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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具行尸走rou般,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cao縱雙腿走回小屋內。 顧清瀾在屋內,她的阿兄慘死獄中,他作為書院尚書不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 傅映葶幾乎整個人都在哆嗦,同時又覺得羞愧,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看清過一死他的內心。 在他心里死去的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作弊的學子而已。 三日后,他就要贏取屬于他的公主了,他怎么可能有時間,有精力。 人人都說春榴公主善良、美麗,擁有天人之姿,就是仙女下凡,是整個大慶國的福音。 所以,人人都厭惡她。 “我想問你,我阿兄......是因為你嗎?” 她連問出這句話都是卑微的。 “是?!?/br> 為什么他總能做到這么冷漠,聲音是,就連那夜的唇也是冷漠的。 怎么都捂不熱。 “為何?阿兄絕對不會作弊,為什么要害他?”她不自覺提高了嗓音,可又擔心他覺得她是在質問他,最后一句的音調又不自主降了下去。 “那是太尉之子?!彼蝗缂韧睦淠?,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對她的厭惡,“朝堂之上,四大家族制衡鼎立已久,憑他一介清貧學子,憑什么立穩腳跟?” 她聽不懂他口中的朝堂政治,但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那張蒼白的臉上早已淚痕交錯,她只顫抖著聲音問他:“是不是因為討厭我,所以...你連幫他一把都不愿?” 所以就能看著阿兄受盡屈辱,含冤蒙死。 他沒有反駁,眉眼之間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可傅映葶偏偏裝作沒看見,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勇氣是誰給的,就這最后一次,她想大膽一些。 “你是不是很厭惡我?”她又問,一雙眼哭的模糊到睜不開眼。 “是,厭惡至極?!彼?。 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好?!?/br> 顧清瀾閉上了眼。 傅映葶輕輕捂著小腹,最近小腹內總有些似有若無的異痛。 但是顧清瀾從始至終也沒有分給過她一個眼神。 她曾見他聽聞他那位皇宮中的心上人騎馬扭傷了腳,連夜趕至皇宮門口,只為送一瓶藥酒,連面都沒見上,也心甘情愿。 原以為,她也是這么對他的,他一定會慢慢看見她。 但喜歡是兩個人的,喜歡是最沒用的東西,多喜歡都沒用,相愛才是。 她不知道身上哪里流血了,一路走一路滴著,浸紅了砂石小道的青石板,可是根本沒有人在意她,她越走越遠,沒人知道她去哪里,漸漸的她消失在了夜色中。 顧清瀾緩緩睜開了眼,過了許久,眸中閃過一絲迷惘,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他不是沒有看見地上的血跡,但是一想到她那骯臟的內心不知又藏了什么心思,心里就一陣反胃,回想起那天在床上醒來,看見身邊的女人,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厭惡,就更加對這個女人的心機感到反胃。 可是一想到她剛剛那張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他決定再緩緩再去找她,看她究竟要耍什么把戲。 等了半晌,他估摸著時間,終于要起身尋她,府里守門的小廝已經來到了他門前。 “公子,宮里那邊出事了,公主不知得了什么頑疾,人眼見著就要不行了,連太醫都沒有什么辦法,現在就想您去瞧一瞧?!?/br> 他眉頭一皺,沒有多想,立馬就起身了。 梨昭的意識越來越淺了,她常常清醒過來,有一瞬間的迷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扮演傅映葶,亦或是她就是傅映葶本人。 她的心里滿滿的是對心愛之人的失望,她能深切感受到那種愛而不得的無措感。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她拖著渾身是血的身體,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秒,來到了紀希的宅門前,便沒有了知覺。 傅映葶輾轉蘇醒過來,床前有一個丫頭,見著人醒了,轉身去通報了紀希。 她幽幽轉醒,身體格外的沉重與疲累,只是腹中那股疼痛卻消失了。 紀希一身白衣踏門而入。 “謝謝你?!备涤齿懵曇羧崛崛跞醯?,她不想欠下紀希什么人情。 “如果以后,我能幫上忙的......” 話沒說完就被紀希打斷,他說:“你能幫什么忙?” “抱歉?!彼拖骂^說。 可紀希卻一臉惡趣味的笑了出聲,他說:“沒想到啊,你還為了那樣的男人有了孩子?” “什么孩子?” “你不知道嗎?不過孩子也沒了,你倒在我門前,一地的血,你竟然不知道?!?/br> 傅映葶麻木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一張一合的嘴巴,在那句孩子沒了之后,她大腦“嗡”地一聲,原來她曾有過一個孩子,是他們的孩子。 一滴淚無聲滑落,她終于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她自小容貌就比旁人姣好上幾分,身上總是若有似無地縈著幾分異香。 尤其是降生那日,整個柳樹村上方金光大開,飛鳥走獸,百花齊放,漸漸的她聽見了傳聞,那一天恰好也是皇宮里的公主誕生了,是真正的天上下來的仙子。 但對一個鄉村女來說,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阿爹阿娘生怕沖撞了宮里的小公主,觸了圣上的忌諱,尋醫問藥十年,終于讓她身上的異香暫時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