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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擅闖他人神府極為危險,這話她也不是沒有聽過,但眼前所見之景倒是令她大為震驚。 舟悠的神府之內并未有任何攻擊她的敵意,她便也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現在這般坦然。 每個人的神府都代表了這個人深層的意識所化身的另一番景象,所以每個人的神府又都是不一樣的。 譬如她,她曾見過的自己的神府,就宛如后山那塊凈土,凈土之上有一座很大很高的宮殿,但這宮殿皆是由糖和巧克力制作而成的。說是修真界的查理的巧克力工廠也不為過。 況且這個世界并沒有巧克力,若是被別人發現了也不好解釋,神府又是極隱私之處,所以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但在舟悠神府的空間之內,滿目望去皆是死一般的黑寂,四下里一片荒蕪寡淡,山川河流,山是一座苦山,看不出一點生機。 河流內流的也不是水,而是鮮活的血液,一陣陣氣血上涌,血腥味也更加濃重,她只感覺到無邊的壓抑與森然蕭條。 也就是說,要讓這里恢復生機,才能救下舟悠一命,神府內的生機便是他的一線生機。 可問題是,她既發現了原因,卻不知如何應對改變?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周圍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 舟悠的神府深處,迷霧漸漸消散,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廣袤無際的深山老林。 四處靜的可怕,只能聽見陰風吹動樹葉留下來的“漱漱”回聲。 叢林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很奇怪的哭聲...... 神府內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連綿不絕,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停。一片死寂中,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似是一個微微佝僂著的背影,而此刻他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詞著,一臉驚恐不安地向深處繼續走去。 驀地,那黑影突然停了下來,扭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去。 雨仍在噼里啪啦地下著,而那黑影就站在雨中,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 她不再觀望猶豫,向前走了上去。 是舟悠。 只是...... 他的神色與形態,與現在的舟悠都不太相同。 與其說是舟悠不如說是— 她突然抬了頭,焦灼不安地試探性喊了聲:“師父?” 那頭的男子雙手已結了印,卻并未立即撤去,定睛一看,這誤闖神府的人竟是她。 “昭昭?” 他一身銀衣黑發,容貌迤邐,確確實實是師父平日的裝扮??上乱凰?,黑發便轉瞬間變為銀發,絕美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眉宇間屬于妖神的印記浮現,燦若蓮花。 可身上的氣息,并不屬于舟悠。 她脫口而出道:“你是熹竽?” 上一任妖□□號她是有所耳聞,在她斷斷續續不明確的記憶里,她對熹竽的記憶卻是模糊的。 而舟悠,準確一點來說,是熹竽神魂的轉世。 他們是一個人,也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那邊的少年又出聲喚了她道:“昭昭?” 神府之內,紫光乍現,少年的身影已至她身前。 而她口中的昭昭,是神女昭昭,她可以是神女的轉世,但仍舊不是神女了。 她喜歡舟悠,但是對于熹竽,明明是同一人,但是每每靠近于他,總感覺自己便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般無二。 銀色飄帶紗緞迤邐曳地,少年揚著溫柔的笑意俯著身子,神色間喜悅清晰可見。 如果說熹竽和舟悠最大的不同,便是面前這個少年的燦爛與陽光般的溫暖,是舟悠成長環境中所缺失的。 熹竽唇角微微揚起,如秋意里漫開的銀杏,溫暖綿延。 他說:“昭昭,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我很想你,我想你也是?!?/br> 他滿含期待地凝望過來,昭昭卻無來由地一陣心虛。 “怎么才能救你,舟...熹竽,我的意思是,你為何一直藏在自己的神府之內?” 熹竽還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鳳眸中笑意更媚:“昭昭,我和舟悠本來就是一個人,你可能會有點不習慣。隨著我的記憶覺醒,我會更像熹竽,但我一樣愛你寶?!?/br> 其實她早就有感覺,在她復生蘇醒后的這些天里,她所認識的少年總是藏著心事,有時候又像變了個人一般,壓根就是這件事。 “我回來了?!彼麖澠瓞摑櫟淖旖?,溫柔美好。 他舉起手中那塊和她一模一樣的黑色玄玉:“修補神府內的神識,需要你我二人合力?!?/br> 熹竽精致的臉上微微泛起了兩抹可疑的紅暈,昭昭獨獨沒想到這是害羞。 她順著少年的話,同樣拿出自己的那塊玄玉,捏在手中,同他一般舉起。 兩塊玄玉像是有靈性一般,異性相吸間竟合成了一塊完整的玄玉。 頃刻間,舟悠神府內的熹竽,包括她的真實形態都不見了,她似是一抹游魂般,蕩在了一朵綿軟的云朵之中,飄飄蕩蕩,輾轉間便來到了一處溫暖的泉眼之前。 她雖沒有任何形態,但周身的感覺還是存在的。 剛觸及那抹泉眼的一瞬間,便感覺神魂一顫,像是有電流經過一般,卻不難受,余韻綿長,酥酥麻麻的,余顫過后,身心俱舒適起來。 可惜這泉眼里的水,不夠溫熱,少了三分舒適。也少了一絲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