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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在半空中交錯成一片細密的光網,少年不假思索,又向空中甩出上百張符咒,這些細密的光網驟然般炸裂,猶如煙花盛開,燒紅了半邊天,也將這一方天地照的驟然光亮起來。 “趁現在!”他猛然高聲喊道。 船艙里的沐家姐弟接收到他的消息,忙御劍而起,帶著船家一路飛離這片江域。 此刻光芒正盛,江里的邪祟們確實不敢再造次,但是他身上所剩無幾的光明符在剛剛已經全部用完了。 等到沐家姐弟和船家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這塊天地又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就那一瞬間,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江面翻涌,一道閃電迅速劈過,恍惚間他們看見江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站了起來。 梨昭看清了。 江面上站著無數個慘白的巨人觀一樣的“人”,他們正在往船上爬。 “真惡心!”梨昭看著一個個被泡發的尸體,正在拼命往他們的身邊靠近,帶著一股濕冷難聞的腥臭氣,幾度令人作嘔。 舟悠的表情也不樂觀,只是對方的數量太多了,不好對付。 他一手持符,一手執劍,逼退了身邊一波波靠近的水鬼,但是剛打散一波就會立馬有新一輪的水鬼前仆后繼上來。 梨昭召出了星熠劍,但是因為船身劇烈的晃動,污水已經蔓延至她的小腿上方,她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她眼見著舟悠那邊涌上了越來越多的水鬼,不能再猶豫了。她將周身靈力徹底包裹起劍身,又用符意化劍,劍身立刻燃燒起燎原的灰色,滔天的劍意立馬將四面的水鬼全部斬斷,再燃燒成一片齏粉。 但是它們的數量還是太多,再加上她在水里就好像靈力被束縛了一般,更可怕的是,她的星熠劍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紋。 暴雨還未停止,電閃雷鳴間依舊能見江面源源不斷涌上的水鬼。 半晌,梨昭慢慢站直身體,抹去唇角滲出的一絲血絲,她的身體似乎不太樂觀了。 但她手中的劍卻握得更緊了些。 她趕忙往嘴里塞了一個療傷的丹藥,又扔了幾顆給舟悠。 剛剛一直在擊退水鬼,并未仔細看他出招,只是這么不經意一看,她心里已有了答案。 舟悠就是熹竽。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和老變態一般無二,雖然他的符意更盛,但也可能是因為他這一世生于玄真觀有關。他的劍意就是完完整整的熹竽復刻! 至于這一世為何會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這個世界的謎團似乎也越來越大了。 但現在不允許她多想,因為下一波水鬼又來了! 根本殺不完! 白衣少年身形瘦弱,此刻卻陰郁至極,一臉森然地斬殺水鬼于劍下,劍意竟與他完全融合起來,鋒利而又嗜血。他的劍如游龍,他的符勝鴻光,酣暢淋漓又夾雜著某種肆虐,所到之處都會激起一層熱焰,將這些水鬼燃燒殆盡。 然而這一波一波的水鬼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看到頭不說,它們的心智似乎也在變化。 越到后面的水鬼,似乎越像人!它們不僅知道如何進攻能達到自身最大化的優勢,更學會了偷襲。 饒是舟悠再厲害,也防不了背后的那一擊。 “小心!”梨昭高聲提醒他,但他已經來不及了。 她飛身一躍,星熠劍自上而下,翩若流水驚鴻般,一劍將他身后的水鬼全部斬斷。 但也因為如此,她周身的靈力全部亂了,她的嘴角又滲出了一抹猩紅,斑斑點點滴入水中。 梨昭半跪在地上,單手以劍撐地,捂住胸口,嘔出一口鮮血來,不一會兒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又嘔出幾口來,像是要把肺給嘔出來。 她太累了,這個虛弱的身體,好像有點撐不住了。 但她明明好不容易才重新見到他。 奇怪的是,就在她越來越多的血流入水中之時,這片江忽然就安靜了。 所有的水鬼仿佛在一瞬間蒸發了一般,連天上的雨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四周一下子便安靜了。 只是隱隱黑夜中,仍帶著一股濕冷的氣息。 船上的水也在一點點消散,好像一切就真的結束了,天邊隱隱泛白,天亮了啊。 舟悠滿身是血,一身白衣滲出星星點點的血跡,斑駁交錯,臉上卻仍掛著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好在她一身黑衣,盡管血流的再多,也不會看出來半分。 梨昭喘氣都有些艱難了,不然她一定會現在就問他,你認識熹竽嗎? 船身還有些微晃,剛才投入戰斗之時,全然忘記了對水的恐懼,現在看見恢復平靜的江面,仍覺得有些后怕。 她閉著眼,緊緊地抓住船邊的欄桿,靜靜地等待這一切趨于平靜。 “給你,這是我自己煉至的補血丸?!?/br> 梨昭從袖子里掏出一瓶丹丸,盡數扔給了舟悠,這也是她帶出來的最后一瓶。 因為添置了她的靈力,藥效要高于其他同款的丹丸十倍之上。 舟悠有點生氣,準確的說是生氣極了,他不愿接受。 梨昭:? “你是在生氣嗎?”她隱隱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男人心海底針,明明她也沒做什么,又擺出一副要她去哄的小媳婦樣,真夠娘們唧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