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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發搭在額頭,大概是因為剛洗過澡,更襯出冷白色的皮膚,以及唇上透亮的血色。 顧西城隨意擦拭了下頭發,看到了林知意,目光冷冷落在醒酒湯上,語氣很淡,“進來?!?/br> 林知意怔了幾秒,反應過來后便移開視線,看向了茶幾的位置,說服自己穿著浴袍而已又沒露什么,她也用不上草木皆兵,她吞咽了下,走過去,準備將醒酒湯放下就走。 顧西城臥室跟她的是兩個風格,主色調是簡介的黑白灰,桌椅家具棱角分明,是偏冷硬的風格。 她幾乎半蹲下身,剛放下,轉身眼前是一片黑影,沐浴露的薄荷味兒撲面而來,一抬眼,看見的是顧西城流暢的下顎線,她慌的反向握住了茶幾才沒讓自己一屁股坐下去,但耳根一熱,臉燒起來。 顧西城低頭,漆黑的瞳孔正凝視著她的眼睛,比起她的慌亂,他冷靜的過分。 林知意忽地移開視線,心跳莫名加快時,他低下身,伸出手臂拉開了茶幾底下的柜子,往前一拉,里面臥躺著白色的吹風機,他拿過起身,罩在她身上的黑影頓時消失。 放在其他人身上,她覺得自己是被耍了,但顧西城不一樣,他只是單純拿自己當空氣罷了。 林知意起身,拉扯了下衣服,丟下一句“吳媽讓你睡前喝掉”便要走,到了門口又頓了腳步,覺得白白來一趟很不劃算,轉過身,垂著眼沒看他,長而翹的睫毛顫了顫,“最后一年,我們可以好好相處嗎?”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屋內的吹風機聲音蓋住,就像是轟鳴的群峰,她說的話被自動消音。 很明顯,她的話顧西城一個字都不想聽。 林知意也不是沒脾氣,不想再自找沒趣,帶上門,直接回到自己的臥室,她還要抓緊時間做一個詳細的備考計劃。 在她走后吹風機又停下,顧西城隨時將它丟開,隨手撥了下半濕的頭發,去衣帽間拿了睡衣換上,出來時,那碗醒酒湯還放在茶幾上,在黑漆茶幾上,沒有雜質的純白色顯得尤為扎眼。 清晨五點半過后,顧西城準時從臥室出來。 吳媽已經做好了早餐擺上,順便備好了一份今天的報紙,看著他下樓從玄關位置搬來一個小號紙箱大小的包裹,道:“昨天太晚忘了說,先生,這是您的快遞?!?/br> 雇主家的東西,她沒有拆封的習慣,就一直放在了玄關位置。 “我沒有快遞?!彼麤]有網購的習慣,各類物品的采購都有專人負責。 吳媽收到時也挺詫異的,因為名字對不上,但地址沒錯,又都有一個“西”字就留下了,“許是公司里的文件?摸著挺像是紙張的?!?/br> 顧西城拿了裁紙刀,劃開包裹的包裝,露出了紫色的一角,徹底劃開時全貌露出來,饒是他一向沒什么表情,在此刻也微微的皺眉。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還是全冊,厚厚的一沓,不止是五三,還有幾套高考模擬卷。 他翻看了出貨單,看到了收貨人的姓名是“西洲”,往上看是收貨人號碼,目光沉冷幾分,“不是我的?!?/br> “哎呀,那是有人填錯地址了,應該也是附近的人家的吧,我先存放著,說不定對方就找過來了?!眳菋層行┳载?,早知道看到名字不對時就該拒收的,鬧出了這樣的烏龍。 “不用,拿去丟了?!?/br> 吳媽更為詫異,“就……就直接丟了?” “嗯?!?/br> “可能是別人的呢?!眳菋層挚戳搜?,都是嶄新的,她家里也有孩子,知道這一堆不便宜。 “您沒收錯,不是別人的,能丟?!鳖櫸鞒欠呕夭眉埖?,抬腿走向一樓的洗手間洗手,他一向不喜歡為解釋多費口舌。 號碼他認識,是林知意的。 發件是從書店發的,多半是她的黑粉查到她的地址,羞辱她拿不出手的低學歷。 按照她現在網上人人口誅筆伐的風向,單只是寄五三沒寄什么污穢東西,已經是心地善良。 用完早餐,車已經等著了。 顧西城到了公司,秦助理便走過來匯報日程,他聽了一半,忽然開口,“去聯系半山別墅的物業,讓他們注意下最近送過來的快遞?!?/br> 秦助理稍愣,但也很快應下。 另一邊,林知意昨晚熬夜做計劃起的比平時晚了點,好在她因為車禍還在修養期,陳銘已經將她的行程能推的都已經推掉了,她時間沒那么緊張。 剛下樓,便看著吳阿姨抱著一個包裹準備出去,那份厚度她眼熟的很。 “吳媽這是在干什么?”她走過去幾步,問。 吳媽轉過身,笑,“林小姐起來了啊,我去丟垃圾,顧先生吩咐把它們扔掉?!?/br> 林知意看到了露出的紫色,心情復雜的指了下,“但是,這個好像是我的?!?/br> 顧西城為什么要扔她的東西? “這是林小姐的啊,可名字寫的是西洲,給先生看了,他沒說,只讓我給扔了?!眳菋屢彩且汇?,又將包裹抱回來,放在桌子上,“好在還沒丟,但這都是高中生用的,林小姐要送人?” “沒有,我自己用?!绷种庖姍z查了下,一本沒少。 她有些生氣了,這房子里住的又不是他顧西城一個人,要扔掉一個包裹時難道不需要問過另一個人的意見嗎? 就他這樣的專斷冷漠,這四年沒感情的婚姻的忍耐的應該也不止他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