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付沉四爪悄無聲息落在一地瓦礫上,下一瞬借著慣性直接沖抽發起攻擊,灰狼撞得頭昏眼花,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被雪豹一爪子拍在頭上,傷痕險險劃過眼角,鮮血頓時迸濺開。 一次成功的突襲,付沉凝神避開丑的反擊,退至一邊,壓低的身子正好堵住了門?;依菓嵟叵?,雪豹不甘示弱,唇吻裂開露出尖銳虎牙,駭人嘶吼便從那野獸的嘴里翻滾出來。 丑腹背受敵,付沉越戰越勇,趁著三怪正面牽制住丑,實實在在給了他兩拳后,付沉眸光一凜,利爪直往脊骨襲去。丑汗毛倒豎,避開了致命點,卻仍被擊中脊骨,頓時痛苦地吼叫出來,劇痛霎時麻遍全身,丑轟然跪倒下去。 時機難得,三怪直接上前絞住丑的雙臂,將他牢牢按趴在地上,丑覺得自己一瞬間痛得失去了知覺。 付沉喘著粗氣從地上站起來,變回了人形。他走過去,冷冷俯視著快埋入廢墟中的灰狼。丑渾身是傷,除卻被三怪打斷的骨頭和內傷,渾身上下幾乎被抓成了漁網,綻開的猙獰傷口緩緩流淌出暗紅血液。 這頭獸人明顯同未那種半路出家的強化獸人不一樣,這是一個完整的,將自己卡在了人和獸分界的那個點上,逼近生物體能的邊界。這頭狼人以一己之力牽制住特控局近三分之一 的警力,甚至出動了三怪來進行抓捕,鬧得轟轟烈烈才抓住。 真是一個令人疲憊的夜晚。吉茜躥到陽臺上,沖地面發送抓捕成功的信號。丑被三怪牢牢按住,動彈不得,不斷又鮮血從大張的狼嘴里涌出。他此刻仿佛已完全被制服,靜靜伏倒在廢墟中。付沉冷眼瞧著,一根弦始終緊繃著。 三怪以不容反抗的力氣壓制住他,瞧了片刻,冷聲道:太危險,不如先卸了一只手。 一邊說著,手上一使勁,丑發出一聲慘叫,只聽咯嗒一聲脆響,丑的手腕關節被利落卸掉。他忽然化身狂暴的猛獸,竟掙脫開三怪的束縛,趁機鉗住付沉脖子往前撞去。只聽哐一聲巨響,丑以付沉為盾將陽臺撞開,二人混在大堆碎片里,從六樓直直往地面砸去! 付沉在半空中便化出獸爪,一個巧妙地轉身便將丑壓至下方,卡著他的脖子讓他直接著地,獰著臉笑道:我就猜到你不老實! 砰! 巨響的回音在樓宇間傳蕩,碎片不斷砸下來,眾人紛紛躲避。煙塵散去后,灰狼匍匐在地上,已摔得頭破血流,多出骨裂,雪豹四爪穩穩立在他背上,以他作了緩沖rou墊。 付沉一步步緩慢退開,刑天的狗子們蜂擁而上,將失去反抗能力的丑鎖上四肢,牢牢按在地上。付沉喘著粗氣,矗立著冷眼旁觀,三怪和吉茜敏捷的身影從六樓蕩到一樓,憑借貓科動物的優勢穩穩落在地上。 眼見三怪已到場,目標被擒已成定局,付沉身形有些搖晃,同三怪打了聲招呼便要離去。 三怪皺眉:上哪兒去? 我們組長剛把自己撞得不輕,我去看他。 三怪揮揮手示意放人,付沉被摔得還有些緩不過來,但比起自己身上這點小問題,他更在意某個沒有自愈能力還要逞強的蠢蛋。 貓咪同刑天借了輛車便駛離戰場,走得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吉茜瞧著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可愛。 明明幾分鐘前還是一副吃人的模樣。 耳朵里戴的耳麥忽然傳來嘈雜電流聲,有人將她強行拉進另外一個頻道,人聲摻雜在噪音中小心翼翼問道:媳婦兒,沒事吧? 吉茜笑了笑:沒有事,狼抓住了,雪豹跑了。 唔,那挺正常,付云剛才把自己撞傻了,他不著急才怪 美洲獅瞧瞧四下無人注意,都在忙著將丑逮捕歸局,于是干脆化回原形,趴上一輛停在僻處的警車車頂,小聲同徐偲打電話去。 . 沈玥將宿舍區找遍了也沒見到球球的影子,只得咽咽口水,頂著頭皮往那處嘈雜的地方走去。 特控局正在辦案,還是危險的案子,沈玥打算就過去看一眼,如果沒有發現球球就馬上走掉。 周遭警燈大閃,晃得人視線模糊。居民樓下里三層外三層,圍著黑壓壓一群人,清一色特控局工裝,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處理什么。沈玥匆匆瞟了一眼,沒瞅見自己的狗,正打算轉身離開時,卻見到外層一位干員手上牽了條鮮艷的繩子,正站在樹下和同事說話,再定睛一看,他牽著的那只狗正是球球! 沈玥激動地跑過去:球球! 丑已被套上束衣,半副面具鎖住了他的嘴,躺倒在地上,等著被車運回去。 灰狼意識模糊,耳朵動了動。 沈玥跑到樹下,不顧別人驚詫的目光將小狗擁住,瞬間帶上了哭腔:我找到你了,球球! 丑吃驚地揚起腦袋循聲望去,下一秒便被密切監視著他的警犬注意,頓時兩人上前將他重新按回地上:別動! 只是匆匆一眼,灰狼卻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曾經互相打鬧著,將地下室潮濕的床弄得亂糟糟。 曾經一起在雨里等公交,雨水浸濕她半邊身子,還努力將傘往他這邊靠。 曾經相伴著走過無數個漆黑夜晚無人的街道,好幾次一起嚇退了不懷好意的搶劫者。 曾經毫不猶豫撲過來護住他:這是我的狗,我養了,你們別打他! 曾經依偎在他身邊,手上握著掛斷的電話,將臉埋進他毛茸茸的頸窩里嚎啕大哭:我沒有mama了,是我不好,我沒出息,掙不到錢救mama 曾經坐在路邊狼吞虎咽地吃著盒飯,一邊挑出一塊紅腸給他:下午還得再去四家,我一定能行的!等我掙了錢,就給你買罐頭吃! 曾經無數次抱住驚醒的他:沒事了,jiejie在呢,別害怕好球球,沒有人會欺負你了。 也曾經無數次抱住他,仿佛抱著汪洋大海上唯一一截浮木,無聲地哭泣。 為明天是否還能吃上飯,為未來會變成什么模樣,為日漸消逝的mama。 他知道她所有的痛苦,所有艱辛。她說自己沒本事,只給了小狗一方遮風擋雨的屋檐,一處溫暖的床榻,和許多許多愛。 光愛有什么用呢,愛不能兌換成金錢吃飽飯,愛也不能變成舒適的別墅安居,愛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幻,最不切實際的東西了。 可他瘋狂渴求曾經落魄的日子里,得到的滿滿的愛,日后再也找不回的溫暖。 那是他作為一只小狗來到這世上,感受到的唯一的光。 丑忽然掙扎起來,比逃亡時還要瘋狂、還要不顧一切的掙扎,被禁錮的嗓子發出沙啞咆哮,尖銳凄厲,仿佛刀片剮過心房。 灰狼充滿血絲的雙眼圓瞪,幾乎要爆裂開,不管不顧地掙扎著企圖往那邊爬去:讓我過去!讓我看她一眼! 警犬頓時黑壓壓圍上來將他牢牢制服在地,無人敢懈怠。視線被層層疊疊的黑色遮擋,很快便失去了沈玥的身影。 丑幾乎要瘋掉,不管不顧地咆哮掙扎起來。 灰狼可怖的嚎叫撕心裂肺,剛尋回球球的沈玥被嚇了一跳,差點摔坐在地上。干員們迅速往那邊趕去,幫沈玥尋回球球的干員對她囑咐道:女士,您快離開吧,這里太危險了。 沈玥連聲道謝,抹抹眼睛,牽著球球快步離開,一邊憤憤拍了球球腦袋:壞狗!到處跑,萬一我找不回你了怎么辦? 球球一點沒有反省的心,吐著鮮紅的舌頭,小步跑跟上主人的腳步,尾巴搖成了花。 沈玥迅速逃離那方傳來狼嚎的戰場,嘈雜聲在身后漸漸遠去,她松了口氣,彎腰揉揉球球腦袋:以后不許亂跑了! 球球開心地應了一聲:汪! 沈玥噗一下笑出來:下次再跑,我就不要你了。 嗚 沈玥逃得太快,沒能聽到灰狼忽然爆發出的哀嚎。 凄厲沙啞,肝腸寸斷,呼喚聲混雜在野獸痛苦的咆哮里細不可聞,仿佛兩個頻道,被強行堆疊在一起,干員們只覺這是丑的魚死網破,最終抬上電槍。 壓制??!一定不要給他留下機會! 按住按住,別被他傷到! 快,直接上電! 強力電流瞬間麻痹全身,丑無力抽搐幾下,眼前漸漸昏暗起來。 周遭不斷有人跑來跑去,為了制服這頭怪獸,所有人都忙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沒人注意到最后那聲獸吼里包含了什么。 沈玥??! 電流不由分說將這頭怪物制服,丑的意識很快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沈玥 別丟下我求你 甲級目標丑被成功擒獲,浩浩蕩蕩押送回特控局。 任務大功告成,沈玥尋回了自己的狗,每個人都很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寶寶的收藏~昨天因為某些原因十分難得地肝了一個通宵,見到早晨五點的太陽,雖然腎燃燒得十分之疼但因為做的是很有意義的事情,所以不覺得有多辛苦。 生活不就是這樣嗎?找到了自己熱愛的事情,即便是身處泥濘,心亦是自在桃源~ 昨天收藏就已經到了40??!十分感謝各位?。?!現在快奔著50去了?。。?! 本來打算先放上40收的小劇場,后來越寫越多,就提前和50收的湊在一起吧~(很快就到了?。。。?/br> 非常感謝各位?。。?!元夜拜謝~?。。。?! 下面放上遲來的中秋番外~ 事情發生在許久之后的某天。 中秋過后,家里剩了好些月餅。 付云只愛冰皮豆沙,付沉只愛香辣牛rou月餅,但無論是親朋送來的,還是特控局派發的,清一色都是五仁。 付云保持中立態度,付沉是五仁月餅黑粉,作為一個rou月餅毒唯,他沒有辦法理解為什么人類要發明五仁這個口味。 有時候付云肚子餓了開一個嘗嘗,他會跟在旁邊,拿牙簽把里邊的rou松挑出來吃掉,然后剩下一大堆不受寵愛的果仁。 家里唯一受歡迎的那盒月餅是趙漢東送的,整整三層,最上面是精致的冰皮,最下面是軟糯的rou餡。這盒月餅很快被兩人視作今年中秋的象征,到了中秋晚上爬上樓頂,一邊賞月一邊吃月餅。 十五夜過得很快樂,十六仍是延續了十五的美好,但十七過后付沉就不想再動月餅了。 人類甜糯的玩意兒嘗個鮮還可以,撐不了三天。月餅盒十分之豪華,兩個人嘗了小半盒還是剩下一大堆,其中不乏新穎好吃的口味。付云略一思索,想起特控局里有位特愛吃月餅的老友,于是打了個電話過去。 石灰毫不嫌棄付云的撿漏提議,媧全組除了他一只其余全是rou食,發的臉盆大的月餅居然是牛rou餡,石灰的臉瞬間皺成溝壑。 付云正好要回安置區拿一些材料,于是道:那好,我現在就給你送過去吧。 躺在沙發上打盹的雪豹豎起一只耳朵。 付云從冰箱里取出冰皮月餅,貓咪已經趴坐在門邊,一臉抗拒。 你要把月餅拿去給灰犀牛? 嗯。付云拿了個小禮袋出來,試圖把月餅還原回好看的樣子,石灰特別喜歡吃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