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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面上不顯,手上動作狠的似乎要將餐盤一道切碎。 唐棠電話里非他不嫁的話跟今晚重合,他怎么都無法相信唐棠要走的事實。 一整塊牛排切完,陳遇丟掉刀叉,擦拭著骨節分明的手,“你吃,單買了?!?/br> 余可貝不知所措。 但陳遇沒有多停留一步,起身三兩步出了餐廳,背影冷峭,高不可攀。 ---- 陳遇回了公司。 司機跟陳遇幾年,感知到一向冷淡的陳總比往日跟陰沉的氣氛,閉嘴只管開車。 已經到了晚上,公司沒幾個人。 陳遇越走步子越快,三兩步到了辦公室,一把推開了門。 干凈條理的辦公桌上,一封白色信紙安靜躺在那里。 陳遇看到那三個字時一把拆開。 并沒有多少個字,陳遇幾乎看一眼都能背下來。 幾句話全是官方客套的說辭,沒有半點真實可信的理由。至少沒有一句是真的寫給他的。 虛假的讓人發怒。 陳遇將單薄的紙片連帶著信封揉成一團沒有意義的廢紙,丟進垃圾桶。 就這么辭職是什么意思,當這里是菜市場,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陳太太位置也不要了,他是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陳遇能列舉上千條不可能這么容易放過她的理由,興師問罪的打了電話。 但他滿腔怒火還來不及噴薄,關機的聲音提醒無疑潑上了一桶油。 他去了唐棠辦公室,干凈的隨時都能讓下一任搬進來。 別墅里唐棠的東西全部打包干凈,孤零零的立在墻角,如同被拋棄的可憐樣。 房間里除了熟悉的味道,其余跟唐棠搬進來時一模一樣。 阿姨不清楚情況,但這幾年也從來沒這么鬧過,便問:“是發生什么矛盾了,唐小姐是個很溫柔的人,哄哄就好了?!?/br> 哄哄? 陳遇想冷笑,他甚至連人都找不到,唐棠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的徹底。 她到底在玩什么? “她沒有說過要去哪嗎?”陳遇將目光停在阿姨身上。 阿姨搖頭,“昨天還是好好的?!?/br> “給她打電話,讓她要走也將她東西拿個干凈?!?/br> 阿姨嘆了口氣,“唐小姐讓我將那些東西扔掉?!?/br> 陳遇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但阿姨是過來人,知道陳遇真實目的是什么,迅速的打了個電話過去。 同樣提示關機。 這三年里,即使陳遇緋聞不斷,唐棠不像其他女人,不哭也不鬧,安靜的如同沒脾氣一般。 哪里知道,一鳴驚人。 阿姨試探問:“唐小姐是不是對您有什么誤會,又或者是發生了什么事?” 陳遇沉默不語,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線,抬腿上了樓。 這進了房間已經便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早上,阿姨才發現陳遇已經出去了。 陳遇讓人去查了唐棠的行蹤,查到了當天中午的機票。 他看過時間跟航班,跟陳立是同一趟,但她沒有登機,人還在國內。 陳立突如其來的變故是陳遇沒想到的,他這個時候選擇出國,等同棄權。 但,唐棠是為什么? ---- “唐總不是一向準時,怎么幾天還沒上班,出了什么事?” “我也只是聽說,唐總辭職了,辦公室的東西拿走了?!?/br> “真的假的?她主動辭職還是陳總要求的?” 有人反問:“為什么是陳總要求?” “這你聽不懂,陳總最近不是跟新來的小余打得火熱嗎?唐總在,怎么方便?” 有人感嘆,“有錢人真是不把人當人呢,唐總那么好的都留不住男人的心?!?/br> “唐總這么好的條件,換一個男人得了?!?/br> 半天沒人搭話,說話的人手肘被戳了戳,她順勢看過去,看到張只一眼都足以讓人心悸的臉,頓時閉了嘴。 明明是夏至的天氣,在陳遇身邊,是過寒冬。 幾個人心虛的叫了聲陳總。 陳遇知道茶水間一向風言風語,他是茶余飯后不可缺少的主角,以前他從不在意,如今聽到才知道唐棠被擺到了何等不堪的位置。 她如同玩物,被他隨意處置。 這樣的談話,他能撞見,唐棠也不會少聽,而且聽了三年。 滴水都能石穿,何況是人心,所以這次她對自己是徹底失望了? 陳遇整個人越發沉郁,如同終年酷寒的雪山,目光所到之處,空氣的水分凝結成冰粒。 “我什么時候跟余助理打的火熱?”陳遇聲線清冷,并沒強烈情緒波動。 “只是聽說?!?/br> 陳遇:“誰?” 幾個人同時沉默,誰也不敢開口。上一次也撞見過,但都不見陳遇有今天這樣生氣。 陳遇看向最后說話的人身上,“你說?!?/br> “……對不起陳總,我以后一定不敢亂說話了?!?/br> 就算問出了人又能怎么樣,給他們這種機會的是他自己。 陳遇去了唐棠辦公室,叫來了方靜。 方靜心里憋著氣,見了陳遇也沒有好臉色。 對于唐棠的離職,方靜同樣不知情,“唐總沒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br> 只留下了一句讓她好好工作,她猜跟陳遇有關,所以整個人都有些沒好氣,但又不敢顯露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