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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應該很快,jiejie就知道我叫什么了。下次見面再陪jiejie啦?!?/br> 話音未落,少女的身形便消失在了一團白霧之中,待霧散去,哪里還有什么少女的身影。 小騙子。 她重新回到他們所駐扎的那片林子里,沐家姐弟倆還在熟睡,倒是舟悠好像真的梳洗了一番,現在整個人神清氣爽地坐回了原處。 見她回來,眼皮子輕輕一抬,似是給她打了個招呼,又很快閉上了。 什么奇怪的人?是凈身咒不管用了?還是就要泡一泡冬天河里的水才能洗凈一身臟污? 梨昭撇過頭去,不再分他一個眼神,想要默默從他身邊走過去。卻在經過時,衣袖被猛地一拉,直接撞上少年的胸膛。 她對上他的眼睛,清清冷冷的,好像四大皆空一般的雙眸,可能是在河里泡過之后,他身上的人味更少了。 “干嘛?”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似是不可置信般,蒼白的臉色多了一抹紅潤,他立馬答道:“不干?!?/br> 然后像是碰了什么洪水猛獸一般,猛地推開了她的身子。 那股子躁意又來了!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不是催情香的功勞,完全是那個奇怪的夢,夢中的人最后一刻,他看見了她的臉,以及她胸口的一顆痣。 這顆痣...... 和趙離身上的位置一模一樣…… 他的心怦怦直跳。 梨昭再次甩臉走開了,月光下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一張臉羞的滿面通紅,也正因為這抹紅,這張清冷俊秀的臉才生了幾絲凡塵煙火氣息。 一輪金日劃過精致的角樓,高墻之下是一片明媚而又不失樸素的金光,殿內檀香冉冉升起,煙霧繚繞,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圣上便坐在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之上,和殿下的眾人遙遙相望。 玄真觀三人和梨昭于左側,右側是一垂垂老者,正是洛家的大長老,洛譯靈。 洛譯滿頭華發僅用一根素釵繞起,雖說是一頭白發顯得垂垂老矣,但是細觀他臉部和手上的皮膚,依舊是找不出一絲細紋,但看他光滑的肌膚,說是一個壯年小伙也不成問題。 梨昭不由暗自感嘆,這洛家的長老雖未飛升,但能活一千多年,那這洛家一定有他們自己的本事。 圣上痛失一子,但皇后近日有孕,圣上又不免顧及到皇后的年齡問題,洛老前來拜訪,免不得要為皇后卜上一卦。 而此時,皇城內飄起了微微細雨,細密如銀毫般的雨絲如輕紗般籠罩了這一方偌大的皇宮,一位撐著油紙傘的少女也向著皇城處逼近,雨聲敲打在她的油紙傘上,清越猶如仕女輕擊編鐘。 皇后僅幾日不見,青絲里便生出了不少白發,眼角的皮膚都松弛暗淡了些,好在世子妃一直陪在她身側,盡心照料。 卜完卦,洛譯靈微微緊蹙的眉頭沒有瞞過沐家三人,但對圣上報喜不報憂的道理沒有人會不懂。 送別圣上皇后,一行人出了宮殿。 “洛前輩?!?/br> 梨昭上前淺淺施了個禮,“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洛前輩是否可以幫忙?” 洛譯靈的語氣平靜無波道:“是為了皇城封印一事?” 梨昭一怔,隨即點頭道:“洛前輩,南薇受困于皇宮多日,封印之久對她的靈體傷害也越大。她死后雖為怨氣纏身,但洛老前輩封印她之日便已在陣中設下凈化陣法,不然已洛老前輩的功力,南薇怕是早在封印內魂飛魄散了吧?!?/br> 她確實有些疑惑,如果洛家單純覺得南薇作惡多端,為何又要費力地設下如此陣法。雖對外謊稱無法徹底消滅惡鬼,但是恐怕這也是騙騙普通人而已。 梨昭語氣稍微急促了些:“如果仍有問題,洛前輩需要我用什么東西作為這次解除封印的交換......” 洛譯靈勾起嘴角,沉默了半晌,突然嘲諷地笑道:“憑你算什么?你是哪家小兒來和洛家做生意?設下封印之日,她便是濫殺無辜的惡鬼,我洛家絕不可能解開封??!” 梨昭蹙起眉頭:“惡鬼?這皇城里哪個人的手上不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他們哪個不比惡鬼更兇殘嗜血?” “你說王世子一事和你們有關嗎?” 他露出詭異一笑,神色不明。 梨昭不語,順著他的話自顧自說了下去:“南薇的惡果終究要還,但她不該受困于這個讓她失去一切的皇宮里,而且京城乃是龍脈最盛之地,如果出了什么事,洛前輩也不好和其他兩家交代吧?!?/br> “對了?!彼q豫道:“南薇一事,如果洛前輩肯解除封印,我會將她的尸首送去蒼嶺派安葬教化,總比在這皇宮以怨壓怨強吧?” 她私心里雖然想帶著南薇看看這世間的美好,以此來感化她心里的怨氣,直到能重新投胎為人的一天。 她也將此事在信里和大師兄說了,大師兄的意思是直接送到太微峰來,仙家之地,日夜感悟靈氣,怨氣凈化的自然要快上許多。 她也默認了。 但是現在洛家這邊絲毫不肯松手,她也沒法解開洛家人的封印。 而這封印解除之法也十分簡單,只需洛家人的一滴鮮血即可。 總不會真的要她闖去洛家,綁上一人來解印吧…… 她晃了晃腦袋,再次真誠道:“洛老前輩,今日叨擾實屬無奈之舉,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如果洛老在出京之前有動搖之意,都可來城外的墳地找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