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付沉正色起來。 目標來了。 . 午此時已經在羊角兵的護送下跑到了海灣處。 他從羊角兵胸口拔下對講機,氣喘吁吁對著里面吼道:未! 實驗室室情況不太好,有條子打進來了。未的聲音微喘,明顯帶著怒意。是那頭雪豹。 午的面色登時沉下來,他一邊解開游艇,一邊吩咐道:先打回去,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用卯生的貨。 知道了。未頓了頓,你先走,我幫你攔住他們,稍后趕到。 午嗯了一聲,氣喘吁吁鉆上船,發動了游艇,羊角兵則上了另一架游艇,將岸邊游艇都開走。 午坐在船內,這才感覺腹部劇痛,一摸腦門,抹出一掌血印子,給他氣得牙癢癢。 這伙人壞了他生意不說,還想搞垮他的產業,他必有復仇的一天! 那個黑衣服一腳踹過來的時候他反應慢了片刻,便傷成這樣,他自訓練出未這個完美杰作之后,還沒受過這等恥辱。 他一定要討回來! 午的游艇在海面飛馳,還沒駛出海灣,后方便傳來巨大馬達聲。午回頭一看,竟是那兩個干員不知從哪搞來的游艇,正飛速向他撲來! 速度十分之快,照此下去,追上午不過片刻時間。 忽然間,護送著午的羊角人一個調頭,加大馬力向著付云二人沖去,看架勢竟是要同歸于盡。 付云立刻托住吉茜跳下海,下一瞬間,兩架游艇猛烈碰撞,海面上發生劇烈爆炸! 海水減緩了爆炸的沖擊波,卻仍是威力不小,付云用身子護住吉茜,只覺得腹部仿佛挨了重重一拳,混亂間有什么東西插了進去。 付云沒顧上傷,咬牙將吉茜帶出水面。 吉茜慌神片刻后四掌劃起了水:付云組長,沒關系的,我會游泳。 付云松開手,吉茜果然能穩健地浮在水面上,看來貓和貓之間也是不能比。 不過片刻耽擱,午的游艇已經揚長而去,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付云看了片刻,對吉茜道:先上岸。 一人一獅朝著岸上游去。 . 地下基地內,倉庫里看守的獸人已經被驚動,黑壓壓如潮水般一齊涌入白色訓練場,又從白色訓練場蜂擁至實驗室內。 眼看周遭追捕的獸人越來越多,還需對付一個難纏的未,付沉咬咬牙,沖對講機里道:老杜,可以了! 老杜一聲令下,刑天的重機直接砸開西側地下通道的大門,看守獸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被制服。 重機在前方開路,刑天則以機甲為掩護自兩翼突進,句芒的大型運輸叉車隨即跟進。 地下倉庫的門被毫不留情砸開,周遭頓時火光大閃,趙漢東帶著突進小隊將守倉獸人毫不留情地擊倒,繳械投降則就地擒拿。 徐偲不敢耽擱:快點!各方隊迅速! 他吼著便一躍至重型起吊機上,同正在cao縱的獸人廝搏在一起,奮力將獸人踹出機器,隨后連滾帶爬坐上cao控室,將搭建著的籠子挨個放下來。 地下倉庫里籠子最多堆疊到了三層,整個倉庫約莫一個足球場大小,獸人少說也有上百頭,挨個麻醉再破籠帶出來,時間根本來不及。 句芒以千斤頂將籠子墊高,四只狗子訓練有素地在四角卡上移動輪,直接連籠帶人整個拖走,速度快得驚人。 重型叉車右進左出,遇到就叉,徐偲還一直往下放,整個作業過程如自動化的快遞運輸線,節奏緊湊而迅速。 . 另一邊,付沉在給老杜發完信號后便朝杜賓的方向大吼一聲,一豹一犬以極快的速度匯合,一路廝殺沖出包圍圈,未率領黑壓壓一眾獸人窮追不舍。 二獸才跑過通道,實驗室通往白色訓練場的金屬門便忽然關閉,未大驚,變回獸形趕在大門關閉之前沖進訓練場。 一同沖出來的還有一小眾獸人,隨后金屬門轟然關閉,左右門縫處傳來兩聲爆炸,付沉引爆了前幾日藏在這里的微型炸彈。 一半獸人被牢牢鎖在實驗室里,另一半則在倉庫里同刑天火拼。 白色訓練場通向倉庫的路還未完全關閉便被炸斷了傳動軸。 付沉變回人形守在唯一通向倉庫的縫隙前,身旁站著眼神狠戾的杜賓,面前是未帶領的近三十名獸人。 現在咱們人數公平了。付沉黑色半截手套下的手化為了獸爪,一旁杜賓自腰間拔出短刀。 來吧! . 半個小時,白色訓練場上黑壓壓躺倒一大片牛角人,痛苦地嘶啞著,地上滿是濺落的鮮血。 未拿著一柄軍刺,身上衣服已然被撕成碎布,身上深入骨的傷痕正以rou眼可見速度愈合。 付沉和杜賓身上被軍刺劃開的傷卻是血如泉涌,一點也沒有要愈合的意思。 雙方皆是氣喘如牛,未得意笑起來,笑容里竟有幾分午的狂妄:聽說過豬油能減緩傷口愈合吧這上面涂的材料,可比豬油厲害百倍。 他將沾著鮮血的軍刺舉起來,放在刺眼白光下端詳片刻。 這把軍刺是午送給他的,以慶祝他成為一名完美的藝術品。 小狗還算容易對付,這頭雪豹才是真的難纏,自己一對二打了這么久,傷口不斷愈合而對方一直被放血,小狗已經明顯有了疲態,雪豹卻越戰越精神。 杜賓氣喘得很急,未有一刀擦過他眼角,現在只剩一只眼睛勉強維持。 付沉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杜賓,走。 杜賓毫無退意,舉刀要再戰,付沉喝道:該退的時候就要退,組長囑咐的忘了嗎? 杜賓的身形晃動幾下,還欲掙扎,付沉又補道:現下最重要的是把獸人救出去,快去幫忙,這里我能守住。 杜賓看他一眼:那你自己小心。 放心,一匹小馬又能如何。 杜賓化回大犬扭頭就跑,付沉同未沉默對峙著,一旁躺倒的二十余個獸人早已意識模糊。 未閑閑道:你還能撐多久?地下躺的這些流了多少血,你會加倍流回來,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 付沉不氣反笑:比你撐得久便是。你以為你在這里拖住我,你的主人就不會有事了嗎? 他現在恐怕已經被抓到,你們囚禁的獸人通通都會被帶走,繳械投降,或許還有生還機會。 未不語,眼睛里能冒出火來。午從方才起便已聯系不上,未心知一定出了變故。 對方來勢洶洶,計劃周密,午大意了。 未咬牙切齒,自腰間密袋掏出一個遙控器猛地按下。 轟!地下倉庫、白色訓練場、實驗室頓時被分別炸開三個口子,海灣里的水頃刻便倒灌進來,猶如瓶中注水。 付沉方站穩腳跟,上方又是一聲巨響,白色訓練場再次被炸開一個缺口。 海水從兩頭灌進來,頃刻便沒過腳背,付沉站在水位逐漸上升的訓練場里,只感覺怖意逐漸翻涌。 未不待他反應,將遙控器一把拋開,又從腰間內袋掏出一支藍色藥劑,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扎下去! 一支新的藥劑!付沉擰緊了眉。 未一邊痛苦地喘氣,一邊獰笑道:現在我們來看看誰能撐得更久。 . 爆炸的沖擊波引得天旋地轉,特控局的救援行動被短暫打斷,老杜大喝道:小心籠子掉下來,注意安全! 話音方落,距離爆炸點最近的一只金屬鳥籠嘶啞著砸落下來,里面的孔雀被撞得七歪八倒。 老杜趕緊帶人將鳥籠扶起來運走,隨后巨石墜落,海水更洶涌地呼嘯進來,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已漫至人的小腿腹。 老杜扯著嗓子嚷嚷:大家抓緊時間!還剩最后一半了! 各位加油??! 徐偲拼命cao縱吊機,企圖將所有的籠子都放下來。 還差十個五個、三個、兩個。 轟的一聲,一塊巨石被水流沖垮,直直朝吊機飛來,趙漢東眼疾手快將徐偲扯了下來。 菜鳥小心! 吊機的駕駛室被砸個粉碎,徐偲的眼鏡碎了一半,他慌忙從水中爬起來,一抹臉上咸水,透過蛛網般的裂縫看到上空還吊著一個金屬籠,里面關著兩只仙鶴! 趙漢東帶的人還在同午的余孽血拼,百余頭獸人僅余下幾只,正在收戰的緊要關頭。 句芒的叉車在地上幾乎要飚出火花,狗子們伸著舌頭氣喘吁吁,仍在來回運輸。 徐偲一咬牙,將工具一背架穩眼睛,隨后跑到吊車下方,徒手攀爬上近六米高的吊臂! 他站在僅能容納一只腳的頂端,努力不往下看,探出半個身子使勁伸手將金屬鳥籠夠過來。 徐偲的身影在半空搖搖欲墜,杜賓在下方喊了他一聲,隨后跟著快速爬了上去。 爆炸破開的口子就在四米之外,海水如瀑布般奔涌進來。 徐偲被厚重咸水霧糊得幾乎睜不開眼,視線仍穿過破碎的眼睛死死咬緊籠門上的鎖,聽到后邊杜賓的動靜甚至顧不上回頭。 籠子里兩只仙鶴化為了人形,竟是一男一女兩個孩童,相擁著在籠中瑟瑟發抖。 徐偲弄開鎖打開籠門,抹了一把臉大聲問道:會飛嗎? 兩個孩子同時搖搖頭,徐偲猶豫片刻,又吼道:跳過來!我在這里接住你們!挨個兒跳! 別害怕,勇敢一點沒事的!就像跳繩一樣! 男孩子顫巍巍地走到籠門邊緣,隨后奮力一跳,兩個孩子同時發出了驚叫。 徐偲在半空中便將他牢牢抓住直接拉過來,用力抱了他一下:沒事了,真勇敢! 隨后便塞給身后杜賓,又對小姑娘張開了雙臂。 小姑娘也很順利地跳了過來。杜賓已經將男孩送到了句芒的人手里,又返回來接女孩。 眼看著兩個孩子被安全送下去,徐偲心里落了下去。 余光瞟到除了自己腳下不過二掌寬的落腳點,下方是堅硬鐵籠和洶涌海水,一顆心又給嚇回嗓子眼。 他只得慢慢順著吊臂爬下去,不曾想才爬沒幾步,自實驗室那邊又傳來一聲轟響,震動傳遞過來,直接將他震落! 徐偲伸手一抓,將自己吊在了四米高的空中。手上被海水浸濕,他撐不了多久。 正在絕望時,一個身影破浪而來,三兩下便攀上四米高度,在徐偲掉下去之前咬住了他的后衣領。 徐偲回頭,透過支離破碎的視線看到吉茜四爪有力攀抓在吊臂上,琥珀色的清澈雙瞳打量著他。 在確認他無礙后,朝他抖了抖耳朵。 她同叼著一只小獅子般慢慢爬到吊機底下。 徐偲被叼在嘴里隨著吉茜的動作晃動,不知不覺便笑出了聲。 多謝啊,吉茜。