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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昇心中也有一剎的愣怔,不過一息又立刻回過神來,“郡主欠我的東西好像不止這些,待都還回來時,再來向徐某討要玉佩吧?!?/br> “還就還,不過我送與你的那些你也要一件不落的還給我!” “君子一言?!?/br> “駟馬難追?!?/br> 兩人定下約定,非要掰扯個清楚才算。 今日目的達成,賀玉姝轉頭就走。不過剛剛走出兩三步遠,又折過來,見徐昇正盯著那碎成幾段的簪子若有所思,她忍不住插句話,“這東西是你自己打碎的,可不能賴在我的頭上!” 徐昇突然輕笑兩聲,將拿著盒子的手背于身后,“郡主折回來不是為了這件小事吧?!?/br> “這些時日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細細想過都是從我拿出懷陵匕首就輪番上演,看在我費盡心機,丟盡臉面也許曾討到你片刻歡愉的份上,你可否告知于我懷陵匕首與你究竟有什么干系?” 徐昇盯著賀玉姝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吐出來,“懷陵匕首曾殺死我母親?!?/br> 第62章 第陸拾貳章 “什么?” 賀玉姝不敢置信,她從凃淵講的故事以及當時與徐昇的對答當中也得知徐清杳當是徐昇生母,心中存著這個秘密連賀瀝都未告知?,F在……現在說懷陵匕首殺了徐清杳? 猶記得賀瀝曾講過,懷陵匕首普天之下只有兩把,絕無可能仿制,而其中一把在賀瀝手上后來轉送于她,還有一把徐清杳當年送給了文端頤,那是文端頤…… 賀玉姝趕緊搖搖頭,心中斷了這個想法,若真是文端頤,他也不會養著徐昇這么多年,他心機籌謀遠勝于她斷然不會不明白斬草除根這個詞。 “此言當真?不……不對,你說過你出生以后便未見過生母,你是如何得知她死于懷陵匕首之下?” 徐昇看著她愕然的臉,心中竟也松口氣,干脆一吐為快,“我娘留下來了兩樣東西,一個是《兩相知》的樂譜,還有一個則是懷陵匕首的信息。那晚當你拿出那件東西時我一眼便認出,也曾問過你東西的來路,既然東西是賀將軍的,那他極有可能是……” “這絕無可能?!辟R玉姝匆匆打斷他的臆測,將隨身攜帶的懷陵匕首拿出來,“我不久前聽我爹說起過關于懷陵匕首的故事,這世間確實只存兩數。一把被我要了來,還有一把則在文閣老手中?!?/br> “這……不……不可能!”徐昇顯然有些難以接受,一直以來他心中認定徐清杳是被懷陵匕首所殺,如果賀玉姝說的是真的,那么……可他是文父??!“即便如此也無法證明你父親的清白?!?/br> 賀玉姝見他執拗,心中長嘆口氣,便將那日從賀瀝處聽來的消息一一告知,“一個是兄妹之情,一個表男女之意,這二人你我都知無可能,會不會你已從一開始就出了錯,或許那根本就是一頁廢紙呢?” “是嗎?”自顧自的問著,徐昇愣了半晌后才慢慢轉身,腳下一步一頓地往回走,賀玉姝眼瞧著他踉踉蹌蹌的身姿,干脆走過去將人一下背到背上,疾步踹開徐府的大門,頂著內外院人詫異的眼光,將徐昇放到床上,然后不明不白的說了一句話,轉身離開。 跟到床邊的阿歡,只想著那句“這次算是你欠我的,你也還是要還的”是什么意思,誰欠誰的?欠什么了?空有疑惑,無人解答。 徐昇睜著眼睛看向頭頂上寶藍色的床幔,腦子當中卻是不斷的回想剛才賀玉姝說過的話,心中亦沒有片刻懷疑過賀玉姝是誆騙他的,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已看出來賀玉姝平日里雖油嘴滑舌了一點,但大事上面不會隱瞞,有仇必報也是他所奉行的準則。 既然如此,那懷陵匕首的線就這般斷了?他又該從何處查起呢? 驀然間徐昇腦海中閃過什么,他猛然間坐起,看向旁邊被他嚇了一跳的阿歡,問道:“你在村子當中生活多年,可曾聽長輩提起過你們當初為何會在那里隱姓埋名?” 阿歡想了想小時候湘嬸子說給她的話,“我聽嬸娘說只是為了躲避戰亂才逃到那里,其他倒并未多說什么?!?/br> 徐昇揮了揮手讓阿歡退下,他記起來了,當時涂淵說過他在平闕城找到道樗音的時候她正幫著徐清杳的族人逃避朝廷追捕,如此想來徐家定有人能和朝廷扯上關系。 之后的幾日時間里,徐昇派出去不少的人四處查訪約二十年前朝廷當中徐姓官員因各種原因落馬被抄家查處,甚至誅連旁族的案例。案頭上是匯聚了不少,但沒有一個是徐昇所需要的。他也曾想過想要直接去問文端頤,但想起清明時節祭拜他娘時文端頤的言辭,徐昇覺得他未必肯開口,這樁事情還需他自己來。 既然明著的信息都無用,那么可能徐家牽扯進去的事情是被圣上下令死守的,一旦有人流傳那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以致城內不少上了年紀的老臣都三緘其口。那唯一能查探到的就是宮內的史書了。 徐昇當初尋找自己身世的時候,也曾接觸到曲嫣然以便間接從其父那處探到相關信息,可后來被賀玉姝給攪黃了計劃,只能作罷,現在在想接觸也是不可能。 徐昇心中思索當初文端頤為他指明的那條路,當真科舉入仕嗎? 他這邊沒想明白,賀玉姝抱著小元宵也不肯撒手,這般可愛的小東西當真是要還回去?她可舍不得,不過既然話已經放出去了,她賀玉姝也是言出必行的,大不了到時候帶上銀子同徐昇將這小東西買下來便是,他若不同意那便再多花點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