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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前魏艾從不讓他身邊出現言笑這樣危險的人,她才有恃無恐。 如今將要面對真實的失去,才徹底悔悟。 因此,魏艾總有一部分精力陷在這種情感的撕扯中,不僅應付方晨,連應付自己也很吃力。 但他至少確定,拋開這些雜蕪,那么他是愛言笑的,很愿意跟她攜手一生。 “我并不是你”,魏艾有禮有節,但說完總覺得自己被冒犯。 一來他跟方晨友達以上的狀態被點破,二來章程從一見面就在質疑自己,確實有些來氣,所以他便挑釁似的反問起來:“但是……你是在警告我嗎?” “是”,章程回答。 魏艾笑了,只覺得章程可憐,他不過是言笑的前男友而已,早過去八百年了,哪有資格來找自己的茬。 于是,魏艾譏諷章程:“請問你是以什么立場來警告我?” 章程答不上來,雖然他的坐姿依然挺拔有力,可是魏艾看見,他的眼神一下子渙散下來,像被拔了牙的老虎。 他在乎的人,屬于魏艾。一想到這里,魏艾就覺得很解氣。 后來章程說:“就當……一個哥哥的立場吧”。 魏艾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眉,然后坐好,身體前傾,望著章程的眼睛,一字一頓:“可是,也是你拋棄了她”。 說完彎了嘴角,禮貌性地假笑,然后立刻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魏艾走后,章程坐在那里,如一尊石雕,一動不動。很久之后,他端起面前已經冷了的咖啡,一飲而盡,又苦又澀。 魏艾開車到小區門口,滿腦子都是言笑,于是踩了油門,掉頭去言笑家。 他沒給言笑打電話,他突然開始迷信,相信時機,他深深覺得自己和言笑能在一起,是老天給予的緣分。 因為一切都剛剛好,他們就這么遇上了,早一天晚一秒都不行的那種。 所以他不要打電話,他要的是恰好出現,恰好你也在這里,這樣才能證明,他們是天注定的一對。 魏艾進電梯上樓,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不停跳動,他的心也跟著一陣緊似一陣,這樣緊張的心情,很久都不曾出現過了。 電梯“?!钡匾宦?,到了。 他條件反射似的也微抬了頭,走出去,按門鈴。 已經響了好幾回了,并沒有人來開門,魏艾期待的心情慢慢落空,失落感越來越強。 終于,他失望極了,站在門口,一臉不可置信地失落中。 就在他終于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他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言笑的臉從逐漸打開的門縫里探出來,正對著他溫柔的笑。一手還扶著包著濕發的頭。 魏艾又重新激動起來,渾身所有的沖動全都聚集到腦海,一大步跨進門,狠狠抱住了言笑。 言笑鬢邊有碎發正在滴水,滴到了魏艾手腕上,魏艾渾然不覺,呼吸起伏很大,完全沉醉在言笑的氣息里,只恨不能嵌進身體里,合二為一,兩人再也不分彼此。 言笑不知道他為何這樣,但這種親密的、占有似的擁抱,對男女朋友來說,都是一種幸福的姿勢。 她不問,只調整了一開始由于驚訝而僵直的身體,變得柔軟,一手仍然扶著頭發,一手撫著他的背,成全他激烈而又甜蜜的擁抱。 許久之后,魏艾才從慢慢從激動中平靜下來,略松開了言笑,才發現自己衣領和肩膀處,已經被她的頭發沁濕了。 言笑雖然疑惑,但一臉溫柔地望著他,剛洗完澡的言笑,在熱水和缺氧的共同作用下,臉色紅撲撲的,又干凈清爽。 魏艾對上她的眼神,只覺得太容易攝魂入魄,于是微微側了頭,慢慢湊近去親她的眼角、眼窩和眼睛,迫使言笑閉上了眼。 言笑的睫毛抖動,輕刷著他的唇,他彎了唇角,輕啄了她的臉頰,來到耳邊,柔聲道:“笑笑,我們結婚吧!” 從聽到章程警告自己說“不要拋下她”時,他就一陣陣心痛,為言笑。 有時候覺得她防備意識太強,后來才終于明了是因為曾經被拋棄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或許,言笑身上那種淡淡的疏離,正是來自這種隨時會被拋下的不安。所以在她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心中就激蕩著滿腔的柔軟,他希望自己能給言笑帶來多一點的寬慰,少一些傷懷。 言笑有時候看起來很矛盾,有時候覺得她是溫暖易碎的,可在一起時她總能讓人生出安心來,一種非常穩妥堅韌的幸福感。 他需要這樣的堅定,來穩固自己偶爾撥亂的心緒,尤其是最近,他想推自己一把,他不想再重復以往的故事和心境。 言笑卻笑著推開了他,“我去拿吹風機,我先把頭發吹干了再說,好不好?” 魏艾一時沒反應過來,只鈍鈍地點頭,回過神來時,言笑已經去衛生間了。她在爭取時間,讓兩個人再冷靜仔細的想一想。 這個求婚,仿佛早一天晚一天都沒太大區別,他和言笑,本就這樣好好相處著,談不上如膠似漆,也絕對不是即將分崩離析,更像水到渠成、錦上添花,不必要、不緊要,但有也無不可。 頭發吹的差不多,言笑關了吹風機,站在盥洗室鏡子前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走出來,本想看著魏艾,但沒做到,于是垂了眼,望著他胳膊處的沙發,試圖微笑著問:“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