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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趙舒蔓心里卻充滿了難過與失落。 她的“蛋蛋”是陪伴了她整個青春的寶貴回憶,就這樣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那時的她心想,或許關于青春的許多事物都是如此。 曾經在絢爛的花樣年華熱烈存在過,可又注定會被日漸成熟的自己拋棄。 大家毫不留情的和曾經的自己斷絕關系。 卻又在深夜默默懷念。 現在能重來一次。 趙舒蔓一定會更加珍惜自己的扣扣寵物蛋蛋。 這個時間,網吧里面的人很多,聲音嘈雜,充斥著叫罵聲與香煙泡面的氣味。臺式機的畫面上,五顏六色的特效閃爍著。 男生們玩的專注,根本就沒注意到外面走進來一個女生。 到前臺交了錢,趙舒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那附近人不多,而且側過臉就能看到外面那條路,能第一時間看到謝誠。 許久沒看到那樣老舊的畫面,趙舒蔓內心還有些激動。 她cao縱著面前的古董機,蛋蛋很快跳了出來。 趙舒蔓的扣扣寵物等級很高,卻并不是因為她花了很多錢。 她的寵物是大伯家的堂哥趙豐年送的蛋孵化出來的,趙豐年手頭不缺錢,他的Q寵也是頂級,頂級的企鵝孵出來的蛋,自然也是優秀的。 而之所以給Q寵起名叫蛋蛋,原因很簡單。 趙舒蔓得到它的時候,它是一只蛋。 許久沒有玩這樣的游戲,趙舒蔓有些手生。 她專心致志的給蛋蛋洗澡、換裝,又帶它去學習。 因為玩的太過專心,以至于謝誠走到附近她都沒有發現。 反倒是謝誠先注意到了她。 謝誠換上了自己的白T,依舊是黑色運動褲,刷的干干凈凈的白球鞋,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利落,仿佛散發著干凈的陽□□味。 外面將黑未黑,謝誠站在街角路燈的下面,看著玻璃窗里面的少女,有片刻的出神。 黑長的秀發披散在肩頭,淡黃色的光灑在她的臉上,側臉線條也更添了幾分柔和。 少女的鼻子小巧,耳朵白,謝誠站在窗外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座位上的她認真cao作著屏幕上的小企鵝,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保護欲。 她的小企鵝很肥,頭發是艷麗的粉色,很違和,像是一頂假發,上面戴著一個黃色的蝴蝶結,身上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讓企鵝原本就胖嘟嘟的身材更顯臃腫。 羽絨服的紐扣和袖子也是粉色的。 謝誠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趙舒蔓。 那時候的她還很小,滿眼悲傷接受采訪,身上也是穿著一件粉白色的羽絨服。 或許是第六感察覺到了來自左上方的灼灼目光,趙舒蔓下意識抬頭,臉瞬間紅了。 她匆忙關掉屏幕上的界面,又覺得自己過于大驚小怪,她現在是十五歲的趙舒蔓,玩扣扣寵物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趙舒蔓扭頭跟謝誠打招呼,隔著一層玻璃用口型氣音跟他說:“等我一下?!?/br> 謝誠顯然沒聽明白,疑惑的開口:“你說什么?” 哦。原來玻璃并不隔音。 趙舒蔓尷尬笑笑,解釋道:“你等我一下,我結賬?!?/br> 等付好錢從網吧里面出來,謝誠果然仍然站在門口等著她。 拉開玻璃門,外面風很大,趙舒蔓長裙飄起,烏發被吹散開來。 “謝誠,你吃飯了嗎?”趙舒蔓撥開面前的頭發,心想他從下午就開始工作,估計到現在也沒時間吃飯。 “剛才為什么要幫我?” 聽到謝誠這樣問,趙舒蔓愣了一下,她手捏著腰間粉色小包,“你是說剛才在KTV嗎?可是我——” “隔壁那家KTV今年年初就已經倒閉了,你不可能在那里打工?!?/br> 被毫不留情指出破綻,趙舒蔓心里一時有些無措,半晌她才支支吾吾說:“你也看到了大家是怎樣議論顧明東的,我并不覺得打工賺錢是一件丟人的事情?!?/br> 說到這里,趙舒蔓忽然覺得自己這樣拿謝誠跟顧明東比較有些不妥,她心砰砰跳得飛快,“我當然也不是覺得同學們會歧視你,只是不想讓大家在這方面對你特別關注?!?/br> “不想讓大家看你的時候帶著看弱勢群體的有色眼鏡,盡管那是一種善意?!?/br> 趙舒蔓心里默默閉上眼睛,總覺得這樣說很不合適,而且越說越亂。 “想吃什么?”謝誠臉上帶著笑,那是一種能讓人發自內心感受到溫暖的笑容,像是秋日的暖陽,將趙舒蔓心中的無措驅散殆盡,“你也還沒吃晚飯吧?”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掃過少女的發頂,發箍附近有一個可愛的漩渦,邊緣的頭發亂了。謝誠下意識產生了一種想把亂發理順的沖動。 可謝誠這樣的態度卻讓趙舒蔓更加難受——他果然不會跟自己計較。 他總是這樣包容別人的。 “去吃牛rou面好不好?”趙舒蔓問。 她知道,謝誠最喜歡吃牛rou面,多放香菜,多放辣椒。 同去面館的路上,趙舒蔓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對謝誠坦白。 她在想,或許自己對謝誠坦誠相待,他也會這樣對自己。 前世她直到高中畢業才聽到謝誠對她說起他從小就沒有父母這件事。 重來一次,她想在一開始就讓謝誠知道她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