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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具具血人,身形不一,最小的似乎只有嬰兒般大小。但他們的死相都極慘,有的被斬斷了四肢,有的被開膛剖腹,有的被挖掉了眼珠子,有的則被砍掉了頭顱。唯有一個土坑內,有一對血人,大的被開膛剖腹,小的只有兩個拳頭一般大小,似乎是孕婦和未成形的胎兒...... 更詭異的是,這些尸體竟沒有一具腐爛,雖然他們被制作成了血人,但是泛著猩紅的一塊塊血rou與殘肢,竟然未見半點潰爛,又好像這些人是剛死去沒多久。 他們的身份是什么?為什么會被做成如此的邪物? 有人猜測是洛家人。 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遭到了云淺黛的斥責。 “大逆不道!洛家現存這一脈至今與我祖上交好,洛家全族的墳墓也在洛家山上,怎么會出現在此地?還受此侮辱!” 那人沒了聲音,但是這千具尸體的身份實在又令人匪夷所思,這怕是被滅了一整個族吧?又有誰和這一族人有如此大的血海深仇? 眾人沉默了許久,直到一陣襲來的寒意從腳底板一股股向上涌起,梨昭立馬感覺到了哪里不對勁。 這洞xue竟然是移動的! 她張了張口,剛要嘶吼出聲,腳下的土壤突然松動起來,在眾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她突然看見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女尸。 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隊伍的后方,也不知道跟了他們多久。 這是洞內唯一一具沒有被制成血人的尸體,但同時她全身的皮膚也潰爛的不成樣子,尤其是她的半個腦袋幾乎全被削去,白色的腦漿垂掛在她剩下的半張臉上,乳白的蛆蟲被喂的皮白rou厚,在她的眼眶里爬來爬去。 此刻她正舉著一根殘肢“咯吱咯吱”地咀嚼出聲。 她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好像在說,下一個就要輪到你們了。 一時間尖叫聲四起,眾人揮劍施法畫符,發現一切修為在這洞內都失去了作用,千鈞一發間,有人拉開了洞門,可又因為四下逃竄時帶動了腳下松動的土壤,有好多人還沒跑到洞口在掉入了土壤之下的無盡深淵,連回聲都沒有聽見。 隨著一處的塌陷,很快,塌陷之處不斷蔓延開來,很快就要到她腳下了。 云淺黛已經跑到了洞門,但是在最后一秒,洞門被關上了。 梨昭穩定住身子,撐著一側墻壁間的石縫,神奇的是,塌陷最終在她腳下兩公分的距離停下了。 她蹲下身子,試探地望向這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她心里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下面就是千年前消失的鎮壓龍神的那片湖? 沒逃出去的人也沒有松掉一口氣,因為那個詭異的女尸還在這里,她手上的那塊殘肢已經快要被她啃食干凈了。 梨昭能看見她咀嚼的牙縫間塞滿了一粒粒的血rou模糊的rou沫,她心里一陣作嘔。 可她總覺得,她的半張臉似乎在哪里見過。 然而現在等待他們的只有兩個選擇,石門處有女尸,要么干掉她,要么從這個坑里跳下去。 但是時間過去這么久了,剛剛那批意外掉下去的人到現在還沒有上來...... “啊—”云淺黛突然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那女尸已經吃完了手里的最后一根殘肢,雖然看不見她的眼睛,但他們能感覺到,她此刻正陰森而晦暗地盯著他們。 梨昭雙眸沉沉,她做了一件令眾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朝著那女尸走了過去。 她想過那女尸可能會出手傷她,但她就是覺得她這張可怖的臉上竟然感到了一絲熟悉的親切。 她緩緩走到她身前,蹲下與之平視。 然后她伸出手,彈掉了她眼眶里爬出來一個蛆蟲。 那女尸臉上閃過一秒鐘的愣怔。 看到這一幕的云淺黛立即趴在地上嘔了起來。 隨后那女尸竟然附在她耳邊,似乎說了什么。 梨昭沉默不語,她盯著那處石門發起了呆,而那女尸的臉上又恢復了那抹詭異的微笑,但是她突然發現,她一側的眼中竟慢慢地流了一行血淚。 她轉過頭對眾人說:“她說這深坑之下其實是一個大湖泊,湖內有一個石拱門,只要跳下去,游過石拱門,自然就能回到地面了?!?/br> “這怎么可能?我們本來就在地面了,再跳下去?還能回去嗎?”有人疑惑道。 “試一試就知道了?!彼驹谠?,并沒有因那女尸的話立刻動身。 洞內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間能看見對方眼里的驚恐之色。 而身著黑衣,其貌不揚的普通少女,洞內穿梭而過的陰風陣陣帶起了她黑色衣袍變得烏金花紋,也吹拂起了她烏黑的發稍。 他們聽見她說:“反正我是不會下去的?!?/br> 這里只剩下五個人。 她、舟悠、云淺黛,還有兩個未曾見過的其他門派的弟子,不過好在,沐jiejie已經出去了。 這水,她是一輩子都不會跳的。 “因為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但是下水能回去的事一定也是真的,現在想回去的人立馬就可以跳了?!?/br> “你怎么能確定就是真的?”云淺黛蜷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出聲,嗓音還帶了些輕微的顫抖。 師父出門給的所有的法寶靈丹都不管用了,她心有不甘,如果就死在這里,梨昭那個小賤人一定會開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