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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導演忍不住幫著多說了句,“顧總,您大人有大量,何導在這樣喝下去,只怕是要進醫院?!?/br> 顧西城看過來,眼皮半垂,看不出情緒,只是看著何導。 壓迫的氣勢壓在何導頭上,他再不敢磨蹭,開了一瓶新的,繼續一杯一杯倒,直到一灘爛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酒瓶滾落在地上,響起清脆一聲,像休止符。 顧西城推開椅子起身,道:“你們慢吃?!?/br> 他前腳出門,陳銘就慌張的跟了出去,經過剛才,酒被嚇醒了。 “趕快打電話,把導演送去醫院?!备睂а葸@才敢松口氣,這時候出聲,指揮人叫車。 包間里,頓時手忙腳亂。 方子伶扭著頭都盯著合上的門好一會,才興奮的轉過來,“我們老板也太帥了吧,你也是走了大運了,剛好遇到老板幫你解圍了?!?/br> 林知意正在喝水,因為這一句話差一點嗆到,連忙抽了旁邊的兩張紙巾后道:“是巧合?!?/br> “當然是巧合,難不成還知道你有難專門趕過來解救你?”方子伶打趣,她話沒說完時就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多小了。她也不嫌臟了,手肘直接撐在桌面上,推著臉犯花癡。 “那個何導就搞笑,沒來之前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呢,結果老板一來就慫了,我猜他一輩子都不想看見我們了,這臉是丟盡了?!?/br> “我們老板不說話比說話還嚇人,這樣的男人,怎么能讓人不動心呢,我要是成為了顧太太,這輩子都不會受到委屈了?!?/br> “你真該好好謝謝老板,三拜久叩都不夸張?!?/br> “……” 方子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而林知意聽進去她后面那句,如果不是顧西城,以那位何導死纏爛打的功夫,她很容易就鬧的撕破臉皮,于情于理,她都要好好謝謝他。 吃過飯,陳銘神情沮喪的走回來,看的出來,是挨批評了。這幾年里,他也跟著Deine水漲船高,成為金牌經濟人,還是第一次受到老板的責問。 也的確是活該,他沒護住人。 見到林知意后首先道歉,“對不起知意,我剛醉的厲害,沒有幫你解圍?!?/br> “沒關系?!?/br> “什么沒關系,陳哥你以后還是帶個助理,你這酒一喝,容易耽誤事?!狈阶恿孀哌^來,虎著臉叮囑一句。 這種應酬上,那些藏著上不得臺面的老男人太多了,陳銘要總是被灌倒,留下她們四個女孩怎么辦? 陳銘揉了揉頭,點頭,“好,我吸取教訓?!?/br> 杜若在旁邊遞過解酒的藥片,“吃點吧,會好受點?!?/br> * 顧西城過來,為的是一個收購案,基本已經結束,只剩下一些細枝末節的條例需要修改,他一并帶回酒店處理。 處理到一半,房間門鈴響起。 他不記得自己有訂過餐,從貓眼看過后,打開門。 林知意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不僅帶了帽子,還帶了口罩,只剩下一雙眼睛,見到他時,彎出明亮弧度,下一秒她舉起手,露出手里的打包盒。 她這樣的打扮,不引人注意都難。 “先進來?!?/br> “哦?!?/br> 林知意是從陳銘那里知道他們是在同一家酒店,要來了門牌號后,特意過來感謝。 她放下打包盒,取下帽子跟口罩,長長的呼出了口氣,頭發亂掉了,她隨手抓了抓,又去洗手間洗了下手。她拆開一一在餐桌上擺出來,“知道你肯定吃不慣這邊的食物,所以特地從晉城本地老板的餐廳買來的,謝謝你飯局上替我解圍?!?/br> 這些是在網上查到的。 顧西城解開袖口,往上折了兩圈露出小半截手腕,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來,瞥到餐桌上的菜時神情復雜,“你知道我吃什么?!?/br> 這句話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問句,卻在他低沉的嗓音下,變成了陳述句。 “都是吳媽說的,”林知意清了清嗓子,學著吳媽的語氣,看著菜自個兒嘀咕,“這些都是顧先生愛吃的,可惜他不回來,還有這個,他喝湯就喜歡清淡少鹽?!?/br> 顧西城不清楚吳媽的說話習慣神態,卻覺得大概是這個意思,足夠老氣橫秋。 她跟吳媽相處倒不錯。 “怎么樣?”眼看著他吃了一口,林知意迫不及待的問。 畢竟對方是顧西城,什么東西沒吃過,搞的她也怪緊張的,懷揣著給皇帝上貢的感覺。 顧西城不緊不慢的咀嚼吞咽,爾后點頭,回了兩個字:“不錯?!?/br> 林知意跟著點頭,“我看網上風評都很好?!?/br> “你去買的?” 她點頭,就好像這還有什么疑問嗎。 顧西城一哂,不過低著頭,弧度微乎其微,林知意看不見。 她是真的不習慣點外賣。 林知意環視了眼房間,套房,是她的房間不能比的,隨口道:“為什么我們住的不是套房,不是頂流嗎?” “因為你們簽的是環球娛樂?!鳖櫸鞒呛攘诵“胪霚?,第一次有閑情逸致回答她沒頭沒腦的問題。 林知意點頭,這她知道。 他抬眼,眼瞼下是幾道淺淺的褶皺,落下的一小片陰影,“而環球娛樂的老板是我?!?/br> 林知意:“……” 所以為什么要問。 顧西城吃相斯文,安靜,但神奇的三兩下解決掉了米飯,菜也吃到見底,他抽出紙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