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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嶺只是一個小土丘,上面一共也只有一條路,橫貫土丘首尾。 趙舒蔓仔細的找了一遍,沒有。 她加快腳步,又將那些她沒走到過的角落都找了一遍。 還是沒有找到。 趙舒蔓站在原地,手按著平安扣原來所在的位置,心里一陣空。 自己不會再也找不到父親送給自己的平安扣了吧,早知道她就不上來了,為什么自己就不能老老實實在煤渣跑道熱身呢。 滿心都在想平安扣在哪里,趙舒蔓沒注意面前的土坑,一腳踩空跌倒在地。 她下意識伸手拉住面前的小樹才不至于從山坡上滑下去,可腳踝處鉆心的酸痛卻不由分說的襲來。 趙舒蔓扭到腳了。 她嘗試站起來,可右腳一點力氣使不上勁。 而且,她每用一分力,就有十分的疼痛像尖刺一樣折磨著她。 丟了平安扣又扭到腳,趙舒蔓看著自己校服褲子下面那一截紅腫的腳踝,心里的委屈層層疊疊的涌上來。 為什么重來一次,自己還是這么沒用。 可她還沒來得及抹眼淚,就聽到了一個清澈的聲音。 “舒蔓同學,下課了,老師讓集合?!?/br> 趙舒蔓抬頭,穿著藍白校服T的謝誠正從土丘那邊走來。 他顯然是跑著過來的,氣息微喘,額角還掛著汗,黑亮的眼睛看著她的方向,身姿挺拔。 她看到謝誠那張帶著關切的臉、看到他有力的手臂、看到他藍白校服褲包裹的修長的腿。 看到謝誠注意到自己跌倒在地之后向她跑過來。 這一瞬間,趙舒蔓仿佛看到了那個第一次成功執行航天任務返回后接受媒體采訪的謝誠。 她心想,他大概,就是真正的英雄。 第12章 有些人是這樣。 活了一輩子,還是小孩。 * “你扭到腳了嗎?”謝誠微微喘氣蹲在趙舒蔓身邊,視線停留在她紅腫的腳踝上,“腫成這樣,你還能走路嗎?我帶你去醫務室?!?/br> 謝誠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清新的氣味,像是雨過天晴后空氣中類似西瓜水一樣的味道。 他嘗試攙扶著趙舒蔓站起來,可她卻不肯走:“我爸爸送我的平安扣丟了,我還沒找到?!?/br> 本來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的趙舒蔓,在看到謝誠的那一瞬心中的委屈仿佛被放大百倍,她眼淚悄無聲息從臉上滑落,又不肯被謝誠看到,別過臉去。 謝誠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脖子的位置。 少女的皮膚白,細瘦的脖頸上永遠掛著個紅瑪瑙小圈,像是雪地里晶瑩的紅月,而那根掛著吊墜的紅線常常會給他一種那是道細血痕的錯覺——謝誠其實早就注意到了。 上課、做習題或是閑來無事的時候,趙舒蔓都會下意識去撫摸那個平安扣,有時候謝誠還在想,大概這是很重要的人送的。思及此,心里還會有淡淡酸澀感。 現在聽到她說,那是父親送的,謝誠莫名有種釋懷感。 “但是你的腳腫的很嚴重,”謝誠看著趙舒蔓的眼睛,有些著急,“我先帶你去醫務室,你的平安扣我幫你找?!?/br> “可是你知道它長什么樣子嗎?那是——” “我知道?!?/br> 謝誠說著,拉著趙舒蔓的手臂將她背在身上。 他一直覺得趙舒蔓很瘦,現在將她背在身上,謝誠才知道,原來她比他想象的還要輕盈。 少女身上有陣陣花香氣息,那是洗發水的香味,淡淡的牛奶香味混合著清香悄無聲息的侵入謝誠的鼻腔,他甚至覺得自己行走在軟綿輕飄的云朵之中。 趙舒蔓的手臂搭在謝誠的肩上,猝不及防被他背在身上之后,心一直狂跳。 擔心靠得太近謝誠察覺到她劇烈跳動的心臟,趙舒蔓嘗試直起身離謝誠遠點,可沒想到下坡路并不好走,自己一動謝誠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她只能緊緊抱住謝誠的脖頸。 “不好意思,”趙舒蔓低聲抱歉,“我不亂動了?!?/br> 真的好奇怪。 她明明已經活了一輩子,以為自己早就和怦然心動這類情緒無緣。 可只要一靠近謝誠。 她渾身的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好像著了魔一樣,紊亂。 但趙舒蔓不知道,謝誠比她更緊張。 剛才腳下不穩,其實是因為他分心走神所致,跟她動的那一下并沒有關系。 “沒事,”謝誠輕咳一聲,“是我不小心?!?/br> 跟體育老師說明情況,老師立刻讓謝誠送趙舒蔓去醫務室。 還說他會跟班主任說清楚,接下來的化學課他們遲到一會兒也沒關系。 從西cao場去醫務室要經過開水房和一條小路。 一路上,謝誠問了趙舒蔓好幾次疼不疼,聽到她說疼,就加快了步伐。 “你不用走太快,”趙舒蔓在謝誠耳邊說,“應該只是扭到,只要沒傷到骨頭就不是什么大事?!?/br> 謝誠“嗯”了一聲,可并沒有放緩腳步。 到了醫務室,經過仔細的檢查,醫生最終確定,只是扭到腳踝輕微出血水腫,并未傷到骨頭。 謝誠放下心來,看著醫生給她冷敷,又仔細打上石膏。 “疼嗎?”謝誠又問。剛才她說不疼,可明明額頭都流汗了、眉毛也擰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