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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或許隨便一些,只道了謝讓她隨意買就行。 言笑于是撐著傘又離開了。 買了一些面包和三明治,結賬的時候又買了些果汁,給魏艾帶了一杯熱咖啡,服務生把裝好的東西遞給她,滿滿一大袋。 打包好的熱咖啡,言笑用另一只手提著。 結果,出門的時候發現,沒有手撐傘了,于是退回店里,把咖啡放在桌臺上,把傘撐開后,再提咖啡出門。 糕點店門口人來人往,她并沒有十分注意。 撐開的傘漸漸抬起,她沒想到,章程就這么出現了。 在傘的另一邊。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恍惚間,神情仿佛有些許的心疼。 言笑卻愣住了,如不確定一般輕輕‘嗯?’了一下,但很快便回過神來。 腦袋一下如爆炸般出現幻鳴,心痛也排山倒海襲來。 從看到他眼睛的第一秒起,她就無法抑制地紅了眼眶,于是掩飾性的低頭偏頭,順便把傘檐降得低低的。 她曾經幻想過許多種他們重逢的樣子,沒有一種,是如今這樣,她覺得自己有些尷尬和狼狽。 但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他們有七年沒見過了。 七年,仿佛彈指一揮間。 可是,細數每一個難捱的夜晚,七年,漫長得像半生。 七年前,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言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見他,他是什么樣子的了。 她無法不慌亂。 她一向都知道,自己并不強韌,也并不穩重,尤其是在他面前,一切佯裝鎮定,都難以逃過他憐惜的眼神。 但她仍然竭力控制住了自己,控制住了那些從最深的心海里翻涌出來驚濤駭浪,她并非成熟了許多,只是克制了自己的一廂情愿。 他們只是這樣偶然的遇見了,早在七年前,他就已選擇不再愛她,棄她而去了。 心里的痛楚牽動大腦和身體,她無法再抬腳邁步,如定住了一般。 心里得刺痛感無法抑制,站在原地弓起了身子。如果沒有下雨,她想蹲下去,或許會更好受一些。 章程跟上來,眼里全是擔心,他舉高了自己手中的傘,伸過另一只手來扶言笑,被言笑用肢體語言拒絕了。 即便分開這么多年,即便她早已不是他所愛之人,她仍然不愿意被他看到這幅慌亂狼狽的模樣。 以前,她曾幻想過,章程不顧一切地跑來找她,告訴她那些讓她心碎的過往都是假的,或者告訴她他有許多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 那時的她,十分孱弱,倘若章程來了,她定會飛蛾撲火,無所謂計較不計較。 可是,他是章程,總是沉穩又堅強,最講原則,選定了,便不會回頭。 她心里清楚,他不會再來。 卻又總有一絲絲的期待,總覺得自己特別一些。 她在這樣的折磨中,日復一日。 直到往事不斷疊積,沉重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能自救,她雖不夠強大,但也不能總沉湎過往而無法自拔。 后來,她已經學會冷靜地告訴自己,往事已經如煙。 無論如何,她被慘烈地拋棄過。 此刻,自己不能再沒任何自尊,在面對他的時候忘卻所有的痛楚,只了卻相思。 她做不到。 言笑終于直起腰來,調整好表情,在他伸手過來想要幫忙拎東西的時候,當個陌生人一樣避開他,然后走向不遠處的體育館。 魏艾正在找她。 雨點大起來,滴在傘面上,‘噔’、‘噔’、‘噔’地響。 這是夏末的雨了。 今天本來是一個輕松的周末假日,言笑穿著也很輕便,腳上的帆布鞋,在雨水里走著,鞋邊緣已經沁濕變臟了。 魏艾在走過來接言笑的路上。 他心里警鈴大震,言笑的身后,有人如影隨形。 言笑走的很快,一步快似一步,杯里的咖啡蕩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逃。 這條路本來不長,也就300多米,可言笑卻覺得十分漫長。 低著頭只焦急走路的時候,魏艾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喊:“言笑”。 言笑像猛然被什么拉回現實一樣,吃了一驚,應激似的抬頭,看見魏艾,終于安心地笑了,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魏艾終于來到言笑身邊,接過她手里拎著的一大包東西,然后拿起傘舉著,責備言笑:“怎么出門也不跟我講一聲?我快急死了?!?/br> 言笑面帶歉意解釋,“我看見你們在忙嘛,再說離得……” 言笑話還沒說完,魏艾突如其來地低了頭,吻了言笑的唇角,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只好愣在原地,魏艾的氣息離開她是,她心里大約明了。 于是情緒突然就低沉了下來,有些生氣,便默不作聲了。 魏艾語氣更加寵溺:“下次記得告訴我,我們一起買就是了,你不要一個人,我不放心?!?/br> 言笑也不點頭,神情嚴肅已經無所謂的樣子,一副你們隨意折騰,我已經累了不想參與的意思。 魏艾覺察到了她一絲的不悅,但此刻更牽動他的,是章程。 所以,他沒有立刻轉身帶言笑一起離開,反而站定開口,滿臉勝者的姿態,又帶著一絲戒備說:“你好,章先生”。 言笑表情很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