁正寒仍是沒有直接回答蘇見青，關于這個角色她還有沒有必要再去爭取，因此蘇見青也對此無法定奪。二人的法式晚餐結束，祁正寒送蘇見青回到住處。在車上，她稍作逗留，問他：“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回請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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