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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天的冷戰便是中途而廢了。 她雖然怨舟悠從不帶她經歷這些,要知道下界有邪神的余黨勢力,上清界的仙人們似乎也對他們的看法不一、態度不明。腹背受敵,處處都是危險。 可是早在前幾日,她便突然能想明白了一件事。 借用小天帝的身份,又或許可以直接說,給她借用小天帝的身份,將她帶到上清界,卻放在二重天內一個不甚很起眼的學府內,可能就是要保護她呢?她也越來越察覺到了他的用意,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若是直接在九重天,她的習性和小天帝相差甚遠,可能不出半日便會被人識破。在這二重天內,這樣的日子,其實是一種享受,上著極輕松的課,出門就能吃飯。 這一切的一切,怎么看都是舟悠為她安排的一條清閑享樂的事業線,就好比有編制的、進了體制內的,這就是為什么偏偏選在這里的原因。 而他所面對的,或是無意間展現的被她看見的,去殺人也好,去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也罷,這一切的背后就是一場真正的腥風血雨,而她不過是在他為自己安排下的腥風血雨里的歲月靜好罷了。 這也是一開始她和他冷戰的根本原因,雖然她是一個不喜歡和外界有過多接觸的社恐,但是她要的歲月靜好是和他并肩齊驅的,放火也好,殺人也罷。 舟悠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歡,所以她只要這一次次接觸便淪陷了。 這樣一來,冷戰至此宣告結束,眼見著心軟下來的寶,舟悠這便不要臉的湊了上前,哄著寶又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醒來,舟悠又消失不見了,唯留下一張傳聲符,只是這次,他竟然事先交待好了這次出行的主要地點和意圖。 當天深夜,昭昭像往常一樣,先是進入銅錢內尋覓各處秘境,搜刮來的寶物靈石之類的便存放在空間內,當然只要她所過之處,仍秉持著小部分的善心,先不論后人能不能找到這些秘境,就是找到了也不能白跑一趟,所以每一處她都留了部分的寶物,并不是取之盡竭的。在秘境內的時間流速很慢,等她造訪了兩個秘境再出來的時候不過才月上中天,昭昭洗漱完畢,剛摸到床榻上,身后便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 寂靜的夜晚,破門聲尤清晰入耳,帶著微微寒意的呼吸盡了。 這道有點冰冷的氣息短暫地停留在了她的后腦勺與脖頸之間的交接處,像是一道冷氣輕輕點灑在她的后背之中,寒意油然而生,她不禁打了個哆嗦,瑟瑟縮縮地轉頭朝著身后看了過去。 和那雙蛇瞳一般陰冷的視線對上,是舟悠。 見到她,那雙眼睛漸漸有了溫度,神色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柔緩下來,早前的留言里他說這次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對他們來說,都不算陌生的地方,響水鎮。 與以往不同的事,舟悠這次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更重。 昭昭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他輕輕點了點頭,似是什么無可厚非,不甚在意的事,這一態度又引得昭昭眉頭更深。這世間能傷害妖神的,莫非是邪神? 忽然,舟悠那雙更加冰冷的手輕輕點在了她的掌心,順從地將其圈起,有意地將她的不安化解:“別擔心,不是邪神,倒也不是什么棘手額事情?!?/br> 他摸著那雙手和她對視良久,又低下頭輕輕點了點她的唇,在屋內慘白昏暗的月光下,他的臉是不健康的瑩白色,唇更是不復往日間的鮮艷血色,顏色淡淡泛著白光,但他的語氣和姿態又與往常般,似是沒有什么不同。 關于響水鎮發生的事,他只做了簡單的交代。大致上就是現在的響水鎮,靈氣充沛,漸漸地,便有人、妖等修士紛紛慕名而來,這響水鎮便也有了幾個大大小小的門派,而響水鎮的那座祠堂,更是重新修繕使用,如今的響水鎮,早就不如往日那般了。 她也有過疑問,畢竟傳說里,邪神就是鎮壓封印于響水鎮的祠堂之下的,那響水鎮怎么可能是現在這般的風水寶地? 還是說,邪神的封印之地,其實根本不在響水鎮上? 對于他自己的事,舟悠卻沒有交待,只知道他回來的半個月間,沒有再出過一次門,除了整日里無所事事地監督她上課外,他的一切行徑都更像是在療養。 這一日,舟悠的心情甚好,昭昭終于忍不住問道:“響水鎮那邊真的沒有問題嗎?要不要我和你去一趟?” 舟悠只是笑道:“過段時間還是要去一趟的,不過,是帶你一起去,到時候那邊會非常熱鬧?!?/br> 昭昭仍不放心:“那邪神的事,早些時間不是聽說他的封印有所松動,那大家為什么還聚集在響水鎮?” 舟悠似笑非笑:“邪神的事,讓他再享受一會吧?!?/br> 又是這句意味不明的話,至于一個被封印了千年的龍,又有什么好享受的,她不明白。 “對了?!彼鋈煌O?,從懷中掏出一個封面有些殘損的書籍,遞到她手中道:“這是在祠堂內找到的?!?/br> 她接過手中,翻開第一頁,這似乎是一本相當于現代的,日記本?難道是某位大能的自傳? 她帶著好奇,繼續翻了下去,修真界的書籍不似現代一般晦澀難懂,往往能配有影像,更能方便理解,而這本筆記的第二頁便是一張影像,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似乎正在嬰兒耳邊低語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