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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著光而來,身后雷云暫消,天空恢復了短暫的晴明,天地間一片寂靜,耳邊隱隱嗡嗡的耳鳴之聲似乎仍未消散。他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冷冷的地笑了一聲,似在表示對這場天雷的不屑與嘲諷。 太震撼了,這一切讓她感嘆萬分,即使她仍身處險境。 她自然不會成為他的拖累,第二大輪天雷已過,第三大輪天雷將至,空中雷云滾動,空隙之間,有一段時間供她調整,但她此刻并未有一絲懈怠。 舟悠緩緩而來,見她眉頭蹙緊,卻在原地未動,只一愣不愣地抬頭凝望著他,一只手來到她的身后一把將她拉到腿上坐下,另一只手沾了血,用他沾了血的手掌在她臉上輕輕一撫,似是安慰:“應該就要結束了,第二百零一道你來,防御功法不能忘,另外看看有沒有可能用你的劍將這最后一道雷劈開?!?/br> 問題不大,他的臉上也沒有過多的擔憂之色,萬一昭昭在最后一道雷劫下沒有撐住,那么他周身所有的神力便會化為屏障,護她周全,大不了就是以后他不能陪在她身邊罷了,早在她進入秘境,他便做好了萬全之策。 昭昭:“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你受傷?!?/br> 她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就差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人衣服脫光了查看一番,好在妖神皮糙rou厚,除了雙手撕雷時被雷劈焦麻了半分,再看全身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大問題。 “我不會讓你有事,上一次你晉神被人趁虛而入,這一次我在,絕不會讓你再出事?!彼曇舨刂鋮?,卻不是針對她,隱隱與她上一世的遭遇有關。 昭昭下意識就回了一句:“你做好了萬全之策,這萬全之策怕不是就是要為我赴死吧?!?/br> 雖是玩笑話,但她沒有忽略過舟悠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與凝重。 昭昭隨意扯了個話題接著道:“你的衣服被雷劈裂了,等回去我給你好好補一補,前提是你必須先出陣去?!?/br> 雖然她拙劣的謊言一眼就被人看穿了,雖然她的縫補差勁到了家,但舟悠在短暫的一言不發之后,竟真的聽話地走出了陣外,這次她看得真切,舟悠并未再跟進來。 最后的決戰就要來了。 她對陣外的舟悠再次囑咐道:“你別進來,不用擔心我?!?/br> 話音未落,雷聲便至。 她舉劍而起,然而劍風還未起,僅一瞬的功夫,漫天的雷光竟逐一發出了金色的光澤,這些金色的光澤漸漸凝聚成一團,驀地向著她的方向匯聚而來。 昭昭心頭一驚,忙舉劍轉變方向去擋,然而那金光卻宛若流水般,并未生出任何要與她劍意相抗的想法,竟在下一瞬巧妙地避過她的劍意,一躍而上,頃刻間便將她吞沒進了這片滔天的光芒之中。 迎接昭昭的是漫無邊際的濃稠黑暗,她眼前一片漆黑,等再次恢復光亮,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卷入了一方秘境之中,準確的說,或許這不是秘境,而是,心魔境。 術語表她的心魔境,也難怪,在她之前的晉升之中,一路順暢,除了雷劫,幾乎從未有過心魔境,原來是需要經過心魔境,才能完成突破。 眼見這境中并無任何異象,可這破境的出口又在哪兒便不得而知了。就算她此刻精神力再強大,但在心魔境的不斷消耗之下,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突破的,這樣下去,她的神魂與意識都開始變得渙散起來,每每當她快要突破之時便會立馬回到原點,幾次下來,就連有了一半神格的昭昭也忍不住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真奇怪,難道這心魔境內就沒有一點通關提示不成?!彼哪钜粍?,顯然已經疲累至極,卻仍對著陣外也不知能否聽見她聲音的舟悠喊道:“我沒事,這心魔境只是對我的考驗罷了,反正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會有事,你放心好了,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她眼底微紅,雖然嘴上說著不會有事,但心里依舊產生了很多的動搖與懷疑。所謂心魔,一般是自己以往記憶中最害怕的事物罷了,那她的擔憂與懼怕之物又是什么? 或者又可以說,一切不能釋懷,難以忘卻之事,都會以某種方式在心魔境內反復上演,她害怕的是什么?或許說她難以忘記的又是什么呢? 一個模糊的念頭漸漸在她腦海中清晰了起來,她下意識一步上前,此境內雖無一物,但天道卻是無處不在的。 真神即為天生地養,那天道怎么說也能稱得上她一位長輩的。 她也是試探性地向空中喊了聲:“天道,你在嗎?我知道你會在的?!?/br>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然而虛空沉沉,卻無一聲應答。 但昭昭卻不甚在意,兀自對著空中繼續說出心中的猜想:“我想,我已經有了想法,我的心魔其實是她,對嗎?” “你說的她是她,但也不是?!碧摽罩羞€是有一道聲音回了她。 她知道,這一定便是天道。 昭昭微微抬了抬眼,正視前方道:“我說是她道不是說我畏懼她,其實是我對我自己的恐懼罷了?!?/br> 虛空中不再傳來應答,但她知道天道一定沒走。 她又自顧自說了一些話,顯然就是說給天道聽的。 “你想做的事我知道,但你錯了,你不該把這世間分為三六九等,既是保持初心,現在便不像現在這般,那你先前就不必在這世間設立人界、妖界、仙界的帝王之職,然后再設立一位真神分衡制約于他們,以前的你,心是對等的,但現在,不是了,所以你需要一個人來改變你,所以我出現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